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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潮梨花

第十二章 草木皆兵

千潮梨花 寒夜初阳 3646 2019-04-25 22:32:51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什么?”

  “来古庭宫啊。”齐维不忘咬着手中的烧饼,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都想了一晚了,怎么还没想好呢?”

  赵秋嘴上没说话,心中却暗骂了一句:“恬不知耻。”赵秋的为人齐维不是不知道,况且赵秋早就悄悄立誓:今生绝不背弃师门。

  齐维不禁笑了笑:“别假正经了。你不想背弃的,不外是跟你关系好的师兄弟妹而已。我问你,要是王泽当了掌门,你还会对师门那么忠心吗?你应该不知道吧,骊均山几年前有了个新的赤血宗长门生,张旷。”

  赵秋:“齐大宫主,您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吗?”

  齐维:“怎么,你知道张旷?”

  赵秋:“你以为我躲到建州城真的只是开酒楼的?一点江湖消息都不收了?”

  齐维:“那你应该知道他把丁凌印和戚执打得没人样了吧?”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赵秋的好奇心:“不能吧,丁凌印和戚执也没有那么弱。”

  齐维笑着摇了摇头:“张旷究竟一ㄇ师着名门,简直有过人之处。听说此人在骊均山谁都不平,就服你那披麻戴孝的掌门。”

  赵秋:“什么披麻戴孝?那明明是骊均山白玉宗的白袍。”

  齐维扬了扬眉毛:“不就是披麻戴孝吗?”

  赵秋白了齐维一眼:“那张旷跟我花见师兄交手了吗?”

  齐维:“听说两人其时没有交手,花见子只是拿着一朵花就把张旷说得贴贴服服的。”

  听到这儿,赵秋露出了一丝笑容,一丝险些察觉不到的笑容:“何须我花见师兄脱手,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齐宫主一样,能动手尽量不动口吗?”

  齐维笑了笑:“听赵女侠这口吻,这是在夸我照旧在骂我呢?你一介女流,外表赢弱,心中却是坚强······我问你,你认为花见子下一步会怎么计划?”

  赵秋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略有所思:“你说呢?”

  齐维:“我可是先问的你。”

  赵秋:“那我就不能问回你吗?”

  齐维哭笑不得:“我又哪里有赵女侠了解花见子呢?虽然是要请教请教你。”

  赵秋站了起来,在山洞中慢慢踱步:“那我不愿意说呢?”

  齐维摆摆手,不再和赵秋争下去。齐维拿起一旁的酒葫芦,连续倒了几口在嘴中,漱了漱口后吐在地上。齐维慢慢站了起来:“依我看,花见子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花见子年纪轻轻就摇但着掌门的位子,这份担子我能体会。他之所以在前头摇摆不定,自然是他在犹豫。若是他此时偷袭,在川地大开杀戒,那骊均山振弱除暴名门正派的招牌自然也要砸了。不偷袭,就只有正面开战。那花见子就有十足的掌握能赢了?现如今,敌众我寡。如果他们输了,那叫奇耻大辱。如果他们赢了,那叫胜之不武。可不是进退两难吗?”齐维看着赵秋,幸灾乐祸地笑着又喝下一口酒。

  赵秋也是直直地看着齐维,负手而立:“不如让我猜猜齐宫主为何再次举棋不定,如何?”

  齐维扬了扬眉毛,微微点颔首。赵秋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笑容:“如今齐宫主何尝不是进退两难?想跟花见子荒郊野岭之上硬碰硬,胜算又有几分?你千里迢迢来到川地,要是这些门生都阵亡了,你又有何面目回北海?古庭宫岂不是要元气大伤了?虽然了,你也可以撤。但是上庸这个地方你也知道,山多。你计划怎么跑?说句欠好听的,你岂不是在这里等死了吗?怎么样,我说对了吗,齐宫主?”赵秋嘴角还挂着那一丝邪魅的笑容。齐维也是似笑非笑着,将酒葫芦盖上。

