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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将盗

第六节 白氏昕茗

臣将盗 空巢老蛋 2250 2019-04-05 22:41:37

  江珪十三年农历七月,丘阳县白府内。

  “昕茗,今天感受好些了吗?”白文斌忧心忡忡地看着卧病在床的女儿,心里满是惆怅和焦虑。

  正在浅睡的白昕茗听到父亲声音,忙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病体难支,照旧倒在了床上。

  “爹……”

  白文斌忙按住昕茗的肩膀让她躺在床上,心疼地说:“病体不行礼,你快躺好。”,一边说一边帮昕茗把被子裹好,伸手去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只是低烧后,刚刚缓和了些神色。

  “爹,妹妹怎么样了?”

  “她可康健生动得很,刚学会说话不久,每天都嚷着要姐姐陪她玩呢。”

  昕茗嘟起嘴说:“可娘说,我有病在身,和她一起玩怕将她熏染了……”

  白文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白文斌自从开了商行,从未做过短斤少两、坑蒙诱骗之事,况且虔心礼佛,上天想必不会如此难为我女人的。”说着,他伸脱手帮女儿理好额前碎发,从床边的洗手盆里取出毛巾,拧干搭在女儿头上。

  “谢谢爹……”

  “嗨,你我是家人,有什么好致谢的?”

  昕茗微微笑一下,闭上了双眼。白文斌见状忙问道:“怎么,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昕茗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女儿只是想,如果身体好了,就能陪妹妹玩,也能去娘亲那学些绣花了。”

  “你才八岁,就不要想这些了。如今的生意,你娘还应付的来,你只管放心养病,养好了病多陪陪昕霖,就是对我和你娘最大的资助了。”

  “爹,我今天还没抄经呢。”

  “你身体病弱,不如休息几天,也没什么大碍。”

  “爹,二月底时娘在佛前罚下誓愿,要我与她各抄《心经》千遍,如今女儿才抄了四百四十七遍,爹和娘都说过不能失信于神佛,眼看今年便要已往啦,如果抄不完,佛祖和娘都市不开心的。”

  “唉……”白文斌心疼不已,也只得去把《心经》和纸笔拿过来,取了个小桌放在床上,供昕茗誊录。

  “谢谢爹!”昕茗开心地笑了起来。

  “别太累了,抄个几遍就休息。”

  “知道啦。”

  关上房门来到院中,白文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昕茗出生于江珪五年,今年才只有八岁,天生生动可爱,更兼教育的严,虽然年幼,却也是懂事知礼、颇有主见,家人朋友都喜欢她。本计划请个先生好生教养,不想今年得了如此怪病,卧床在床已有两个月,倒也说不出什么难受的地方,只是没有来由地双腿瘫软无力,偶尔好转一些还能扶着工具下地走路,严重些了就只能在床上躺着,连翻个身都困难。

  白文斌为女儿的病把丘阳县乃至飞水郡城的名医都请了个遍,每个医生来看了都只是摇头:说是风瘫,心脾气血又没什么大碍;说是瘫痪,身体知觉又正常。一直诊到现在,举国名医也请了几个,纷纷摇头叹息,说是怪病无医。急的白氏伉俪二人没日没夜地发愁,却也没什么措施。

  “老爷,我们正斋僧时,来一野僧无理取闹,定要老爷您亲自为他盛粥刚刚愿喝。”管家的话打断了白文斌的愁绪,将他拉回了现实。

  文斌叱道:“乱说,空门之人如何会无理取闹?定是你们待他失敬!”

  管家委屈地说:“老爷,我们真没做错什么,也是和其他僧人一样盛了粥双手送上,道声‘师父慢用’。唯独这个僧人又不喝粥,又说必须您亲手盛粥他才愿喝,无理之极。”

  白文斌止住管家,说:“不行妄言,既然我家斋僧礼佛,我亲手为僧人盛粥也是理固宜然,待我去看看。”

  白文斌走到门外看时,几个家人在门口设台斋僧,一切如故,并无什么异常,转头劈头便问管家:“你说的僧人在哪?”

  管家看了看周围,走下去捉一家人问:“那僧人呢?”

  “留下一包工具,让我们送给老爷,他自向西去了。”

  管家拿了肩负,走回来对文斌说:“老爷,那僧人走了,只留下这肩负给您。”

  文斌盯着管家道:“不是他落下的?”

  “他说要交给您。”

  文斌这才接过肩负,打开来看,之间里面有经书一卷,另有紫檀念珠和一张字条,展开字条来看时,上面写了十六个字:

  “早晚读经,心自清明。空明养德,百病不兴。”

  文斌收了肩负,嘱咐家人好生斋僧,自己回到内室,对正在教昕霖识字的夫人说如此如此,夫人大喜道:“这是你我平时积善有报,高僧点化来了!”忙放下昕霖,带着经书走到昕茗房内。

  昕茗正誊录《心经》,见怙恃俱来,停笔问道:“爹娘,有什么事吗?”

  夫人将肩负递给昕茗:“女儿,多读读这经书,僧人师父说可以祛病呢。”

  昕茗接过来,见了念珠和经书,拿起来看时,经书上注明《金刚经》三字,掀开看了几番,却不识其中内容。昕茗年方八岁,那佛经中又诸多天梵文字翻译过来的繁字、杂字,誊录尚可,若要一个个读出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想让怙恃教,又想到父亲从来罕有陪伴自己的时候,怕延长了爹娘功夫,因此迟疑。

  正发愁时,文斌看出女儿心事,说道:“这两天生意妥当,交给严管家即是,我在房中教你读经。”

  夫人也说:“别看你爹小时候没上过学读过书,近年来也自学了许久,经常抱着佛经去庙里请教,此外不敢说,这教你读经照旧绰绰有余的。”

  昕茗开心道:“真的吗,爹?”

  白文斌点颔首说:“那就这样,你誊录完经书也别多劳心神,好好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我来教你读经,今后每天早晚读它几遍,或许真能痊愈。”

  昕茗听说自己的病有医了,自是喜不自胜,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神气灵了,这病也觉得好了几分,双腿徐徐有些行动,愈发相信起来。恨不能今天就学了这本经书,早晚看习诵读,治好身子以后去院子里摘花除草,又能帮母亲织布绣花取乐,也能借着学经之事让平常忙于生意的父亲多陪陪自己,心里不觉快活起来。

  正想间,昕茗忍不住手痒,重把经书摊在腿上,仔细掀开,一页页地看,虽然看不懂,倒也觉得这经文排布在纸上,颇有庄严之感。翻着翻着,突然一页有一张字纸掉下来,昕茗捡起,看上面写的字时,是一首诗。

  “天涯那边洗征愁?长江未满泪悠悠。

  行人戎装风摧马,新妇红裙斑云袖。

  宝刀霜尽肝肠断,银屏画染玉筯流。

  狼烟迟滞乡路远,声声念罢四十州。”

  昕茗看不懂诗中意思,但冥冥中觉得与自己有缘,预备明日拿去问父亲,收起字纸压在枕下后又看了一会佛经,自觉疲倦起来,便把经书合上,随手放在枕边,沉甜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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