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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国纪之明月江湖

第二十九章 擦肩而过

韶国纪之明月江湖 李君若 5070 2019-04-10 19:00:00

  不知情的东楼摊摊手,仰天叹道:“东楼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赔钱……”

  东楼正欲再黑暗视察视察旧时月,哪知方一转身,不远处的树上,旧时月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东楼险些吓得一个趔趄,忙移开视线,像没看见一样,往别处走去。

  古月又飞回院子,摇头道:“临风啊临风,你真是不计划消停一下啊。”

  古月方坐下,温临风过来了。白衣斗笠,手持玉箫,身后背着一把古琴。

  温临风语气欣然道:“这里久无人住,让老高扫除了一早晨,不错吧。”

  “三日前收到你的鹤书,我可是一路从江左赶过来。”古月给温临风沏了一杯茶。

  温临风接过茶,打趣道:“那只能说你的速度还没有你养的乌鸦的速度快。”

  “论轻功,我确实不如你。”古月笑道:“怎么说在武昌城,你算是东道,你就是这般待见的?”

  “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天下让我亲自就见的,可就你一个。”温临风语调疏朗,意态散漫。

  古月品了一口茶,清华如月的脸上泛着无奈:“怎么,林子里的戏没看够?”

  温临风笑起来,道:“那可不是我部署的,你别赖我头上。虽然我计划向东楼透露你的行踪,这不还没开始,他自己的人就盯上你了。怎么说你也是天下第一榜之榜首,他找上你不是很正常吗?”

  古月惬意地品着茶,道:“武昌好歹也是你的土地,你不管说不外去吧?”

  “哎,话可不能这样说,哪里不平哪里就有古月嘛。我不外是藏头露尾的神秘人而已,照旧继续神秘下去好了。”

  “你确定你还能继续神秘下去?”古月示意了一眼桌子上的棋盘。

  温临风扫了一眼,下了一招。又道:“神秘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吧,横竖江湖上有你古月,足以。”

  “别介,你好歹也是我的知己挚友,这么坑我,不老实吧。”

  温临风朗笑起来,道:“天下值得我坑的,也就你古月。”

  古月无奈摇头:“听你这个意思我该倍感荣幸才对,可我为什么兴奋不起来丝毫呢?”

  “明日可是花朝节,因为李梦天,各方势力都来了武昌。老高似乎不太有掌握阻止那么些势力。”温临风不紧不慢:“虽说武昌城的事我偶尔管管,可究竟跟他们另有相助,管多了也欠好。这不让你千里迢迢过来。”

  “我刚到江左就收到你的飞书,一来武昌你就是这样待见。”古月品了一口茶,直摇头。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你说你要是不来武昌,你那志同道合的神交友人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神交?哈哈哈哈,你可害我不浅。”

  “看吧,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雅士,一直拘泥在你那江湖外号上,不是你的花样。”

  “不要太早就将我推到固有的立场上去,我还等着你脱手呢,让我歇一歇。”

  “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闲心思去管那些。横竖我跟你说了,你爱管不管。不管,李梦天也纷歧定就没法,究竟你那么相信他不是。”温临风品了一口茶。

  古月道:“我就不信你不管……”

  温临风有些不行思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脱手了?”

  “嗯。”

  “你是计划认输照旧赌一把李梦天的能力?”

  “怎么,你就这么看不起他?这点我照旧相信他的。”

  温临风在棋盘上放了一枚棋子,笑道:“要不咱们赌一把,赌李梦天能不能应付黑暗的势力。”

  “十年前的赌约还没实现,就又开新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赌了?”

  “小赌怡情嘛,再说明日就可见胜负的事,你是对自己没信心,照旧对李梦天没信心呢?”

  “肯定能。”古月语气笃定。

  “赌不赌?”

  “赌啊,彩头?”

  温临风浅浅一笑:“你定。”

  “请李梦天品茗。”古月神色悠然惬意。

  “哈哈哈,可以有。谁输了,就请李梦天品茗。”温临风忍俊不禁,道:“输了也不怕,只要李梦天敢喝,我绝对请。”

  “我倒是很期待呢。”

  “你是期待你自己请李梦天品茗呢?照旧我请?”

  古月悠然品着茶,道:“都很期待,虽然更期待你请了。”

  温临风知道古月因为“武林天子”那个外号一直对李梦天避而不见,笑道:“今日武昌城热闹,你不去看看?”

  古月虽然看出来温临风的心思,笑道:“不去。你要去见李梦天你就去,横竖你不是怀疑他就是长安的那个伪装者么?”

  “怀疑虽然怀疑,身手跟我差不多的,整个天下也就你,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还不知底细,我若说不心慌那肯定是自欺欺人。倒不是怕他冒充我去杀人越货,若是针对你们,我可就很是被动了。”

  “不必担忧,你再戴三层斗笠,我都认得出你来的。”

  “话可别说早了。”斗笠下的温临风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有时间去梅园玩,梅花开得正好呢。”

  古月道:“老高说冷冰清来武昌了,这可是个时机。”

  温临风拿着棋子的手滞了片刻,又恢复如常,道:“天下第一雅士要转业说媒了么?”