  齐维看着赵秋的双眼,迟迟不愿意把眼挪开。赵秋看着齐维眼神差池,马上大叫:“怎么,齐宫主也爱耍流氓吗?倒是意料之中。”

  齐维长着双鹰隼般的眼眸子,锐利难当:“我似乎知道为什么丁凌印看上你了。两潭秋水的眼眸子,多看谁一眼,都得让人家受不了吧?”没想到齐维这“吧”字音未落,赵秋已经一巴掌呼了过来。掌风十足的快,但是齐维却是不闪不躲,硬是让左脸受了这耳光,道:“掌功不弱嘛。这巴掌受得痛快。”

  赵秋收回右手,本不欲再跟齐维空话。听得齐维又说着风骚话,脸颊倒是红了三分。右肩一沉,左拳已经挥到了齐维脸前:“真不怕羞!”齐维只是右手向上一翻,一记“擒煞指”狠狠地锁住赵秋腕穴,回力一拖将赵秋拉得险些趴下。赵秋勉强站好前弓步,左肘夹紧地继续朝齐维心窝子砸进去。这肘法快得吓人,齐维反映慢了片刻,只能硬抗住了这一击:“没想到近身肘法也是如此厉害?”

  赵秋在齐维松开手腕后也是收回了左手,腕上已经印上了红色的印:“齐宫主还没看到我的真本事呢。骊均门生习练枪法之余,拳掌法这些基本功自然也没落下。适才那招是舞雪飞掌里的肘法。舞雪飞掌的要害在于连环,骊均枪法脱胎于舞雪飞掌,自然也考究的是行云流水,不拘泥于招式。”齐维点颔首,行了一礼:“多谢指点。”但赵秋似乎也在期待着齐维说些什么,盯着齐维看了老久。

  齐维侧过身去:“怎么,换赵女侠耍流氓了?”赵秋白了齐维一眼,没再理会他。

  洞外传来一名门生的声音:“大宫主,门生送午饭来了。”说罢,一名门生用一片大树叶包裹好了一只烤好的野鸡放在了齐维面前的地上。“请大宫主用午饭。”

  齐维一手就撕下了一条鸡腿递给赵秋:“我就漂亮点,不跟赵女侠盘算了。请你吃鸡腿。”赵秋本就不想搭理齐维,但齐维险些是直接塞到了赵秋手里,弄得她一手油。闻着这香喷喷的烤鸡味,赵秋也感受到口中生津,开始大口地咀嚼了起来。齐维看到赵秋这幅吃没吃相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头对那送食的门生道:“你先下去吧!”

  “是,大宫主。”话音一落,齐维只觉得有什么差池劲,立即大喝:“站住!”

  送食的门生刚走出每两步,便停了下来,没有转头。赵秋也突然愣住了,抬头看着那名门生。齐维放下手中的鸡,将手上的油擦干了在叶子上,站了起来。随着齐维身上白银锁子甲“沙沙”的声音,齐维已经来到了那名门生的身后。

  齐维:“转过身来。”

  那名门生,徐徐转了过来,带着一丝微笑看着齐维:“大宫主有什么付托吗?”

  齐维只是普普通通地看着那名门生的双眼,目光中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威压,充斥着整个山洞。纷歧会儿,齐维一边将湖水蓝的袖子卷着起来,一边绕着这名门生开示慢慢踱步,道:“给我送饭的人有两点:一佩剑;二,从不称我为大宫主。另有,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名门生哈哈一笑:“大宫主这是哪里话,如今二宫主回来了,就怕叫混了。我适才在烧鸡,配剑恰好不方便。宫中如此多的人,大宫主又如何能记下所有人呢?”

  齐维冷笑一声:“那好,一字不差地把整套凶灵剑法的招式背下来,禁绝犹豫。”

  那名门生:“凶灵出世、群鸦夜啼、百鬼夜行、惊仙泣鬼、灵煞献爪、鬼灵穿云、阴蟒吐信、和凶灵霸世。是为凶灵八式。”

  齐维:“好,凶灵剑法心法被给我听听。”

  那名门生不禁感应惊奇:“大宫主这是何意?怀疑我是细作?”

