第十四章 援兵至

　　达尔奄奄一息的被抬到呼延灼面前，呼延灼甚至懒得看一眼。

　　“抬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呼延灼的心里已经盛怒难却，连番猛烈的进攻之下，一个小小的阳关都打不下来。

　　北匈帝国的勇士不应该有这样低下的战斗力，这一切，都怪那个无能的哥哥和部落里的贵族老爷们。

　　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族已经忘记了祖先的荣耀，他们已经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呼延灼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于只是做一个亲王，他才应该是北匈的大单于。

　　眼前的阳关，应该是他证明自己的第一步，都是这些废物做的烂事情。

　　呼延灼没有丝毫拖延，调集新的队伍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城墙上不足千人的秦兵勉强排成了两排，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他们连箭都懒得放了。

　　谁都不会相信现在他们还能再打退北匈人，他们会死在阳关，为大周流尽最后一滴血。

　　秦川现在则站在城墙的内边，边上插着一支火炬，他静静地期待着北匈人上来。

　　他说过，阳关不会留给北匈人。

　　现在整个关内已经铺满了稻草木柴，所有搜出来的酒水都被洒了上去。

　　只要秦川把火炬投下去，整个阳关会在短时间内酿成一片火海，阳关里的一切会被烧成废墟。

　　秦川也没有想着要在世走掉，他不想做一个逃跑的人，在他的字典里，逃是不存在的。

　　北匈人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整齐的法式，震颤了整个大地。

　　差池，这震动怎么会如此的强烈，秦川的背后传来一阵声音，是马。

　　秦川回过头，惊喜的一幕泛起。

　　天地相交之处，一片黑云飘过大地。

　　旗帜高高竖起，迎风而展，上面的“秦”字如此耀目。

　　“援军，援军来啦。”

　　秦川喜极而泣，城墙上的秦军也沸腾了。

　　城下的北匈人由于城墙的遮挡，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城墙上的人都被吓傻了。

　　那一片乌云近了，全部都是骑兵，其中三分之一身披玄色重甲，座下的马儿也比一般的高了一截。

　　那是玄甲重骑，秦川认了出来，他同样认出了冲在骑兵最前面的那小我私家。

　　熟悉的身形，如刀削的面庞，始终是一脸的坚贞之色，眉头微皱。

　　他叫秦山，秦候世子，秦候未来的第一继续人，也是秦川的年老。

　　他是秦川最亲近的人之一，就是他为了找寻秦川，将秦川的种种画像传遍全军。

　　秦山现在满脸的焦急之色，自己这个弟弟真不让人省心。

　　阳关紧急的消息昨天午后传到，听传令兵说秦川在阳关，正好带着麾下在玉门关巡视的秦山立刻召集玉门关的戎马。

　　可是因为周王师所属一镇戎马的拖沓，整整延长了一夜。

　　一大早，秦山就憋不住了，北匈势大，他恐怕阳关顶不住，就点齐所有骑兵，奔阳关而来。

　　骑兵越来越近，秦山看到城墙上稀稀拉拉的人影，更是急了。

　　他高声喊道：“打开城门！”

　　城门很快开了，秦山的戎马进了城，却没有先上城楼和秦川相见，而是到了正门下面。

　　秦川何等聪慧，赶忙命人去开门。

　　城下的北匈士兵看到城门打开，还以为是秦兵要跪地投降了。

　　“快看，城门开了。”

　　“哎呦喂，这是要投降吗？那可没人头换军功了，赶忙冲上去杀几个。”

　　北匈人仗着人多势众，已经看不起剩下寥寥无几的秦兵。

　　北匈人为争军功，死命往前挤，城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

　　一声大喝，秦山率先骑着高头大马撞出了城门，最前面的北匈人直接被撞成了一坨烂肉。

　　玄甲重骑紧随其后，很快城门周边再没有站着的北匈人。

　　玄甲重骑是秦兵当中为数不多的重骑兵之一。

　　装备这样的骑兵花费实在太大，整个秦地再加上大周天子批准的补助，才勉强装备了一个镇，也就一万五千人。

　　这一个镇很少聚在一起，大多数都是以一卫为单元运动。

　　年老秦山领一卫，名为青山卫，二哥秦海领一卫，名为火云卫，秦候秦战亲领一卫，名为虎贲卫。

　　秦山来的人马，就是青山，另有镇守在玉门关那一镇秦兵的一卫轻骑。

　　青山卫打头，后面随着的是轻骑兵，在北匈人的军阵中如同天兵下凡，摧枯拉朽一般就将北匈人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北匈人是第二次遭遇骑兵屠杀了，这就像是两个耳光轮番打在脸上。

