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被他按住手，老爷子唬了一跳，惊奇地抬起头看他：“你这，咋地了？”
沈风眠笑了笑，和颜悦色隧道：“不瞒您说，我着实喜欢这个小玩意儿，您开个价，行的话我就留下了。”
随他开价？老爷子这一回真是懵了。
不外他还算精明，很快便明白过来，哦了一声：“沈老板，你这是怪我没有把工具卖给你啊？”
沈风眠松开手，笑容温软：“人家说您涮我玩呐……”
这话听得差池头，老爷子立马准备反驳，结果沈风眠话音一转：“但我可都说了，老爷子您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老爷子有点满意，他慢条斯理隧道：“所以我都放话出去了，昨天只是玩笑而已，今天老爷子就是专门给我送工具来的，所以……”
“所以，你就开高价买？”老爷子皱着眉头，满脸的褶子像蒸笼里的饺子一样愈加明显：“这可不是为商之道啊！”
沈风眠点颔首，很是受教：“是啊，但也是没措施，究竟我开个店，总不能让人随处压一头，您要是卖给别人也就而已，偏偏卖荣盛堂，这让我也很为难啊。”
这倒是实情，老爷子有些犯难。
他下意识扭脸看了眼身边的小女孩，她好奇地看着他，笑嘻嘻地：“爷爷，您不是说了，昨天跟叔叔说好了的嘛！”
“啊，对对。”老爷子一脸歉仄地看着沈风眠，拎着袋子起了身：“实在是欠美意思了啊，转头我给你送一件过来。”
这回，沈风眠没拦他们，轻轻地叩着桌面，若有所思。
小八一溜小跑跟已往，很快就跑了回来，一脸恼怒：“他们又去了荣盛堂！太太过了！老板，我去给他们宣扬宣扬！”
“不用你去。”沈风眠手支在下颚上，抬了抬下巴：“瞧，有人已经去了。”
他们执意不愿把工具卖给他，到底是想求什么？
若是求财，这翻了几倍都不愿脱手，怕是求灾了吧？
倒是有点意思。
“是，是吗？”小八惊喜地转头，果真看到劈面有点热闹，蹦了一下：“嘿嘿，我瞅瞅！”
他跑到隔邻店里看了一会，抓了把瓜子回来。
“老板，给。”小八兴致冲冲地跑过来，塞了一把给沈风眠：“他们都在说呢，说这爷孙俩故意闹事的，否则怎么天天跑咱们这问了价又不卖，非要卖到荣盛堂。”
沈风眠摸了摸，也开始嗑瓜子：“然后呢？”
“宋掌柜可生气嘿！还说今天这工具他就不收了，然后那老头不干了，说他昨天哄了利益就收，今天没油水就不收了，横竖是瞎闹腾吧。”小八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老板，你说他们会收吗？”
沈风眠慢慢吃着瓜子，嗯了一声：“会的。”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收，尤其在他已经开出两万的价钱，人家都没卖的情况下，荣盛堂不仅得收，而且得热热闹闹地收。
“嘎？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还收啊……”
他又跑已往看，果真听到宋掌柜笑着把工具给收了。
“真的又收了啊……这真是跟臻品斋杠上了……”
“至于吗，多大点事，各人伙儿好好混欠好吗，非得闹成这样。”
“谁知道呢，不外也没听说那沈老板做了什么冒监犯的事啊，他生意也不咋地。”
乱纷纷的，谁也没猜出个名头来。
宋掌柜但笑不语，送走了所有客人，转头就沉下了脸：“清嵘，你适才怎么能一口允许收下呢？”
“我就是看那沈风眠不顺眼！横竖，能给他添堵的事情，我都乐意干！”薄清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而且咱们原来也是想逼他脱手，现在不挺好，我们从名气到店面，全面压制，让他转动不得，我倒想看看，这梅舟到底有多稳得住，到底能不能眼睁睁看着沈风眠里子面子丢尽。”
这事儿，说得好就好，说得欠好，那就是沈风眠无能，居然连连跑单。
“而且我们啥也没干啊，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薄清嵘摊开手，挑挑眉：“是他自己没本事，不是嘛？”
宋掌柜沉吟片刻，没说什么，转进柜台开始算帐。
算到一半，他停下来：“但我们这么些日子，已经亏了五万多了。”
“这点算什么。”薄清嵘摆摆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宋叔，咱们的目标可不是这点工具能相比的，只要那工具得手，咱们一转手，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而且那人也都说了……”
“咳！”宋掌柜用力地咳了一嗓子，打断了他，目光凌厉地盯着他：“出门在外，隔墙有耳，你警醒着点！”
“哎呀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兴奋嘛！胜利就在眼前！嘿嘿嘿！”薄清嵘仰头，一杯水直接喝光了。
宋掌柜收回目光，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这性子，另有的磨啊！
只是这对爷孙俩，怎么看怎么奇怪……
真的只是看沈风眠不顺眼，所以才故意触沈风眠霉头吗？
宋掌柜心事重重地算了会帐，直感受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面上看，这事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可是这事太顺利了，总让他隐约有点不安。
可这种不安，到底是哪来的，他也无从分辨。
沈风眠……
他抬眼看向劈面，重重帘幕阻隔，他基础看不到臻品斋里面的情景。
沉思间，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错啦错啦！宋叔，这笔你适才算过了！”
宋掌柜低头一看，果真是错了。
他索性把工具一推，踱出了柜台：“今天不算了，你去一趟古玩城，找……算了，我自己去。”
这对爷孙俩太过奇怪，他需要查一查他们的底细。
看着宋掌柜行色急遽地出了店门，驱车离去，沈风眠立即出了店门。
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门口，四下张望。
照旧没有，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巷道里，梅舟平静地看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都部署好了吧？”
“是，都部署好了，老周他们会虚晃一枪，让他们以为自己查到了实情的。”
梅舟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慢慢所在着：“都警醒一点，务必把宋掌柜这一条线，全部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