  齐维停下了法式,点了颔首,袖子已经卷好了。

  “大宫主,我另有一事禀报。”那名门生道。

  齐维:“说。”

  那名门生雷霆一掌就打在了齐维脸上,一声“啪”的巨响在山洞中回响:“骊均山赤血宗长门生张旷在此!接招!”张旷脱手十分利落,行动里不带半点多余,洁净利落。齐维虽然觉察到这名门生身份可疑,却没料到他会如此快地就动手,现下勃然震怒。赵秋也是没反映过来,放下鸡腿的瞬间,张旷已经连出了十余掌,掌掌生风。赵秋细细视察着张旷的每一个行动,外貌上看起来是骊均地的“舞雪飞掌”,但细细看来却不完全像是。

  舞雪飞掌属于阴柔的掌法,与阳刚的铁砂掌、金刚掌完全差异。同样一小我私家,被男人扇一巴掌,两天就能好。但是被女人打了一个耳光,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好。这是因为阴柔的掌力打在身上,劲力慎入到皮肉内,带来炸裂般的伤害。就似乎木棍打人和藤条打人为什么后者更痛是一个原理。

  张旷打的是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与齐维永远保持着一臂以内的距离。齐维立即展开“擒煞指”来应敌,不急不忙地见招拆招。身穿一身黑衣的张旷进退自如,赵秋看着却像是豹形的路子。两人之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拆了二三十招齐维在空手屠杀方面似乎不是张旷的对手。张旷每五掌打出来,都市有一两掌打在齐维身上。

  张旷见自己占了上风,便喊道:“不痛快不痛快!你这怂人,怎的这么弱?”

  齐维冷笑着,道:“让你几招就当自己厉害了?”张旷突然站低了马步,双掌朝上朝齐维胸口袭去就是一掌“落雪去世”。齐维立刻后撤半步,双手从上往下地施展出“凶灵断腕”,正欲直接擒拿住张旷的手掌穴位。擒拿的厉害处在于:一旦行动完成,就无法解脱。一系列的反擒拿也只有在一式擒拿行动完成前展开。齐维这一式脱手极快,眼看着就要抓住张旷的双腕了,但张旷的双腕此时却突然收回,右肘一记“犁庭扫穴”朝齐维扫去。张旷眼角余光执看到齐维扬起的嘴角,就觉察右肘一阵麻痹,自己右臂整条被擒拿住,疼痛难耐。

  怎么可能!张旷适才双掌变肘基础不是骊均山“舞雪飞掌”里的招式,而是融入了之前在关中枪王何绍教授的“金豹八形”的短打之法,变化无穷。齐维怎么可能看破?

  齐维不禁笑着:“哈哈,没想到我还能提前猜到你的招式吧?何绍前辈嘱咐过我要替他清理门户,这几招破解之法照旧他老人家教我的!”

  一听到师父“何绍”的名字,张旷马上汗毛倒立,嘴角不禁微微哆嗦。道:“老爷子早就收山,不再收徒了。又怎么可能教你金豹八形的破解之法?”

  齐维道:“不错,他老人家一开始确实没计划教我。但他最后提了个条件,只要我允许了,就愿意传我一些皮毛给我自己琢磨。”

  张旷神色变得更为凝重了:“什么条件?”

  “就是要把你废了啊!”齐维将张旷枢纽一反,将张旷整小我私家压着就要跪下。齐维冷笑道:“你以为我让你白打那么几掌呢?只要适应了你的掌速,你就没有胜算了!”

