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走来，双手接过装有骨灰的小瓶，悲悯道：“左右节哀。”
燕征回抿了抿唇，掩下庞杂的思绪：“那么，你在这种地方逃避现实，可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纵然明白她的痛苦，可他是大主教，她是猎魔师，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责任。
“自然是……对不起的。”
闻言，燕征回绷紧的神色微松：“老师……”
作为大主教，他该指责她，可作为学生，他该慰藉她，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突然有些无措。
他们已经许多几何年没有见过了，久到他们的身份都发生了排山倒海的变化。
陆明妆忽地笑了，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征回都长这么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世界上敢摸大主教脑袋的恐怕只有她一人。
圣骑士们面对陆明妆，握上腰间的剑。
燕征回鹰隼般的目光射来。
陆明妆却毫无反映，因为他们目光的落点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身后。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由远及近：“师父，不用帮你的猫找食物啦！”
面对众人警惕的视线，未离一派从容，可他体现得越是轻松，周围的气氛就越凝重。
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只待燕征回一声令下，他们的剑就会出鞘。
燕征回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手势，却不是下令攻击，而是让所有人全部退后。
他看着悠哉悠哉走来的少年：“顾家未离？”
未离没有理他，旁若无人地拉起陆明妆的胳膊，用甜腻腻的语气再次叫道：“师父~~”
他嘴上在对陆明妆撒娇，目光却瞥向了燕征回，眸中带着绝不掩饰的挑衅。
燕征回看向陆明妆：“师父？”
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受？真是莫名其妙。陆明妆从未离手中抽脱手臂：“他不算我的门生。”
未离的脸皮极厚：“小妍妹妹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呀。”
燕征回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黯然，快到让人险些以为那是错觉：“老师，您真的收了徒弟吗？”
陆明妆不知道他在失落些什么，坦然颔首道：“边城被魔侵蚀后，我在城主府找到了一个幸存者，是顾家嫡系的一个小女人。”
燕征回蹙眉，说：“边城就只有一个顾家嫡系，我记得她没有觉醒力量，一个普通人为什么可以反抗住魔气的侵蚀？”
陆明妆不动声色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收她为徒，想看看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带我去见她。”这是作为大主教的命令了。
不等陆明妆说话，未离动了，他行动懒散地往一个偏向走去：“我去给我们家三长老见个礼，师父别和这小子聊太久啊，再不回去，你就吃不到小妍妹妹做的美食了。”
他边说，边背对着陆明妆挥了挥手。
陆明妆听出了他话中转达的信息：顾清妍已经从修炼中醒来。
“请大主教跟我来。”
到营地时，地上的画已被完全清理洁净了，顾清妍正一手奶茶一手炸鸡腿，吃得欢。
……奶茶？炸鸡？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些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