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那件诃子你喜欢吗？”池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礼物送出去，就没有再要回来的原理。
尽管陆子衫对此体现十万分的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认了下来。
至于池棠，懊恼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也欣然接受了，而且希望陆大女人会喜欢她的礼物。
然而陆大女人不知怎么，听了她的话，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池棠忙跳下椅子，跑过来替他拍背。
池小女人柔软的小手拍在背上，没什么力道，甚至有点痒，李俨马上有些不自在，一面咳着，一面不动声色拉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付托道：“去厨房拿些玉露团给池女人吃。”
池棠已经被她喂出习惯来了，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李俨，道：“大姐姐，你是不是练过武，怎么身上这么硬实？”
她只知道爹爹练过武，身上也是很紧实，至于练武的女子，还从来没见过。
李俨缄默沉静了片刻，道：“练过一些。”
池棠点颔首，放过了，仍旧回到适才的话题，欠美意思地问：“大姐姐，那件诃子……嗯，你试过没？尺寸合适吗？”说着，还蕴藉地审察了一下他的肩背。
李俨转过头付托青衣：“把我妆台上的匣子拿来！”末了端起茶盏，遮去半副面容，让人看不入迷情。
什么匣子？池棠好奇心起，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
青衣拿出的是一只很小的木匣，一看就是装首饰的。
“给你的。”李俨放下茶盏，神色淡淡道，“昨夜我没带礼物，今天补上。”
原来他见池小女人似乎很喜欢绣球，也有意送一个，但他手头实在没有那工具，让人去做，也不是一夜之间就能拿出来的，便先用此外垫上。
池小女人一听说有礼物收，笑得两颊酒窝深深。
李俨狠捏了下手心，才忍住伸手去戳她酒窝的激动，神色淡淡看着她打开匣子。
他平时也没少送工具给人，从来没有谁收到他的礼物像池小女人一样眼睛闪闪、小脸放光，惊喜得恰似获得了什么天材地宝，让送礼的人颇觉欣慰。
而实际上，匣子里装的不外是一支海棠玉簪。
他又不是来江南游玩的，身上没带什么好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燕国夫人为他准备的一堆首饰里翻出一支勉强适合送给池小女人的。
现在看到池小女人这个反映，他突然觉得这支簪子有些配不上，转头照旧要再补一个更合适的……
池棠倒没觉得不合适，甚至觉得合适极了，这实在太让人惊喜了！
昨夜小女人们都把礼物送了她，没想到陆大姐姐回来也为她准备了礼物，各人对她都那么好！
嘤嘤嘤……太感动了，海棠簪子，一看就是特意为她挑的，她名字里带着“棠”字嘛，大姐姐实在是太贴心太温柔了……
这么一想，池棠越发欠美意思了。
人家特意为她准备了合适的礼物，她送的礼物却不知合不合适。
她们几个小女人年纪身形都差不多，穿衣的尺寸也不会差太远，所以落在谁手上都没问题。
只有陆子衿比她们都高一大截，身板似乎也宽一些，看着就不太够。
陆大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基础没计划过把礼物送她呢？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池棠想不出该怎么圆这件事，索性说了实话：“那个原来是做给我自己的，因为衫衫喜欢，我临时起意，就拿来做女儿节礼物……也不知道大姐姐的尺寸，若是不合身——”
话没说完，眼前一花，一只茶盏抵在唇边。
李俨淡淡道：“渴了吧？喝点茶。”
池棠“哦”了一声，接过茶盏，正要喝，劈面又开口道：“女人家的贴身衣物，不要随便送人！那个……你照旧拿回去！”语气严肃，很有点训斥的意思。
池棠委屈：“我又没穿过，也不是随便送人，各人都是好姐妹——”顿了顿，眼巴巴看着李俨，“大姐姐，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李俨缄默沉静。
池小女人马上失落地低下头，白嫩嫩的小手指绞来绞去。
李俨轻咳一声，道：“我年长你许多，一直把你当晚辈看待。”
池小女人抬起头，眨了眨眼，反驳道：“你是衫衫的姐姐，我们应该是同辈。”
李俨妥协：“都差不多。”
池小女人甜甜地笑了起来，道：“既然我们是好姐妹，就没什么好见外的，那料子原来就是老夫人赏我的……”
李俨按了按眉心，转过脸埋头品茗。
他昨晚就认出了那料子，正是他从宫里带来的织成，谁想小女人拿了是要做贴身衣物的……难怪那天池长庭的脸色有些离奇……
池小女人说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一双眼睛灼灼发光地盯着他看，口中惊讶嚷道：“大姐姐，你耳朵怎么红了？”
李俨没有理她，起身迈了一步，从婢女手中接过盛着两碟点心的托盘，转身放在池棠面前，淡淡道：“吃吧！”
池棠仰起脸看他，脸上仍是惊讶：“大姐姐，你的脸也——唔——”
一块玉露团塞进了嘴里，池棠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
离开陆府的时候，池棠吃撑了，捂住肚子靠在画屏身上。
池长庭看着心疼，皱眉道：“怎么吃这么多？多大的人了，能吃几多自己不知道吗？”
池棠眼泪汪汪地说：“陆大姐姐喂我吃，我欠美意思拒绝……”
池长庭脸色一变：“他喂你吃？”
池棠颔首：“是啊！陆大姐姐喜欢我，还特别喜欢亲自动手喂我呢！”说得很是自得。
车内缄默沉静了片刻。
“以后别去芳尘院了！”池长庭冷声道。
这个结论有点突然，池棠愣了愣，下意识道：“陆大姐姐派了婢女来请我，不去欠好吧？”
“我去跟他说！”池长庭冷冷道。
太子殿下了不起吗？太子殿下就能吃撑他女儿？
池棠又愣了愣，疑惑地问：“你……去跟陆大姐姐说？爹爹，难道你认识陆大姐姐？”
十七年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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