  张旷哈哈大笑,道:“杀了你,脏了我的手!”说罢,张旷一咬牙,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就朝背后扔去。齐维一时半会儿没看清是什么,立刻放开了张旷,往退却去。张旷趁着齐维还没反映过来,立刻拉着赵秋就往洞外跑。齐维一拳将那飞来之物打出三尺开外,那物落地之时便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黑烟。“是烟丸!”齐维立刻用衣袖捂住口鼻,跑到洞口时,张旷和赵秋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名身穿暴雨仪湖水蓝衣的门生跑了过来:“宫主!骊均贼人在山下挑战!”果真,山下传来了阵阵呐喊声。

  “一共几多人?”齐维问道。

  “只有一两小我私家。”

  齐维心想:“这是想干嘛?难道是谈判来了?”那名暴雨仪门生一直在旁边不停大量着齐维的脸:“宫主,您的脸怎么红了?”

  “舌头不想要了?快给我去集结众人到山下集结!”齐维怒道。

  随着一声海螺的响声,江岩、徐豹、丁凌印、和明舟等人便带着所有门生来到了齐维身边。齐维从江岩手中接过自己坐骑的缰绳,翻身上马后便带着门生们向山下疾驰。齐维胯下的黑驹名曰“燕云飞龙”,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一马当先,寻着山路便来到了一处山下平地。燕云飞龙在齐维拉着缰绳下直直立起,发出一声嘶吼声。

  齐维大叫道:“吁!”燕云飞龙立刻停了下来,不再乱动。身后山路上跑来了其他四人和他们的坐骑,站在了齐维身后。齐维看着劈面的四名骊均门生:戚执、张旷、项影和赵秋。除赵秋外,每人都手提长枪。齐维率先翻身下马,与江岩徐豹二人走到骊均四人面前。齐维走到不足五步距离后便停了下来,戚执道:“闲话不多说。我等今日前来,是来和谈的。”

  齐维:“和谈?这个词说得漂亮,但实际上呢?不外是暂时休战,待来日再战而已。与其等到那时,不如现在决一死战?”

  戚执笑着摇了摇头:“齐维,你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的处境。我们弹指间就可让你们百来人灰飞烟灭。你怎敢与我们决战?”

  齐维不禁大笑一声:“你们要是胆小了,我们也能放你们一马。要骊均和古庭之间罢手言和不是问题,但你们也得有这个诚意吧?”

  在场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诚意?戚执问道:“你的意思是?”

  齐维笑着道:“这个杀父之仇我是一定要报,但怎么报?何时报?不都得看你们有没有致歉的诚意了?赵秋说好了愿意加入我们古庭宫,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依我看,不如赵秋就嫁了我,两家永结秦晋之好?”齐维不禁大笑了起来,身后的丁凌印却是一脸不悦,阴冷静脸。

  项影:“齐维你可真不怕羞!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怂样?我师姐才不会叛逆师门呢!别痴心妄想了!”

  齐维:“什么师门?那个师父算计她、同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命的师门?得了吧!”

  赵秋向前踏了半步:“齐宫主,我不记得何时允许过你要当古庭宫的人。如今我们这是在给你一条退路,劳烦你好自为之······哦对了,适才就看见你在望来望去,在找我们掌门吧?实话告诉你!掌门早就带着刚到的三百骊均门生绕到了山后。你们要是不愿离去,你们就只有死的份儿了!”

  齐维心头一震,片刻后却道:“怎么,你们以为我傻么?要是想议和,掌门不亲自来,哪里能显示你们的诚意呢。依我看,你们那掌门要么是旧伤复发,要么是练功走火入魔。此时不是病了就是死了。看来,你们才是那个群龙无首的吧?”话音一落,骊均几人心头都是一震。齐维继续道:“要我们退去,可以。但高下照旧得分!明夜,我们派出三名门生,上场单挑。要是我们赢了,我可是要把赵秋给带走的。”戚执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赵秋。赵秋立刻明白了戚执的意思,点了颔首,道:“拿要是你们输了呢?”

  齐维:“我们要是输了,那就撤回古庭宫去。三年内,不再找你们麻烦。”

  “不成。”

  “什么?”齐维不禁讶异。

  赵秋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成!要是我们赢了,我们得把丁凌印带回骊均山。我们要废他全部修为!”

