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虚惊一场
半个月后,从惠州下来的流寇被当地官府抓了起来。溟王殿下和他的一众暗卫被太子殿下找到,溟王殿下回京。黎晚也随着黎将军和太子殿下回了镐京。
夙宇轩挑开马车上的帘子,温文尔雅的笑着说:“本宫走了,将军和黎小姐快进去吧。”
众人齐声道:“恭送太子殿下。”夙宇轩颔首笑了笑“免礼。对了,将军记得加入明日王兄的接风宴。”
“是,殿下。”黎江俊双手抱拳沉声答道。
车流又徐徐地震起来,被挑起的帘子失去了支撑,又重新落了下去。轱辘辘的声音逐渐远去。众人站在黎府门前目送着太子殿下的车流离去。
直到看不到什么之后,黎江俊才发话:“好了,进去吧。阿晚,你过来。”黎晚往回走的脚步一顿,“怎么了?爹爹。”
黎江俊常年在战场上,身上却没有那种大老粗的感受。眉眼凛冽,高峻的身形在黎晚面前似乎是一座山。给人以极高的宁静感。现在他柔和了眉眼,怜爱的揉了揉黎晚的小脑袋。很久才开口:“阿晚,跟我来书房。”
黎晚一路上都是疑惑的。到底怎么了?突然去书房。
“阿晚,皇后娘娘要在宫里举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全城的贵女加入。”
!!!皇后!!赏花宴这个名头好随意。也不知道九月里京城有什么花可看。这么热的天,办赏花宴!!等等。
全城的贵女——太子殿下只有两个侍妾,那这……岂不是太子殿下的选妃宴?!!!黎晚只觉得一口凌霄血梗在喉咙里。
“爹爹是不想叫你去的。”黎江俊想到太子走之前特意交接的接风宴,叹了一口气。面色严肃道:“阿晚,这次的宴会,你不去不行。但是允许爹爹,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个过场就好。”
“啊?”黎晚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朝中武将大多是中立派,只支持皇上。溟王殿下因为早早封王便失去了正统的继续权,剩下的那些人一天天兴风作浪,大致分成两派。一派是以皇后家族为首的太子党。这些人实力强,位高权重,大多是朝中老臣,一个顶俩。另一派是以皇贵妃家族为首的六皇子派。这些人虽说少,但搞破坏却十分积极。大多心狠手辣,是极为难缠的后起之秀。那六皇子才七八岁,也不知道那些人挣什么工具。明显是一边倒的趋势啊。
爹爹的意思是,不愿我嫁给皇室。也对。爹爹向来不愿意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的,爹爹。我知道了。”黎晚灵巧的说。
也是,皇室那些人整日里勾心斗角,种种阴谋企图明争暗斗。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
但是……黎晚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次赏花宴溟王殿下也去呢。一想到这里,黎晚就不自觉的开心起来。但没想到黎江俊接下来的话瞬间就让她心虚了起来。
“阿晚。”黎江俊看黎晚允许了,照旧不改严肃。“你实话告诉我,抓刺客那天晚上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人!”
“啊?”黎晚懵了,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另有,爹爹是怎么发现的?“爹爹,你在说什么呀?”黎晚无辜的眨了眨眼“你们不是都进来看到了吗?我房间里没有别人呀?”
只听黎江俊语重心长道:“阿晚,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刻意盯着对方的眼睛?”
“……”
“你那件首饰盒子是从外面被扫下来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在床上,那件盒子绝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人推下去的!”
“我……我之前在下边不小心碰掉了,然后我才上去的!”黎晚试图狡辩。
“那你为什么不把盒子顺便收拾了?”
“太黑了,我看不清,所以……”黎晚弥留挣扎。
“简直是乱说八道!”黎江俊直接下了结论“花越说你平日里很是喜欢整洁,顺手能做的事情你就都做了,怎么可能自己扫下去的首饰盒子自己不捡?你在说谎。”黎江俊步步紧逼。
“阿晚,那天晚上我们很快就把那个流寇抓住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能看那贼人伤势颇重就起了善心,可那究竟是流寇,平生最恨我们这些人。若是你碰上个不要命的疯子,那可怎么办啊”
不知为何,黎晚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爹爹是这样想的呀。不知道溟王殿下就好。现在想想,也不知其时是中邪了,照旧怎么了,大晚上的溟王殿下来了,她还让他进来了!……虽然她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他在自己房间里呆了那么久!
而且,还在自己的床上呆了那么久!真是不要脸!其时肯定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还那么温柔,谁能扛得住啊!你能嘛?横竖我不行。
黎晚装作愧疚的样子,小声的说:“我知道啦,爹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黎江俊一愣,心一软。情不自禁的软话就秃噜出来:“爹爹不是怪你,爹爹只是担忧你以后……”
“我知道的,爹爹。”黎晚看着面前像个孩子一样胡乱解释的高峻男人“爹爹是为我好,我一直都知道。虽然爹爹大多数时候都在边关,但是爹爹每次回来都市给我买许多几何工具,还带我出去玩。有时候哥哥回来了爹爹也会交接他让哥哥带我出去玩,说不要一直闷在家里,要多出去看看。”黎晚看着黎江俊的眼睛,笑的十分俏皮。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片清澈。“爹爹,这些我都知道的。我没有怪你。”
黎江俊呆住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好,好。”他胡乱的点着头,“你先回去吧。好好放松一下……你哥哥马上就回来了……我……你……”
黎晚看着这样的父亲,险些要忍不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黎晚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照旧没有说出去。黎晚低着头说:“爹爹,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