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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写在沙上

第3章 玩笑

青春写在沙上 巷木 2819 2019-04-03 10:47:34

  十几平方的聚会会议室,放满了种种陈旧的展板和一摞摞的图纸,泛黄的纸足以说明它们有些年份。空调开的很低,出风口的风呼呼作响。

  七八小我私家围着大聚会会议桌坐下,各人很快收敛了笑容,屏着气息,目不转睛地看向老王。

  老王是陈一羽的老板,荷兰籍的华裔,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发际线堪忧,明显的啤酒肚,平时操着一口港式普通话。陈一羽面试的时候,觉得他是个平易近人的大叔,相处久了,她才知道他是易怒易燥的处于更年期暴龙。

  整个公司的人都怕他生气,他像夏季的天空,阴晴不定。陈一羽不畏惧他,不是胆儿肥,是她尚未体会过传言中他把人视若狗屎般的蹂躏。她听到的所有关于暴君的传言,都来自于她可爱的同事。她至今都未曾遭殃,或许应该谢谢她的顶头上司吧,老王所有的责骂都让她的组长老李扛下了。

  “Jane,给各人说说这个项目。”老赖一页页翻着资料,余光都没有留给Jane。

  Jane是陈一羽的老板娘,一个平和亲切的中年妇女。她调养得很好,不像街头跳广场舞的大妈,她的身材特别好,腰上一点赘肉也没有。不外,认真看,照旧能够看到脸上的皱纹。

  “这个项目是位于B市……”

  “别说空话!”老王冷冷地打断Jane的讲话,眼神里尽是不悦。

  陈一羽摸摸鼻子,在内心不屑:她可还没有听到什么空话,老板就是老板,还未卜先知!

  Jane没有在意,重新梳理语言,整个项目说得有多简朴就多简朴,剩下的内容让他们自己看任务书。

  陈一羽把自己的任务记到本子上后,就神游到外太空去了。她讨厌一切称为“开会”的运动,不就是3分钟的重点,剩下的117分钟的胡扯,纯属刷存在感。

  上高中的时候,她因为厌倦每周一次的开会,辞了学生会的职务。大学时,她进传媒部是因为不用安循分分坐在聚会会议室开会,可以拿着单反随处走。

  果不其然,几分钟的正经内容结束后,老王又开始扯牛皮了。

  “我们公司跟其他公司纷歧样,我们追求的是小我私家想法。只要你有设计想法,在我们这儿,你就能够展示……”

  这是老王说得最好的一段普通话,陈一羽想一定是练得多的原因,熟能生巧嘛!

  陈一羽全当他在放屁,当初他忽悠她入虎口时就是这么一番理论。等进了公司,老李说的最多的就是“老板悔改的图你绝对不能动”、“要完全凭据他的意思来”。

  开会开得多了,陈一羽发现了个特别有趣的现象。每当老板娘要讲话时,老王总要连喊好几句“Jane”,然后喝令她住口,无一例外。老板娘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竟然不露一丝不悦,乖乖听话。

  虽然他们是伉俪,但是老王从来都只是让黄颜颜给他点一个外卖,而忽略Jane;虽然对外都说他们是公司合资人,但是Jane却一点职位也没有,险些都是老王掌控大权。

  所以员工们斗胆推测:或许是以为恋爱吧!瞧平时Jane看老王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他们都开始相信恋爱了。

  老王宣布聚会会议结束,各人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了。陈一羽懒洋洋地收起本子,其他人纷纷起身。

  就像往常的小组开会一样,所有人会有秩序地离开聚会会议室,可是今天却发生了让人咋舌的事。

  老王把坐他右边的徐小梅拎起来,举起右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声音不大,却响彻整间聚会会议室,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徐小梅一下子愣住了,Jane也懵圈了。老王维持着微笑,像是他所做的事不外是开了一个比力粗俗的玩笑。

  “我去,你妹!”陈一羽低声骂了句。

  所有人都注视着老王,脸色都沉了下来,但是谁都没有作声,或许是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或许是敢怒不敢言。

  陈一羽刚想开口破骂老王伤风败俗,被旁边的李哲拉住手臂。

  晚饭时间,陈一羽猛扒几口白米饭,夹了几口菜,狠狠嚼几下就咽下去了。

  “忘八,TMD真的觉得女人都是软柿子啊!”陈一羽忿忿不平的说,“面试时我就问那忘八为啥我们公司女的那么多,他说什么去年那届来面试的,女的比力优秀,我还TM信了他的鬼话!”