  丁凌印看着赵秋那寒冰般的面庞,便知道赵秋没在开玩笑。这话恰似一把刀扎在了丁凌印的心上,却是让他痛得开心。如今的他,生不如死。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划分?索性以死谢罪。

  戚执点了颔首,齐维留下一年狞笑,扬长而去。

  ······

  朔风起,天凛冽。红日破云,徐徐落。

  骊均营内,大帐间都插上了火炬,给黄昏带来了星焚烧光。大帐内点了三五盏灯笼,微微照亮着众人的脸庞。花见子此时昏睡已往,只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赵秋坐在花见子的床边,一双秋水般的双眸低垂,愁云满面。身后站着戚执、张旷、和项影三人。赵秋忧郁间,道:“花见师兄癫痫······有多久了?怎么我从来不知道?”

  戚执叹了口气,道:“其实花见师兄这样子已经许多年了,只不外之前发病没有那么频繁而已。”赵秋点了颔首,没再过问。戚执无意间看了眼张旷,才想起张旷未曾和赵秋正式认识,便道:“赵师妹,快来见过张旷师兄。”

  赵秋站了起身,向张旷行了一礼,面带微笑道:“师妹赵秋见过张师兄。张师兄今日孤身犯险,又将齐维一度打了个措不及手,赵秋佩服。”

  张旷憨笑了下,道:“赵师妹说的是哪里话?各人都是骊均门生,自然都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岂有说两家话之理?”几人转头坐在了大帐内的竹椅上,沏起了一壶梨花茶。茶香四溢,悠而悦神。

  赵秋心下甚悦:“骊均山又添一员猛将,破古庭便不在话下。明夜第一阵,师妹我愿先上,为众位师兄打头阵。”大帐中的其余三人都是一震,赵秋接着道:“都怪我其时在成国都外一不留心被齐维强行带走,害得各人要为了我拼死拼活。自从我回到川地,未曾为山门立过半分劳绩,师兄妹何不给我一次时机呢?还请戚师兄准许!”

  项影劝阻道:“师姐,这几日你身陷敌营,疲惫不堪。这第一阵照旧让我来。虽然我武艺不如师姐,但也能为众师兄尽量拖长这战斗的时间,好让列位看清楚古庭剑法。就算我输了,也不至于丢了师门的面子。”赵秋仍然不平气,但在张旷和项影的劝阻下,才一脸愁容地勉强允许了下来。

  张旷粗声道:“如今,是骊均山门生死生死之战。今日与齐维交手,我才发现古庭武功路子十分阴邪,宛如鬼术。纵然我们此时人数上占优,真要打起来,我们还真没有必胜的掌握。齐维今日提出要和我们以武功比高下,预计也是不想和我们两败俱伤。其次,也是想再摸清楚骊均山的枪法。来日卷土重来之前,也好思量破解我骊均枪法的武功。”

  项影钦佩所在了颔首:“张师兄所言甚是。今日在阵前,除了齐维和丁凌印,另有三人。赵师姐,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赵秋肯定所在了颔首,滔滔不停隧道:“我做古庭宫的俘虏期间,齐维曾与我聊起过这三人。那看似身材单薄的小子叫做明舟,是古庭宫此行最小的门生。我看他样子,不外二十三四。齐维愿意带他与其他三十余岁的门生同行,想必他也有过人之处。身材高峻的鹅黄色长袍男子名叫江岩,是雷震仪大门生。练的是双手长剑。而红袍身材细父老,名叫徐豹,是燎原仪大门生。他看起来主练轻功,但我看他路子是外功为主,内功为辅。与我们青云宗内功为主,外功为辅的路子相差甚远。”

  戚执欣慰所在了颔首:“多谢赵师妹。依我看,不如让我搪塞徐豹,张旷师弟搪塞江岩。如何?”见张旷面色稍稍变了变,戚执又道:“怎么,张师弟不愿意?”

