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年痴呆?”我明知故问,刚刚看了打印纸上的内容,知道这件事。
“唉...”他叹了口气,“平常都不出门的,要是出门我都市牵着她的手,结果一个不留心,就...”
我不想直接帮他找,我更想让他回忆起来他们的影象,让他自己寻找:“嗯...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特别留念的地方?有没去找过?”
“找过了,都找过了。可...可就是没有。”他语气中有难以言喻的酸涩,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焦躁,“我一闭眼就看到她可能会在外面很无助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帮她,我...我...”
他的灵魂微微哆嗦着,我也感受有些不是滋味,就像...就像那个小男孩丢了小黄狗,在那嚎啕的样子,那感受让人揪心,只是我不再是人了,也没有心。可感受左胸膛里就有着很压抑的感受,我着才又一次想起,我曾经是人,但是我自己却再也不把自己看成人类了。我在生命之外,我只是死神。
“我就像看到她现在是被人资助,不是那种很无助,一小我私家不知所措,伶仃无依。”
我沉吟了片刻:“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看到的恰恰相反,是她很无助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道。现在更无助的似乎是他,他想见她,却又畏惧是自己所担忧的那样,但是见不到却越发担忧。
“那我带你去见她,在那之前你忏悔的就告诉我。”我把他的灵魂握在手里,在都市上空飘着,俯瞰着这片大地。
在我这个位置看这座都市,这座都市就像一个沙盒,都市里的门庭若市,行人急遽看起来就像繁忙的蚂蚁一样,有序又无序,我仔细看去,看过每小我私家,寻找着她。
“你想好了吗?”我问。我这时候已经飘在她的后上方,默默看着她。
“我...我想见她。”
我摊开手掌,让他看看面前的她。
她蜷缩着身子,在废弃的一个公园湖畔侧躺着,很平静地躺着,手里还捏着缺了一半、不知道哪里得来的面包,上面有脏兮兮的爬了许多蚂蚁,包罗她自己也是。在黄昏下,她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大,但是她自己的身形却显得很小很小。
这算不算无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再需要资助了,从他的大哭中我感受到了他的伤心...另有无尽的懊恼。“这是我年轻时候经常带她来的公园,我为什么没想到,为什么!为什么啊!要是我早点想起来,要是我早点想起来!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哭了很久很久,甚至灵魂都飘散出了眼泪,他的灵魂幻化为生前的样子,紧紧地想抱住她的身躯,却穿越而过。
我在旁边呆了好几天,一直在等他,直到他灵魂甜睡,直到有人发现这里,我才将他带走。
“我再也不愿看你无助的样子了。”这是他们相遇后,拥抱了许久,他说的第一句话。她呢,傻傻地笑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