  “武昌的形势可不怎么好,话我也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临风将子投在棋盒中,拍了拍手,背起古琴,道:“好容易离了梅园老高没完没了的唠叨,你又接着来,你们就不怕适得其反。”

  “反的前提得有适不是?”古月学着温临风的口气。

  温临风乜斜看了古月一眼,道:“逛街去……”

  古月淡淡一笑:“不送。”

  温临风一径往城内飞去。

  二月十一,因隔日是花朝节又是春江花月夜之宴的头日。整个武昌城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停。随处是卖花的,卖鹞子的,卖布的,卖丝线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钗钿首饰的……

  饶是家中再清寒的人家,也要让女人出来买根红头绳去拜花神。多的是各色衣衫的女人,多的是锦衣华服的令郎。延绵几十里的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李梦天一行在飞天阁的太清阁安置完毕,便带宋兰儿等一起出来逛街。姜明采购马具,贾亦真、姚思杰陆子房在客栈看马匹与行李。

  李梦天很少出来逛街,这次为了陪着宋兰儿,算是格外破例。

  李清筠跟在后面闷闷不乐。

  又是逛脂粉铺子,又是逛簪子铺。因李梦天在侧,宋兰儿身后随着李清筠王春麟贺连,一群衣冠济楚的令郎,无不引起街上的女人们啧啧艳羡,时时侧目。

  每当有人看过来的时候,贺连卢勇便连忙撩一下额前的碎发,似乎要让人们看到他最俊秀的姿势似的。

  陈良倒是知庆贺连的,还算淡定。老实的卢安都忍不住在后面偷笑。

  李清筠见了忍不住一阵藐视,哂道:“你们俩可真是够了,你以为人家女人们看过来是看你啊。在我爹面前,本少爷我都不敢这么自恋呢。”

  贺连尴尬笑道:“少爷,您能不能别当着老爷的面这么攻击我们啊。老爷很少出来逛街,今天这么多目光投过来,还都是女人的目光,我们这纷歧时半会有些不适应吗!虽然要摆出自己最悦目的姿势让人看到不是。”

  李清筠突然发现远处有人围成一圈,忙向父亲道:“爹,我和二驴去看看。”

  又被叫外号,卢家兄弟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李清筠闪烁的身影,赶忙跟上去。

  一群人在卖艺,李梦天对这些江湖艺伎并不感兴趣。知道有卢家兄弟随着,尤其是卢安,很有陈良姜明的气势派头,他很放心。便只和王春麟宋兰儿等慢慢的在街上闲逛。

  王春麟笑道:“老爷这要么不出来,这一出来一定引起旁人的惊艳。”

  宋兰儿又欠美意思看了李梦天两眼,又飞的脸通红。

  李梦天却悠悠道:“都快到不惑之年,何谈惊艳。前几日陈良他们见到的温如玉,据说是神人之姿,现在的江湖,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老爷虽然说快到不惑之年,可岁月却没有在您脸上留下一点痕迹。要是不是少爷喊您爹,这叫旁人看了,哪里会相信您儿子都已是志学之年。”王春麟一脸和气,其实他也才比李梦天大两岁而已,可看起来,差异照旧有些的。

  宋兰儿也笑道:“无逸哥一点也不老。倒是你们口口声声喊老爷,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直到见了无逸哥的容颜,十人怕是有八人觉得无逸哥不外二十来岁”

  “确实。有一次我们路过一处集市,人家见我们喊老爷,便问了老爷年岁,最后知道三十多岁,怎么也不相信呢。倒是我,长得比力老成,其实我不外比老爷大两岁啊。”王春麟说着不由得哈哈大笑。

  跟在身后的贺连也不由得笑作声,陈良用胳膊撞了贺连一下。

  王春麟斜眼往后一看,贺连忙恢复常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王春麟又向李梦天道:“要不是老爷故意留着胡子,真不知道要迷倒几多女子。”

  说话间,一个白衣斗笠人从劈面走过来,和李梦天迎面相对。白衣斗笠人身背古琴,手持一把玉箫,夹杂在茫茫人海之中,周身的气息却能让人感受出其中的与众差异。

  这人,自是引起了李梦天和王春麟的注意,古琴、玉箫、白衣、斗笠,江湖传言的神秘人的标配。

  神秘人,李梦天心中照旧有些激动的。当初在长安,假扮神秘人却遇到本尊。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神秘人。若是,那就很是值得玩味了。

  松坪镇上的箫声,犹在耳畔。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陈良贺连也提高了警觉。虽然许多普通江湖侠客爱如此装扮,可这气质,这飘逸的姿态,无不流露出一种风骚俊逸,无不散发着逼人的气势。白衣斗笠之下,薄薄的纱幔之后,略微可见那人嘴角浅浅一弯,却始终看不清面容。