  张旷:“戚师兄这是瞧不起我?我何惧那大块头?我只是刚想到,齐维如果也要打,该怎么办?”这句话一出,各人脸上都是一白。虽然众人不知道江岩和徐豹的修为如何,但齐维的武功各人却是有目共睹的。齐维那双云煞双剑已出鞘,紧接着来的就是一场令人胆颤心惊的剑影风暴。骊均山门内能与齐维一战的,似乎就只有花见子了,就连王泽副掌门预计都差一点。

  项影不禁叹了口气,道:“若是三长老无双枪在该多好,五位长老的修为,就数三长老最高。”众人不禁眼帘低垂,帐篷内充斥了半晌的寂静。

  “诶?我们虽然没有三长老,但我们有赵师姐啊!”项影惊喜隧道。赵秋拿手指了指自己,道:“我?”

  张旷也欣喜隧道:“我们可是听说了,赵师妹在建州城独战川荆五侠,大长我骊均山门的威风呐!”

  赵秋格格地笑了起来:“我运气好而已,猛虎难敌地头蛇嘛。只需要事先找好有利的地头,再将他们引入陷阱就成了。师兄师妹谬赞了。”戚执脑子灵光一闪,惊奇隧道:“是了!我们不需要和古庭宫的人硬碰硬,事先找好有利于我们的地头,即是智取了。我们该将决战所在定在树林茂密处,并在两侧埋伏大部门生。如果我们输了,就下令让门生们冲出,护我们离开。

  项影面上泛起了一丝犹豫:“那······如果我们赢了呢?埋伏的门生,还用脱手吗?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损江湖规则啊。”

  赵秋将一只手搭在了赵秋的肩膀上:“小影,你觉得齐维会理会这些江湖规则吗?对小人,就不应期望他们会循规蹈矩。这种人,为了一己之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这次决斗,无论我们设不设伏,他们都市留一手准备。如果这次齐维也要打的话,就让戚执师兄、张旷师兄和我三人上。如果古庭宫中,明舟上,就让小影对他。如果齐维敢趁你们战后疲惫偷袭,我也能反抗一阵。”

  戚执点了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要是我们赢了,我们自然要乘胜追击,将古庭宫人一把都擒住······等等,你适才说的徐豹,是不是那个徐豹?”

  赵秋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另有哪个?”

  戚执:“你们都不知道吧。徐豹和王泽,有过过节······甚至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了。”

  赵秋:“如果王泽也能上的话,我们的胜算倒是能多一分。如今花见师兄几时能醒尚且不知。只是不知道王泽如今是站在我们这边,照旧想坐观成败。”

  张旷:“王泽说到底,照旧骊均山的门生。唇亡齿会寒啊。要是把徐豹在的消息告诉了王泽,不用我们请,他自个儿都想寻仇呢。”

  项影:“可我听青云宗的师兄们说过,王泽昨日便离开骊均营中,计划回山门养伤了。”

  戚执:“这个王泽,又是到了时候人跑了。你们还记得吗?两年前,山门刚和川东马贼交战,我们白玉宗门生衔命增援王泽所率领的青云宗门生。怎知刚到川东,王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真是可恨。”

  “那还等什么?快点派人去把王泽给追回来啊!”张旷道。“燕儿!别在外面杵着了,快进来吧!”

  一女子之影飞身入帐。英姿飒爽,两袖白云。一双卧蚕眼清秀异人,樱桃小嘴紧紧抿住。她入帐后立刻半跪行礼:“张师兄唤我?”赵秋心中不禁叹道:“身手真快!”

  张旷:“邱燕,古庭宫人约我等单挑决战,我们必须要王泽回来帮我们。你马快,快去追回副掌门。就告诉他,徐豹在。”

  邱燕微微颔首,又飞身出帐。赵秋面带钦佩之色,好奇地问道:“看她一身白袍,可是白玉宗的门生?”

