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找错了重点

　　苏娴一坐下来，便听杜青枫第一个在诉苦道：“怎么今年的甘草、枸杞子价钱怎么涨了这么多。与往年相比，番了都快要一番了。这些寻常药材都贵成这样，其他的怎么办啊？”

　　文殊羽叹气道，“没措施，老天爷不赏脸，各药材产地或干旱或洪涝，药材粮食都欠收，价钱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文殊羽说着，转向沈雾，说道：“三师兄，此事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与师伯另有师尊他们商议事后再做决定？”

　　“……这？”沈雾也犹豫了。

　　这集市前后不外三五日，所有的工具都必须在这几日之内采买完毕。若是去往药王谷一来一回再商议延误，指不定就来不及了。可如今药材价钱上涨如此严重，若是要凭据之前所计划好的量购置，他们先前预算好的银钱已然不够。

　　沈雾脑子里转过好些个念头，但庞杂庞大，他一时间也无法下定论。

　　三位师叔都没说话，那两位师侄就更不敢吭气了，你看我、我看你，默默低头品茗。

　　苏娴将他们的神态都尽收眼底，宽慰道：“阿月知道诸位为此事费心，不外，饭照旧要吃的。不如边吃边商议，说不定吃完饭，措施也就想出来了。”

　　五个大男人面色凝重，苏娴这一说话，倒是真有缓解极重气氛的效果。

　　她说完，文殊羽、杜青枫他们便纷纷松了一口气，又都看向沈雾。

　　沈雾作为这里年纪最大、资历也最高的一个，他深深看了苏娴一眼，便赞同所在了颔首。

　　苏娴是觉得，刚刚他看她那一眼，是带了点谢谢？

　　这客栈里住的，多是奔着此次大集市来采买的来往客商，各人坐下来也都在议论药材粮食涨价了的事情，并不止沈雾他们一行人在烦恼。

　　听这么多人都有相同感受，沈雾的心里也越发不踏实。

　　虽然之前就知道今年行情可能欠好，药材价钱上涨，但没想到会涨的这般厉害。

　　他们六小我私家点了四菜一汤，还好，在饭菜上来之后，刚刚凝滞的气氛，险些就一扫而光了，众人都清楚必须吃饱了才有力气商量下一步对策，便一人一碗饭吃得津津有味。

　　后面他们嫌饭不够，又跟跑堂的小哥说拿一大盆米饭上来，然后跑堂的小哥拿上来，真的是那么大一盆，脸盆一样大的木盆，满满一大盆，若不是米饭，都早就溢出来了。

　　这五个男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壮年人，苏娴也不知道这些饭菜够不够他们吃，但她饭量小，就吃那么泰半碗饭、加半碗汤，就已经是极限了。她这点饭量，想来对他们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用过饭后，他们六人便上了楼，去了沈雾的房中继续商讨。

　　但这几小我私家说来说去都是药材价钱涨成这般，以他们手上现有的这些货款，基础不行能采买到如预期那么大量的药材，似乎怎么说都绕不开这个结了。

　　各人说来说去都不满意，最终又都陷入缄默沉静。

　　苏娴虽然不懂他们平日里是怎么采买的，但她清楚，这世间事总有一个大偏向不会变，他们纠结的点都太过单纯，可以绝不客气的说，这些人就是学医都学傻了，脑子都是一根筋。

　　像年景欠好，粮食药材等物品涨价，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若是遇到个大面积灾荒之年，只怕比这个还要严重。而且，有时候缺的还不是药材，而是更要命的工具。

　　好比盐。

　　像从前，就曾有地方闹过盐慌。那都是父皇在世时同她讲过的案例了。

　　父皇说，那是北方的几个小镇，因为有恶霸欺行霸市，另有当地腐朽官员与之勾连，导致那个怙恃官盐进不去，私盐放肆，而且私盐价钱奇高，黎民苦不堪言。许多人都是吃不上盐的。

　　但是盐又是人必须吃的，饭能少吃，盐若是不吃，真就不行了。最开始那个地方的私盐各人嫌贵不想买，但厥后盐价越涨越高，没有措施，天价也得去买。没有那点盐，人就会活不下去。

　　所以，拿盐打比方，她也就想明白了。

　　首先，眼下他们要采买的这些工具是不是他们必不行少？如果是，普通人在通常情况下，都市在价钱奇高的情况下，选择维持最低限度的需求量，也就是先顾好眼前这一小步，就少买一点，但保证眼下有得用，日后再想其他措施。

　　可药材粮食这些工具都是消耗品，一旦用完，也就没有了。万一这药材粮食用不了半年就没了，后面再想采买添购，届时各人都急缺，价钱更高可要如何是好？

　　但药王谷并不是普通人，他们买这些药不光单供应于谷内，山谷之内有大片药田，她也听沈医生提过一句，说周遭的山头也有种植草药，这般大批量购置药材，定是另有用途。

　　从他们都有自己的信道各方面来看，说禁绝这药王谷背后会有如何庞大的组织。买药，制药，卖药，兴许才是维持他们谷中一切开支用度的措施。

　　他们药王谷，可远比她最初想象中的要厉害太多了。她在这远避凡间的地方，竟然都瞧见了仅次于官窑的好工具。

　　药王前辈给冬歌九转大还丹的瓶子，即是三彩的瓶子。那是仿的前朝官窑所制的瓷器，虽是民窑，但却是器中精品，也是价值千金，一瓶难求。

　　随手拿出来一个瓶子就是价值千金的药王谷，他们应该不会选择最笨的那条路。他们想的，应该是要计久远。

　　思及此，苏娴便搁下茶杯，打破缄默沉静道，“阿月冒昧，我听诸位商量了这么半天，觉得诸位似乎一直在围着一个结绕圈，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妥讲？”

　　那两位师侄闻言齐刷刷看了苏娴一眼，似乎是在说：既然都说不知道当讲不妥讲，那就别讲了吧。

　　但沈雾看了看苏娴，却是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倒是杜青枫与文殊羽对视了一眼，说道，“不知道月女人有何看法？说来听听也无妨。”

　　苏娴说道，“不敢，阿月浅见，不敢称是看法。只是觉得诸位一直在围绕着价钱上涨这个基础不行能避开的问题伤脑筋，就觉得，你们是不是找错了重点。”

　　杜青枫不解地问，“我不是很明白，月女人，什么叫，找错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