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禅室内。
“喀嚓。”
一声轻响，没控制好力道的戒恶僧人将指间的佛珠捏得碎裂开来。
“你说什么？”
小沙弥低着头又重复道：“弘忍师兄带着二十几个罗汉堂门生，在金陵城外被……”
“血令郎！”戒恶沉声打断，“他去了哪里？”
“不知……”
室内陷入了静谧，良久后才发出一声脆响，却是戒恶又捏碎了一颗佛珠。
“拿纸笔来。”
……
锦衣卫黑旗堂。
顾廷安坐在上首，轻轻摩挲着刀柄，听属下陈诉金陵城外的消息。
锦衣卫统领金陵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外他们的线人。
将现场痕迹与自己的推测全部讲出，那名锦衣卫下属便半跪在地上不再作声。
“年纪不大，脱手却够狠。”顾廷安听完笑了笑，“可惜没入我锦衣卫，没有势力作靠山还惹上了空门，只怕这血令郎活不久。”
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只是静静听着，默不作声，锦衣卫上下都知道顾廷安不喜欢别人随意接话。
自语完，顾廷安便不再想这个事，转而问道：“青旗那边最近有什么行动？”
“回大人，青旗还在继续抓肉虫，并无其他行动。”
“哼，一群蠢货！”顾廷安冷哼一声，“你下去吧，继续盯着他们。”
“是！”
下属依言退去，顾廷安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目光转动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林凡听到消息时已是黄昏，牵了一匹快马冲出城去，却只看到满地暗红的血斑，其余痕迹都已被清理。
在原地转了两圈，林凡心下懊恼，其时再多留他几天，与自家货队一起出发就好了！
不外幸好，这群秃驴没能留下江秋还被反杀。
看着满地血迹，林凡心中对江秋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此时江秋二人已经寻了路边一片空地停下，将马匹拴幸亏树旁，就在原地歇息。
没有生火，江秋身受重伤担忧引来匪徒，便摸黑靠在树干上运功疗伤。
“令郎先吃些工具吧。”向盈盈摸出携带的干粮递了过来。
“你先吃吧，不用管我。”
并没先吃，向盈盈将干粮放在江秋身旁也盘坐下来，运转内力修炼冰心诀。
枯荣真气在体内流转，能感受到伤处暖洋洋的快速恢复，江秋心下暗叹，其他的伤都能很快回复。
主要是胸口处被那长棍一点一崩两次击中，除了造成内伤外，肋骨也断裂了，稍微行动便疼痛难忍，这一路颠簸都是在强忍着剧痛行进的。
这种伤势恢复缓慢，只能静养一段时日，此行路途遥远，若是遇到实力稍强的山贼，强行脱手下更会拖延痊愈的速度。
一直修炼到深夜，江秋才收功起身，惊奇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向盈盈，她一直在这里练功？
并没去打扰她，借着月光拿起身边一块干粮，就默默啃了起来。
“令郎。”旁边向盈盈听到消息便收了功，看到江秋在吃工具，拿起水壶递了已往。
“你没吃？”江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问道。
放在旁边的干粮照旧完整的，并没被人动过。
向盈盈轻轻摇头，想到天黑江秋看不到自己行动，又作声道：“还不饿，等会儿吃。”
“快点吃了好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好。”
江秋吃完便靠在树上休息，向盈盈随便吃了一点，然后提剑走到远处，在黑黑暗练起剑来，一招一式间无比认真。
隐隐感受她走到了远处，江秋没有理会，白昼泯灭了太多精神，很快沉甜睡去。
第二天一早江秋醒来，向盈盈恰好提剑而回，脸上还带着汗渍，头发被黏在额头。
“这么早去练剑？”
“嗯，醒得早。”向盈盈灵巧颔首，声音带着疲惫，一如往常的微微沙哑。
江秋突然有些恍神。
这年纪的女孩，应该正坐在家里抚琴刺绣，期待心上人的迎娶，而不是在野外风餐露宿，预防随时可能到来的厮杀。
何须呢？
摇了摇头，江秋拿出干粮摊开，“吃点工具，继续赶路。”
向盈盈放下长剑抹了一把汗，拿过一块小口吃了起来。
江秋并不饿，也没起身，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吃工具。
“你今后有什么计划？”
良久后，江秋突然作声。
“啊？”向盈盈愣了一下，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计划？”
点颔首，江秋伸手在周围指了一圈，“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那……”向盈盈又咬了一口干粮，思索片刻并没想到答案，眼神落到江秋身上，“令郎有什么计划？”
“……随遇而安。”
他本就是无根浮萍，到哪里都一样。
“那我就和令郎一起随遇而安。”向盈盈道，横竖她没地方可去，只要令郎不嫌弃，一直做个侍女也没什么。
江秋没再言语。
向盈盈将手上的干粮塞进嘴里，喝了口水，转身就要去牵马。
“我再传你一门功法。”
没走两步，向盈盈听到声音立马转了回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此功名为枯荣真气，不行轻传外人。”
“接下来若遇到贼人，你能应付的我便不再脱手。”
她重重颔首。
让向盈盈坐下，江秋说明了枯荣真气的两种修炼要领的差异，让她自行选择。
“哪一种攻击更强？”
“自然是枯气。”
“我就学这个！”
向盈盈绝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
荣气以特殊顺序运行于阳跷脉，而枯气则是反过来逆行于阴跷脉。
她体内已有冰心诀的内力，转化为枯气比直接修行快捷许多，将内力凭据枯气运行路线徐徐游走一圈，向盈盈原本冰寒的内力多了几分阴冷。
重复运功直到午时，将并不深厚的内力都转化为枯气，向盈盈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感受了一下变化。
体内充盈着阴冷的枯荣真气，却并无不适，能明显感应自身实力比之前强了许多。
江秋正在一旁冥思，伤重下无法练剑，只能在脑中思索七寸指，以加深感悟。
“令郎，我好了。”
闻言他睁开眼睛，“全部转为枯气了？”
“嗯，感受比冰心诀厉害许多。”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