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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人间

第二十九章 沐灵归

一盏人间 树与梦 3263 2019-05-03 21:04:27

  川国这边不得安生,镇国那边亦是暗潮汹涌。

  朝堂上催立太子之声愈发急促,后宫的嫔妃也是纷纷站了队。这番阵仗,恰似明日王上就要一命呜呼踏入黄泉,他们便可转身对新帝俯首称臣一般的厮闹可笑。

  王后自是不愿淌这滩浑水。只是每次晨起,各宫嫔妃们前来请安之时,说话皆是夹枪带棒的。末了还要她来决断对错,几番下来倒是让她筋疲力竭,只能免了早上请安之礼,好求个安生。

  自太子逝后,王后的身子即是一日不如一日。好不容易放下逝子之痛宽慰了些,现今欲立新太子之事又起,让她逃避的愁思又翻涌作祟起来,结果又病倒了。

  古兮听闻便一直往宫中跑,贴身照料着王后,往日的小脾气也皆是收敛了起来。

  她很畏惧,怕王后同她哥哥一般,悄无声息的便没了。她常听闻宫中总有美人说没就没,往日总觉得母亲身为王后,自是与她们差异些。现今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捧着药罐子,着实让人心慌。

  王上听闻她又受累倒下后,便着令后宫事宜皆交由灵姬打理,任何事情不得叨扰王后。

  嫔妃们皆是心中不平,却也无法。究竟贵妃二人划分是三皇子四皇子生母,后宫执掌事宜给了谁都似是立谁做太子的苗头。倒是无缘无故自制了灵姬……

  “怎么又是病倒了?”王上按下了要起身行礼的王后,语气里皆是近来的疲惫。

  “不外是小病而已。”王后轻咳了声答了话。

  她伸手握着王上的手,想要给他些慰藉。倒真是老了……她看着牵着的双手皮肤松弛着,满足的笑了声:“未曾想,臣妾真的同王上恩爱和气走了一生,相伴到老倒也不是句空话。”

  王上挥了手,命古兮带着婢子们先行下去。他想同她说说话,就像许多年前在王府一般。

  他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怅然:“待你好些了,我便带你去瞧瞧这大好河山……当年我说过登上王位事后便带你去的,结果这王位像是囚牢一般,让我没有半刻休息。”

  王后闻言,笑的温婉:“你是王上,自应心怀天下,臣妾理解……王上近来一直为立太子之事烦忧,臣妾身子不适,亦不能分忧,着实羞愧。”

  王上闻言,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说?他该说歉仄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子让他英年早逝?照旧顺着她的话同她分析下一个太子该立哪位?亦或是宽慰她不要忆起丧子之事?不管怎般,都太过残忍……

  屋子里缄默沉静良久,久到古兮等不及的推门而入,送了熬好很久的汤药进来。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王上抱着她,喂她吃完药才离开。

  王后无奈笑了,怕是真的烦忧了,又似小孩子一般只自称着“我”而非“朕”了。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怕又是要说是她这个王后的失职了。

  许久未闻的称谓,倒让她做了美梦,沉甜睡去……

  王上去寻了灵姬,他总会晃神觉得,灵姬即是年轻的王后。许是上苍恩赐,让他老来得了“悔悟”时机。

  “王上怎么得空来了我这?”你看,就连自称亦是同王后年轻之时一般。王上的不守规则,也是从她那儿学的。

  “朝堂之上烦忧,后宫妃嫔赞同,让人头疼。”王上躺在她的腿上,灵姬无奈只能放下手里的叶子牌。她为他揉着太阳穴,让他放松些。

  “照旧太子之事?”她力道适中,着实舒服。

  灵姬见他闭眼不答,作声试探:“王上上次不是已经寻得法子了吗?何以再这般烦恼?”

  “就因这般,更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他坐起了身子,开口问道:“爱妃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灵姬撑在木桌上,戏谑的笑道:“王上难不成要将拥立太子的大权放在我的手里?那可着实唬人呢。”

  王上笑:“说来听听。”

  灵姬附耳言毕,王上皱眉沉思,最后一语定音:“便如你所言。”

  灵姬送走了王上,眸子里已是没了刚刚的妩媚,唯有杀机替代:“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十三皇子没接她的话,只是有些颓然地撤出了她的住所。

  她慵懒的掀开刚刚放下的叶子牌,手里所剩的不外是最小的那张而已……

  王上近来总会去见十三皇子,后者却只是清冷木讷的回着他的问题。

  久了,王上也懒得作秀。他夜间到访,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儿臣该知道什么?”他终于有了些波涛,脸色尴尬:“知道自己是母亲同侍卫通奸所生的孩子?照旧应该知道父王正在算计儿臣?”

  王上闻言一怔,像是被人隔空打了巴掌一般。丑事、阴谋,一瞬间都袒露在这一对虚假的父子之间,倒是十足的讥笑。

  “灵姬同你说的?”王上照旧那个愚蠢的王上……

  十三皇子戚笑道:“父王不妨早些直说,这些天来我觉得格外恶心。”

  王上感受被戏耍,恼怒道:“你既然一切皆知,何以陪朕演这么久?”