　　呼延灼现在只觉得脸上无光，无奈的下了退兵的命令，同时命令骑兵出营迎战。

　　听到北匈人退却的军号声，秦山不再恋战，带着骑兵们调转马头。

　　北匈人的骑兵还没有出营门，就没了用武之地。

　　呼延灼心头一痛，肺都快到气炸，感受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洒出来。

　　领兵多年，这是呼延灼最羞耻的一次，或许大多数责任不在他，可是他是统帅，北匈人败了，那就是他败了。

　　呼延灼招招手，拦住上来搀扶他的亲卫，落寞的下了指挥台，连看都不看凌乱的战场。

　　随着最后一名骑兵进了阳关，阳关高峻的城门关上了，同时也宣告了北匈人的失败。

　　兄弟相见，特别热情，秦川早就期待着在那里，等秦山过来，赶忙已往帮他牵马。

　　秦山比起秦川大了七八岁，已经立室多年，看上去很是老成，倒像是秦川的叔叔。

　　秦川贱兮兮的凑上去，还没开始说话，就被年老的眼神吓到了。

　　“跪下。”

　　秦山喝道，秦川不乐意了，你说跪就归啊。

　　秦山看他不为所动，一鞭子抽了已往。

　　秦川躲也不多，任凭鞭子在脸上抽出一道红印。

　　一旁的人也不敢阻拦，这可是侯爷家的家事，旁人说不得。

　　秦山冷冷说道：“你这畜生，三年不见，更倔了，你知不知道，母亲想你都想疯了，眼睛都快哭瞎了，谁知道你又跑到这里，若是你有三长两短，你让母亲怎么办？”

　　秦川一脸不平，另有些委屈：“我知道我的错，这用不得你说，你自己的错你怎么不说？”

　　秦山闻言气极，反而笑了：“我有错？我要是不来，你就死这了。”

　　秦川道：“死了才好，不用挨你的鞭子，你是我年老，我又还不得手，挨了也白挨。”

　　秦山：“你这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信不信我还抽你？”

　　秦川不怕他，说道。

　　“我翅膀硬了照旧你翅膀硬了，都敢骂自己亲爹了。”

　　秦山气的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我什么时候骂父亲了，你给我说清楚。”

　　秦川盯着秦山的眼睛，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

　　“我问你，是不是你骂我畜生。”

　　秦山点颔首。

　　秦川接着问，咄咄逼人。

　　“我是畜生，那我爹是不是畜生？”

　　“是！”

　　秦山一愣，马上又改口：“不是！”

　　“到底是不是？”

　　秦山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秦川敦促。

　　“快说。”

　　秦山脑袋短路了，斩钉截铁的说：“是！”

　　秦川：“我爹是不是你爹？”

　　“是。”

　　秦山又点颔首，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军士都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一个个捂着肚子，咬着嘴唇。

　　秦川一脸的自得，说道：“那你骂我畜生，不就是骂了自己爹了吗？”

　　秦山终于反映过来，气的快要吐血，挥起来马鞭又想揍秦川。

　　秦川指着他，一脸威胁的意思。

　　“你还想打我，我告诉你，适才那一下算我送的，你再打我我就不客气了啊。”

　　秦山反倒笑了：“不客气，我看你怎么不客气法。”

　　秦川一本正经的说：“你再打我，回去我就告诉母亲，嫂子，哦，对了，另有姑姑，我让他们扒了你的裤子还回来。”

　　秦山正要挥出去的鞭子硬生生停住，慢慢的放下来。

　　秦川拿来威胁他的事情，似乎让他有些畏惧。

　　秦山悻悻的指着秦川道：“让你浪荡去吧，这次就饶了你，有时间我再好好收拾你。”

　　秦山没有半点狠意的话，在旁边的军士看来，是典型的心虚了。

　　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自家将军被三个妇人扒了裤子大屁股的画面，军士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笑成一团。

　　“哈哈哈……”

　　军士们的笑让秦山更没了面子，瞪了秦川一眼，下马走了，留下来一脸自得的秦川，还冲他做着鬼脸。

　　秦川照旧很有底气的，作为家里的老疙瘩儿子，从小虽然很顽劣，做了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但秦川一直是秦候家里的妇女之友。

　　上到秦老公爷的结发夫人，也就是秦川的奶奶，大周王朝的一品诰命夫人秦穆氏。

　　下至秦川二哥秦海的新婚妻子秦苏氏，秦家的妇人没有一个不护着秦川的。

　　就连已经入宫多年的秦川的姑姑，当今天子身边的宠妃秦妃，也是经常就命人接着秦川到宫里玩耍。

　　秦川就喜欢搬出家里的妇人来压着父亲和哥哥，百试百灵，而且他丝毫没有吃软饭的羞耻感。

　　援军的到来，代表了阳关可以安宁一些日子了，北匈人只要脑子没有长泡，就一定不会再进攻了。

　　一万人，足以守住阳关三五天，到期候源源不停地援军都市到达，北匈人如果不识趣，那么这里就会成为他们的墓地。

　　秦山作为世子，特意去拜了张辰的尸首，表达对这位尊长的敬意。

　　兄弟二人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