  风乍起乍息,吹动白衣人斗笠的纱幔。任凭风怎么吹动,却总是到了嘴角处,又回拢过来。阳光照耀之下,一身白衣,散发出淡淡白芒。一阵清幽的龙涎香飘散在空中,似乎世界都静谧了一般。

  这天下,从没有什么人这般引起李梦天的注意过。李梦天朦胧看到,帷幔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虽然看不真切,却知道此人面带着微笑。

  李梦天亦面带微笑,微微颔首。

  这微微颔首,旁人基础无法察觉,可王春麟却看出来了。若是神秘人,那么,他们算是老熟人了。王春麟感受额头像被针扎着一般,麻麻的。

  很快,白衣人与李梦天一行错身,擦肩,相离。待王春麟再转头看时,白衣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良贺连眼睛瞪得老大,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陈良是除了李梦天之外,轻功最好的一小我私家,却远远没有到达这种水平。陈良贺连心中虚虚的,这身手,要是真的寻衅而来,他们哪里是对手?陈良突然想起雪地的那位白衣令郎,这气质,实在太像了。

  李梦天倒是神情自若,面带微笑,和宋兰儿闲聊一些事情,似乎未曾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

  宋兰儿在这,王春麟自然是不会问什么的。

  陈良贺连亦是心照不宣,二人见王春麟都如此关注这白衣人,推测自己的感受有几分正确。

  这个白衣人,绝不是轻易的江湖客,而且刻意从他们身旁走过,其目的绝不光纯。

  雪地的白衣人和松坪街的箫声,而此人的白衣玉箫斗笠古琴,成为几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影像。

  李梦天虽没见过雪地的白衣人,却直接想到了松坪街玄字号三楼的那个箫声。

  箫和笛另有古琴,是一般江湖雅士的必备行头。李梦天曾经有支举世无双的白玉笛,弄得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竞相效仿。唯独真爱音律的人,才会在乐器上十分考究。

  虽然就适才那么一眼,李梦天足以断定,刚刚的白衣人是个音律妙手。

  懂音律的人,都懂乐器。李梦天仔细视察过那人手中的白玉箫,通过尺寸、孔径巨细以及孔径之间的距离,便知道其曲调,和前夜听到的那箫声的曲调是一致的。

  白衣人身后的琴囊,是由极其稀有的七彩丝织成的。寻常所见的锦囊丝袋,丝线颜色色多是人工挑染。人工挑染的颜色,除了良工巧匠能染出和天然的彩丝相近的颜色,普通人基础做不到。

  因此,天然的七彩丝如稀世珍宝一般,用法越发是比金丝还珍贵。

  整个皇宫,也就李梦天的冕旒下座的花纹是用天然七彩丝编纂了几朵小云纹。

  刚刚已往的那个白衣人,却有织出一个琴囊的七彩丝,由此可见其财力,甚至是能力。

  若非爱琴之人,怎么会用这么价值千金且一般人基础不认识的琴囊呢,不难猜出琴囊内的琴该是何其珍贵之物了。

  之前在玄字楼飞出来的那个白衣,并没有戴斗笠。陈良在雪地遇到的那个白衣人,也没有戴斗笠。江湖虽然传言但凡神秘人泛起,一定会戴斗笠。这么说来,就算神秘人不戴斗笠,江湖上也纷歧定知道他是神秘人。

  李梦天分析了些许信息,心下照旧有些欣然的。不管是敌是友,有勇气走到他面前来的人,都不是简朴人。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白衣人的身份,李梦天心下却多了几分相识的兴致。这种感受就像照镜子,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人生在世,又有几多人有时机看到另一个自己呢?

  外貌上,李梦天和宋兰儿王春麟交流些寻常话题。心中,却是另一番江湖风云。看看远处无忧无虑的李清筠,李梦天还真是有些羡慕呢。

  李清筠和卢家兄弟在一旁的人堆中间看热闹。街上那出围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赵月白一行在说书,李清筠赶忙避开。看看父亲,走到另一条街上,刚刚放心。

  卢勇见街上亦多华服男子,照旧有些好奇的,问道:“哥,这花朝节明明是女儿的节日,街上怎么随处都是男子啊?是不是为了出来邂逅美人的?”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褐色衣衫男子听见了,还没等正在思忖的卢安回覆,笑道:“你们是第一次来武昌城吧?这里每年二月十二到二月十六,黄鹤楼都市举行春江花月夜之宴。”

  褐衣男子身旁的黛色衣衫男子道:“宴上有武昌第一巨贾提供的几件稀世珍宝,前三甲便可获得那件稀世珍宝。每年春江花月夜之宴,五湖四海的文人武士都市汇聚到此地加入角逐,所以街上才这么多男子呢。”

  活了一二十年,卢家兄弟确实第一次追随李清筠出来。

  李清筠听到此处,不以为意:“这稀世珍宝我见的多了,不外这文武第一名,能比得上科举的文武状元不成?再说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说交锋能选出个一二三来,我无话可说。可这文的,怎么比呢?而且照旧文武一起比,这太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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