  “……”十三皇子缄默沉静低头,最后颓然一笑:“放心吧,三日后便会如你所愿,不用你动手……”

  王上听罢有些羞愧,突然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他的身世,更觉得尴尬,终究未发一言的挥袖而去。

  三日之后,十三皇子薨。他的院子走了水,连着数十个小厮也葬身火海。烧焦的尸体上带着皇家的玉佩,他手里紧握着的,是四皇子常带的佩剑上的剑穗残余。

  四皇子被送进大理寺审问,未等贵妃将军等人为他开罪,他已伏案自首。

  一瞬间后宫哗然,朝堂动荡。这是灵姬他们早会料得的局面,王上的话也是灵姬教的。一言一语,皆是与往日那般犹豫模样差异。

  他开了恩,将四皇子打为庶民,命顾亦初送他去了蛮荒之地。

  三皇子得旨入住太子府,朝堂上重新洗牌,后宫亦是新一番局面……

  顾亦初算得上是四皇子的恩师。年幼之时,四皇子便觉察,顾亦初虽是身为将军,却不似他的舅舅他们那般的凶悍犷悍。

  他爱随着顾亦初学武,因而他的品行如何,没有人比顾亦初更了解。

  他问:“究竟为何认罪?”

  他笑道:“后宫太过诡谲,不适合我。”

  他又言:“那蛮荒之地可不是你这锦衣玉食惯了的人受得了的。”

  他答:“你曾说过,男儿志在四方。现今我快有两方了,也不算是井底之蛙。”

  言毕,顾亦初笑他幼稚,却也叹他坚决。

  四皇子越日醒来,手脚已没了束缚。周围士兵亦是无处可寻,他的身边有个包裹,里面留了不多的银两。

  地上有树枝划痕,写着:“隐姓埋名,就此别过。”

  顾亦初遣了士兵进宫,只说四皇子奔忙受累,不幸薨了……

  宫中老臣闻言自知不简朴,顽强的要见四皇子尸体。

  知情人则是出来抗衡:“四皇子已被贬为庶民,有何资格上这大殿?况且现今天气逐渐炎热,运到进城也已辨认不出,说欠好又要瘟疫四起。到时候难不成是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门镇压?”

  堂上正在争辩,后宫有了婢子在宫门口求了通传。大监同王上密言:四皇子生母,没了……

  几日事后,全国服丧。无人知晓,此番阵仗,究竟是出于疼爱,照旧出自愧疚……

  活人总是这般可笑,人在世时不愿解释不愿亲近不愿宽慰。待人没了倒是装出一副情真意切、扼腕痛惜、痛哭流涕的虚假模样。

  真真假假,是善是恶,或许只有天道轮回之时才气看的清……

  顾亦初在宫外听闻宫里消息,除了感伤乱世无奈,也是无法做解。

  他压四皇子出宫之时,古兮曾来命他去寻德高望重的江湖医者,好去瞧瞧王后的病症。如此这般,倒也算是逃了朝堂纷争。

  沐灵随着盐商入了镇国,刚到了人多些的地方,便听闻近来朝中之事。平民黎民总是关注着朝堂动向,生怕一不留心,即是生灵涂炭的战火。

  盐商们都很照顾她,可沐灵倒是愧疚得很,怕是因了她延长盐商的路程。

  她刚一入了镇国,便写了情欢结传与情欢。后者一知晓她回来,便立马知会了顾亦初去接她。近来宫里动荡,魂契阁众人也是懒散着看戏,愁的情欢头疼得很。

  魂契阁中在朝为官也就顾亦月朔人而已,给公主做魂契的倒是有几个。剩下的要不正陪着自己的结契人度完余生,要不就是等着结契人轮回,在经营着茶庄丝绸等等。

  一处阁子,人生百态,惹人唏嘘。

  情欢想要逐步剥离同皇族的关系,王上自然已有察觉,但却是无法控制。他空有祟灵剑,却没有背水一战的胆子,着实窝囊昏庸。

  沐灵见到顾亦初时,竟觉得恍如隔世。明明不外几个月而已……

  顾亦初对当日之事一直愧疚在心,现今见了沐灵这般狼狈样子,更是觉得刺痛。

  “歉仄……”他蹲在她的面前,极重开口。

  “无妨……”沐灵浅笑着答了句,一点都不似往日那般淘气。

  再见熟人,本该是让人欣喜的事情。可沐灵笑不出来,她瞧着他,脑海里想的皆是……真的回来了吗?所经历的一切,是否只是大梦一场……

  顾亦初想要看看她的腿怎么回事,他刚一触碰,沐灵便本能的向后一缩。顾亦初抬头,入目的是恐惧。

  “别碰我!”沐灵语气里带着哭腔,刺在顾亦初的心口上。

  现在的他才惊觉,原来她所蒙受的一切,不是一句歉仄便可一笔勾销的。

  沐灵落泪,心中苦涩,原来这也不算大梦一场……

  

树与梦

灵姬这个称谓就是为了好听而已,并没有凭据历史。   所以设定里姬位为异国女子入宫的后宫职位,仅次于妃位。(这样就好解释为啥把掌管之权给了灵姬了)   最近准备写一下离场的人的一生,所以整体故事会弃捐一下。如果你们不想看那些人的话,可以说一下,我就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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