  “我也震惊了,我就以为他是个急躁狂,没想到竟然照旧个咸猪手。”李哲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天真无畏,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尽管自己是三年前毕的业。

  李哲是个女孩子,性格却如名字一样豪爽。陈一羽在众多同事中最喜欢的就是她了,她给人的感受特别舒服,为人又直爽,像个知心大姐姐。

  陈一羽越想越气愤,又扒了几口饭。她是不是太过于在意这件事了?徐小梅本人跟个没事人似的,照样平静地绘图,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若是换陈一羽,她不把整个公司给掀了才怪。她会把告退信狠狠地摔老王脸上,再抛出一句毒话,甩着马尾出去,那局面霸气啊。

  刚到宿舍门口,左锋的信息来了:“也许这不外是一个粗俗的玩笑。”陈一羽看到这句话时鼻子发酸,她把今天老王的猥亵事件告诉了他,却换得那么一句话。

  她打开门,扶着墙换鞋子,却瞄见周袤坐在厅里等她。天呐,怎么有种男票等女票回家的错觉。

  “周师兄?”

  “买了西瓜。”

  陈一羽接过周袤递来的西瓜。西瓜来得巧啊,恰好可以给她下下怒气。

  “师兄,你有去公司上过班吗?”陈一羽吐出几颗瓜子。

  “嗯。”

  还真是惜字如金!陈一羽可不会觉得这样的人具有吸引力,反倒觉得他有外交障碍。她认为自己就是有严重外交障碍的人,她不能在人际圈里左右逢源,说话直来直去,冒犯许多人。

  读大学那会,她部门招了个小师弟,高富帅,结果好,话少,另有着现在流行的面瘫脸。觊觎他的人不行胜数,陈一羽悄悄自喜,可以靠他的脸去招揽一打的女部员了,究竟在这种男女比例9:1的学院欠好招到女娃。

  在她的结业晚会上,小师弟跟她聊了许多,还特别愧疚地说:“上次聚会的时候,我撒谎了,没有跟你们说我跟她分手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那么多除学术之外的话。其时,她特别想摸摸他的头发:“没事没事,我特兴奋你是个正常的孩子!”所以说,什么面瘫帅哥都是唬人的,不外是友爱还不够深。

  “我跟你说个事,今天……”她把老王这咸湿的事跟周袤复述了一遍,有些恼怒无论说几多次,照旧会只增不减。

  “你说为啥我同事就不告退呢?换我准甩了他一个巴掌再走!”陈一羽说话的时候恨不得配上行动,才气够诠释她的恼怒。

  “他经常做特此外事?”

  “没有。”

  “他老婆在场也没说什么?”

  “没有。”

  “那你着急什么?”

  “这还不严重吗?非得真失事了才气算是事儿啊?”陈一羽有点来气,可是底气却不足了。

  她在周袤面前特别容易认怂,周袤的气场跟左锋的很像,不急不躁,处变不惊,明明才20多岁,却有着3、40岁的沉稳。她知道左锋是因为5年前的一场变故才造就了现在的他,可周袤呢?

  “这个社会比你想得要乱得多了,怕是你没见过更恶心的事吧。”周袤拿起了最后一块西瓜,优雅地吃着。

  更乱的?除了小说和新闻看的,也就只有左锋跟她讲的一件事了。他是个小领导,手底下管着几十小我私家。一天他的一女员工提告退,他问原因,她说昨晚的聚餐上有人趁她喝醉把她强暴了。他追问是谁,竟然也是他公司的员工。不久,左锋找了个时机灌醉那个肇事男,让人扒光了他的衣服和剃光了他的头发、眉毛,把他丢在巷子里。自此,肇事男再也没有来公司。

  陈一羽听完,问了句:“为什么不报警?”他低头轻笑:“你还小!”

  舜畛当当走过来的她,感受身边都是美好的。明明处于同一个世界,同一社会,陈一羽想不通为何她怎么看不到左锋描述的阴暗、冷漠。

  她畏惧看到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阳光所到之处才是她心之所向。

  “周师兄,其实我挺羡慕你可以自己开公司的。”

  周袤苦涩地笑了:“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通常能刻苦的,肯定是有所求的。周袤给陈一羽的感受就是那样,他是在韬光养晦。

  “师兄,如果是我,我照旧会告退,掉臂结果的。哪怕只是说说,如果连说这话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我就会失去我自己。”陈一羽在门合上的一刻,说了这话。

  别让无可奈何击败我,我照旧那个无所不能的我。陈一羽暗想。左锋总是说陈一羽长不大,她嘴上会反驳,可是内心是妥协的,跟他比起来,她就是一个小孩。其实也挺好的,只有某些死小孩才会顽强地坚持一些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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