  戚执:“不错,她是我白玉宗门生之一。一手寻鹤枪打得炉火纯青,倒是年轻门生中的翘楚。”

  赵秋点了颔首:“适才听戚师兄说,他姓邱?可是四长老的’邱’?我似乎想起来了,邱燕当年只是个四处玩儿的小女人吧?”

  项影道:“不错,邱燕师姐就是四长老无日枪——邱破月的族妹。四长老年近四十。虽然冤枉地瞎了眼,但修为却是不输其他长老。邱燕自小随四长老游历江湖,赴汤蹈火,自然胆识过人。”

  赵秋听得山门中有如此优秀的子弟,心中既内疚又欣慰。戚执站了起来,道:“今日商议至此,众位师弟师妹先休息吧。”说完,戚执就先行离开了,项影紧随其后。赵秋转身回到了花见子的卧榻之侧。看着花见子消瘦的脸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又泛起愁苦之色。

  “他瘦了,只怕是操劳太过······他本该闲云野鹤,行走于江湖间,逍遥自得,无拘无束。”赵秋淡淡道。

  张旷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已。赵师妹不也曾有过背井离乡的时候?”

  赵秋转头道:“张师兄所言甚是,我们不正是同病相怜吗?”

  张旷大悦,憨笑着点了颔首:“赵师妹可愿与我痛饮几杯?”

  赵秋面容转忧为笑,和张旷一同坐在了帐篷外的地上。张旷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酒囊,递给赵秋。赵秋未饮便闻出了梨花酒的香气。她直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在骊均山的日子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带着一抹微笑,赵秋便倒了一大口入嘴中:“过瘾!照旧那味道,丝毫没变······张师兄,我从小便生在街头,要吃什么都要靠偷、靠抢。我没爹没娘,一天少不了被打个两三回。”

  张旷接回酒囊,也是喝了一大口,摆了摆手:“师妹,你这算什么?靠偷靠抢,并无性命之忧。我祖上是西凉人,家中是农户。六岁那年,因贪玩儿,把家里的屋子烧得一干二净。父兄想杀我,是母亲硬把我抢了出来,把我抛弃在了一个深山老林里。在山中三天三夜,白昼里酷暑难耐,蚊虫四起。山中夜晚,猛兽横行,严寒异常。我甚至差点被狼群给吃了。还好我跑得快,又能爬树。一抬头,又是一只金钱豹,眼冒金光地看着我。还好我命大,被一猎户寻得,将那豹子杀了,拿豹皮给我做了外衣。在猎户老头孤身一人,在他家中住了个把月。他又被熊给吃了去。没法子,一路朝南走去。路上另有过闹饥荒的地儿,我被当地人绑起。差点被烹杀了。”

  赵秋:“那你又是怎么脱身的呢?”

  张旷憨笑着,道:“我随手带了把小刀,趁他们不注意时,离隔绳子逃了出来。被他们追上时,顺手就将他们一刀一个结果了。”

  赵秋不禁感应惊讶:“你六岁,就会杀人了?”

  张旷反而感应惊奇:“是啊,稀罕吗?”

  赵秋没说话,抢过张旷手中的酒就大喝了一口。张旷大笑,继续道:“就在我几近饿死时,被我师父给捡了回去。”

  赵秋:“就是六臂修罗,关中枪王,何绍?”

  张旷:“不错,就是那老爷子。”话毕,将赵秋手中给你的酒囊拿过,倒入一口酒。霎那间,只觉察酒劲上头。

  赵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那你······为何又——”

  “师妹有话就问,不必吞吞吐吐。”张旷受不了别人磨磨叽叽,有话却不敢说出口。

  赵秋默默点了颔首,道:“那师兄又如何被逐出师门的呢?”

  张旷没有答话,只是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他拿着手中的酒囊看了看,又摇了摇酒囊。“听声音,似乎酒不够了。师妹,你还想喝吗?我再给你去拿一囊。”

  赵秋刚觉察梨酒的劲儿上来了,意犹未尽所在了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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