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袭来,正弘抬袖挡了挡眼,顺势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确认一切无误。
渐入寒夜,危机四伏。
马车内本就灼烁不足,天一暗下来就更伸手难见五指了,肃千秋枕着左胳膊仰躺着顺便高跷着腿,神游将至‘天姥山’之时,咣当一声响,惊回了她的神思。
马车停了,停得很急,显然是被人逼停的。
果真,外头很快就传来了打架声,尔后她行动迅速地捡起身上盖着的氅衣穿好,在黑暗里摸索到自己才取下的木簪。
“此时是个好时机。”肃千秋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低声嘟囔着。
突然眼前的木门似乎从外头被劈了一下,然后被鼎力大举拉开,肃千秋抬眼去看时,正弘的剑刃上染着血,脸上也挂了彩,她马上愣住了。
“正弘……”你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就这点水平?
她心里想着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正弘接下来的行动惊呆了,正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一只香囊,另有她的匕首。
“郎君保重,盒中白色为香丸,玄色为解药,香囊内可盛香丸,匕首自保用。”正弘的脸上忽现些痛苦的神色,肃千秋往他身上看去才发现他的腰间深深地插着一把弯刀,她的心马上凉到底了。
“是谁?容家的吗?”肃千秋一把夺过正弘手里的三个物件揣进怀里,行动迅速地捂住正弘的伤口。
“是西戎。”正弘抽了一口气,脸色苍白,额上沁出些细汗。
肃千秋往外看去,来人衣着奇异,是西戎装扮,现在唯余三四人与之屠杀,她一眼看已往地上躺着的人,转头对正弘说,“这人不够,其余的人呢?”
“为防埋伏,遣散为两队,十五人带相同马车先行,我们是后面的……且我们并不走洪云驿站,而是走……”
“走什么!这是哪儿?正弘你说话啊,正弘!”肃千秋的眼有些红,正弘已经说不出话了,头徐徐垂下去,长剑尖头淌下一滴血。
剑落,斜插入雪地里。
肃千秋徐徐抬头,看着眼前唯余的一个暗卫倒下,将正弘放好后,直接跳下马车,拾起正弘的长剑,指向那些‘胜利’了的西戎人。
冷风狂过,扬起她散着的青丝,肃千秋眯了眯眼,看向其中最淡然的那小我私家,剑指其偏向,“你是主子。”
那人直接大笑作声,四下的西戎人也都随着他笑而笑。
他的目光从兄弟们转向肃千秋,说出的话带着些玩味,“你是个女的。”
肃千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举着剑朝他走已往,四下的西戎人一时如同斗鸡一样盯着她的行动,徐徐将她困绕起来。
“我是。”她的脚步并未放缓,甚至还加速了一些,踩出来一串均匀的脚印。
那人微眯了眯眼,抬手按住自己的腰带,嘴角带着笑朝她走。
相对之下,她身上带着些怒意显得很没有花样,可是这样的局面下,她怎么可能不带怒意?
虽然她想逃,他们一定水平上是算帮了她的,可是这样的‘帮’,她不谢谢,也从不需要,因为死的人也算是她的。
“你就是那个齐太子要掩护着的人?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才,原来是个女的,这长得还不如我帐中的彩云,啧,也不知那个齐太子是什么眼光。”
肃千秋的眉眼间闪过些情绪,微微放下些剑尔后道,“你是西戎的谁?哪个王子?”
那人嘴角闪过些讥笑,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屑,“我是西戎的谁?整个西戎都是我的,你说我是西戎的谁?嗯?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