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飞逝,转眼间,药儿与取经人已经划分了十年。
这日,西方的天空霞光四射,朵朵祥云由西向东横贯天际,好不壮观!
当地的黎民皆在自家门前摆起香案,诵经祈祷。
祥云之上果真有一路神佛经过。为首的是如来座下二门生迦叶,两侧各随着三名戒律僧,往后是一个皮肤雪白的童子和一只膀大身宽,炭黑毛发的黑熊。
童子和黑熊本都是下界的妖怪,后受观音菩萨点化,一个做了散财童子,一个做了守山大神,一个原名红孩儿,一个原唤黑熊怪。
只见黑熊怪手里拽着一根捆仙绳,绳子的另一端绑着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僧人,竟是已加封了净坛使者的猪八戒!此时的他眼皮耷拉,两耳垂吊,身上裹着一件灰布直裰,一副无精打采的落寞模样。
正行间,八戒俯视下方,见下面即是当年取经的途经之地,唤乌斯藏国,高老庄便就坐落于乌斯藏国境内。
想着再飞片刻就到高老庄了,他的精神立即奋起了起来,眼皮也睁了开来,一双耳朵如鸟儿的翅膀,“呼呼啦啦”煽个不停。
红孩儿见状骂道:“猪八戒,你又耍什么疯,欠好好赶路,却在这里闹瘟!
这边红孩儿训斥着八戒,却不知头顶之上,百丈高处正有一只老鹰紧跟不舍,老鹰将一行人的举止尽收眼底,言语听得真切。这老鹰的真身即是妖王洛图名川。
妖王看着猪八戒狼狈不堪的落魄模样,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照旧新封的净坛使者,一时风物无两,心下不禁百感交集。
不出意外,就在今天夜里,他会向猪八戒说出真相,坦白自己即是害他沦落至此的幕后元凶。不知那时,他会是怎样一番反映。
妖王心中想着,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一年之前……
那一年正是唐僧师徒取得真经后的第二年,师徒五人皆已加封大职正果,各自于所在的庙堂之中享受香火供奉,自不多言。
南赡部洲乌斯藏国艳阳当空,万里无云,隐约间,西方的天际处,一朵白云飘然而至,在一片湛蓝中显得格外显眼。
白云之上站着一个长嘴大耳的胖僧人,正是上任刚满一年的净坛使者猪八戒。他的职责即是造访各地的寺院庙堂,将供坛上的贡品一并扫荡洁净。
这一年以来,他险些去遍了四大部洲的巨细地方,却只有两处地方从未涉足,一个是高老庄,另一个即是七峡山。
之所以不去高老庄,是担忧自己再次见到妻子高翠莲,经受不住红尘的诱惑,做下犯戒之事。他曾想禀奏如来,请求还俗,没想到观音菩萨听说之后,将他一顿责骂,吓得他不敢再提。
而不去七峡山,是因为那里有另一个让八戒记挂的人,她与他并非亲人,却胜似亲人。他怕自己这一去,便会听到真圆的噩耗,不如避而不见,掩耳不闻。
八戒今日再一次经过乌斯藏国,路过高老庄上空时,甚至不敢低头往下看,生怕触景生情,做下错事。遂故意加速了速度,一直越过了乌斯藏国的国境,才徐徐按下云头,往一座寺庙飞去。
此时正是寺院的午休时间,八戒见大雄宝殿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小沙弥在扫除禅堂,他们肉眼凡胎,自是看不到自己。
看着贡台上丰盛的贡品,不由咽了咽口水,如来佛祖果真没有利用自己,这净坛使者果真是个有受用的品职。
正要上前享用,忽听得一个身材瘦小的沙弥说道:“你晓不晓得咱们邻国乌斯藏国有个叫蒲鱼县的地方?”
“听说过。”另一个矮胖沙弥答道。
“那蒲鱼县内有个高老庄,你可曾听说过?”
“虽然听过,那可是净坛使者的老家。”矮胖沙弥提到净坛使者时,双手合十,显得十分敬重。
八戒听到这番话,心下自是自得至极,没想到自己才受封一年,盛名竟已流传至此!
只听得那瘦沙弥又道:“我有一个叔父,家住高老庄四周,听说那里最近又出了一桩大事。”
“什么的大事?”矮胖沙弥好奇地问道。
八戒听到此处,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凑近一些,仔细聆听。
“净坛使者俗家时曾娶过一房妻子,厥后他西去取经,留下的妻子便再醮他人。”八戒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如打翻了醋瓶,酸苦难当。
再听得瘦沙弥说道:“而且是一连嫁了两任丈夫,苦的是,两任丈夫皆是品行不端,特别是第二任丈夫,更是罪不容诛,将原本富阔的高家害的家破人亡,好不凄惨!”
八戒听到这话,顿觉心中烧起了一团烈火,立即在贡台上现出了真身,直将胖、瘦两个沙弥吓得腿软筋麻,瘫倒在地。
八戒冲已往抓住瘦沙弥的衣领,满脸涨红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事!”
瘦沙弥哆嗦哆嗦隧道:“出……出家人……不妥诳语,我都是听我俗家叔父说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八戒听罢,放开那沙弥,二话不说,纵身飞出了大殿。
两个沙弥追到大殿门口,望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同时现出笑容。
两股玄色的旋风划分从他们的脚下升起,黑风散去,现出两小我私家影,一人是豺护法,另一个正是妖王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