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的关门声传来,金碧辉煌的室内彻底平静了。
长空悄悄睁开眼睛,审察着将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三丈三的横竖的大床,只躺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床幔绣满仙葩异兽,看来在哪里都少不了对美的追求,地上铺的是青色地砖,看不出什么材质,屋中间郑重摆了个鹤首的鎏金炉,应是燃着无烟的香料,一嗅,细一品,是养神的作用。
总结,这屋子看着有点像殿式的规模,还很大。
实在想不明白她一小点的人睡这么大的床不怕搞丢的吗!
所以,她是生在哪里了?
东边,照旧西边?
东边的西边的?长空无精打采地瞎猜。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吗。
自我封印好累啊。就像随时要爆炸一样,却不得不将神魂压缩成一个小小的量值。残魂吗,要切合人设,不要崩。无时无刻不得不打起精神维持好封印,好累啊……长空继续吐槽,疲惫的神识只能撑住继续想着好累好累来打起精神。
又想一想出生的时候的事。
似乎不是被谁生出来的。
哦,就是不是被生出来的。
长空有点缓慢。似乎是人造子宫?长空打个哈欠,这里没有这个词,该叫什么?阴阳造化莲里长出来的娃娃。
不需要一母一公,无论女男,只需要一滴血,就能获得一个资质绝顶的孩子,你值得拥有!
啧。这回更是绝,双亲都凑不全了。
“这孩子真可怜,刚出生就不得痛爱,主君似乎都禁绝备认呢!”
“你莫要多言,莫要连累我等。”
“再不被看重,人家还不是比你尊贵,瞧你这话酸的!”
……
——信息就是这么来的。
实在是将她从莲花里挖出来的人被压迫厉害,所以酸了。
实在冷漠谨慎的,照顾她然后不发一言的,她才收不到任何消息。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照顾她的人,有六个,俩半妖,云大、云小,名字如此随便,职位最低,谁都可以支使,剩下四个,草绿、花红、湖清、风淡,分了三派!最后单出来那个是个面团子,只要伸手,谁都能揉搓!
所以,为了不被抹杀在襁褓之中,她还得“早早”懂事!
似乎她是混的一次比一次差了,不应该啊……长空又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眼眶,眨巴眨巴眼,手短,拭不到。
她的气运她一直不在意,究竟有没有气运,气运什么样,她都走到这田地了。
天生道心通明是个什么鬼?
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可以鬼师父没给解释清楚。
体系什么的,算法都纷歧样的,她也没完全是师尊那套路子。更没有钻他脑子里同化了他的算法……
早知今日,何须当初!
她一定揪死他衣领子,不管他怎么横眉怒目攻击抨击,都要问个清楚!
可惜,没有“早知今日何须当初”,真早知今日,还不是问清楚了,照样跌进这个坑里自己扑腾……
她孤苦伶仃,哪里修行不是修。
·
长空入重霄那一刻。
不知名之地的妖娆美人,终于又换了个姿势,摆了个更诱惑的。
心中一动,有点感受,仔细一探查,似乎又没有感受!
这是什么鬼情况!
心中不解,细细臆测又是陷入沉思。
·
长空吃吃喝喝半岁,从未睡过一觉,熬的小眼圈隐隐发黑。
若是没有引灵,该是猝死了!
该说幸好六个育婴员没当回事吗。
所以,这个阴阳造化莲里长出来的孩子天生能够聚灵的事,几个修为低微甚至没有修为的人和半妖没有发现,也没外人发现。
因为长空至今的运动规模只在那间寝殿内,半步不得出!
最远的距离,就是长空爬到了门槛,甫一摸到门,就被眼疾手快的半妖女侍抱回去。
长空心底呐喊“我的尊严扫地了!”却毫无反抗之力被抱小鸡崽一样抱了回去。
我辛辛苦苦放弃了尊严,爬了又爬,却在这里前功尽弃了!
然鹅,婴儿是没有人权的!
就如如今,长空的灵觉疯狂跳动着危险的到来。
长空放下好大一只青果,青果咕噜滚远,她摸着眉心,不解,这一世要结束了?被发现了没有清洗洁净影象,不是期待中的白板货,可能是个夺舍的老鬼,要干掉她腾位置?
长空就发呆了一会,就很淡定地追着滚远了的青果爬,就她这样的三头身,能干什么,跑路都没力气跑。
今次不成,她另有再战三百年的勇气跟毅力!
原来照旧很随便的,世界本源可有可无,有了危机,就刚玉了心要弄得手了。
——刚玉,长空发现的最坚硬的物质。肯定比铁硬。
面团风淡进来了,这时的危机感愈重,眉角都在跳动。
按下不正常的反映,任由这位面团女侍抱走她。
长空也终于看到外面了。
雕栏画柱,照影壁,神禽走兽站屋脊,与凡俗之物不无划分!除了遍布地下的大阵。
心情又欠好了!
看到这些代表着“权势”地工具。
长空印象里,与权势代表的,通常就是那些阴影部门。
也终于确定是哪里了。
东边的王朝!
这里的权贵,心狠是真心狠,只要确定长空没有存在的须要就会死定了。
长空磨磨两颗小米牙,留下遗言:若是她死掉,一定炸掉这阵子积攒的灵气,爆掉这个法阵!
然后就将心神沉入神魂,留下本能灵慧在外貌。
行过幽深宫苑,往最中心深入。
愈走愈寒凉,披坚执锐的黑甲卫,鹰目盯紧了她,直到她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规模,可下一个黑甲卫的目光又来了!
风淡心里发颤,却不敢露出一点惧意。
终于看到楚江殿。
风淡迫不及待跪下,想开口,却发现若是说话,肯定是颤音,想到那下场,她狠狠颤了一下,低下头,抿唇,死咬着下唇,不露痕迹,又咬紧牙关,梗着喉部,再三强调一定不能露怯。
视死如归一般开口,“见过主君,大少君已至。”没有失仪!
漆黑的宫殿深肃,渊渟岳峙,静静伫立,来到这里的人,并非其主,惟有以最虔诚的敬畏送上,方不会被刻意针对。
风淡现在敬重跪在殿前,连累着长空也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