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自己帮自己
“自己帮自己吧。”玉衡说了一句，才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自顾不暇，哪里能帮得了你们。”
“你？”镇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玉衡你可不能这样，这是罗道长的遗愿，你身为他的徒弟，不能做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啊。”
“不忠不孝？未免太过严重了些，且不说我师父到底有没有留下这种话，但我现在对于此事确实是无能为力，你们总不能逼我去山上吧。”玉衡将行李箱放到地上，百十斤的工具往常绝不艰辛，现在却叫他深深喘息了一会儿，纵然这样，纠结于他翻脸不认人的镇长照旧选择性的无视了他的现状，手指着他的脸，气的直哆嗦。
“好你个玉衡啊！去外面混了两年，回来连镇上人们的死活都掉臂了，你别忘了，你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这些人，你可活不到今天。”
“所以呢？”
镇长有一肚子的骂人的话想说，却被他这一句话问懵了，等回过神来，心里就更气愤了，“所以你就该舍生忘死的去酬金他们，别说你现在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事儿，哪怕你快要死了，也得先帮我们把野猪赶走了，把熊杀了，你才气死！否则，你就对不起全镇人的养育之恩！”
“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这样吧，建设捕猪队的钱我可以出。”玉衡淡淡地说道。
于是镇长的脸色好了许多，“你看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你身上是真的受伤了啊！哎呀，那是真的不能去山上了，山上太危险了，你现在这么羸弱的体质，碰到点伤寒都不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我要逼你，现在的青龙镇，不比当初的青龙镇了，虽然人人都想着钱，但是叫他们出钱是万万不行能的，说自己建设捕猪队吧，又没有人手，我这不是没措施了才叫你回来吗？都知道你在望京混，看样子混的不错，雇佣捕猪队的钱你确定你都出了？”
“可以，但我得先回一趟望京，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得回望京去取。”
“你不会一去不回吧？”镇长狐疑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允许别人的事儿没做到过？”玉衡问他。
“哎，虽然你是我们各人看着长起来的，但是人都是会变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望京的这两年里不会变呢？望京那可是个大染缸......”他这语气，似乎他自己到过望京一样。
“放心，走之前我会打个欠条给你。”玉衡将行李提起来，又是废了一番功夫，“人都是会变的，说的真好，只是，你们怎么都酿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富足，人心一天比一天穷困。玉衡摇了摇头，不去想了，只是镇长几多知道他的一些难处，派小宝来帮他提箱子，又一路护送他去了车站，玉衡坐在车上看着这个留存着太多过往的地方，一时间竟然感应模糊了起来，那些回忆终究都是回忆，已然酿成了不行追念的工具，再想，也是徒劳。
汽笛声响起，玉衡撇过头去，听着车轮徐徐摩擦着铁轨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惊醒时，火车已经到了望京，旅客们带着行李蜂拥着下车，玉衡提着行李跟在他们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着。
望京，我回来了。
玉衡怅然若失地想着，回去时期望过高，就落得个现在这样的不甘的下场，要说怨气吧，也实在怨不得那些镇上的人，他们也不外是想过好一点，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节俭仔细惯了，碰到些事情，便都不愿动自己的家底。玉衡是恰逢其会而已。
“喂，十一吗？来车站接我吧，我到了。”玉衡打开手机，给马世易去了一个电话。
“我早到了，你看你劈面。”电话那头马世易说道，隔着人流，玉衡看到劈面的小吃摊子上，马世易在冲着他的偏向招手，笑了笑，便拉着行李箱往前。
“怎么来的这么早？”
“好不容易回了家乡一趟，怎么不多呆两天？”马世易没有回覆，而是反问道。
“家乡，永远都有值得忖量的人的地方是家乡，现在那儿一切都变了，值得想念的人也没了，还谈什么家乡，望京才是我的家乡吧。”
“那么，接待回家。”马世易将啤酒递给了他，和自己碰了一个，“那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安家落户，娶妻生子？”
“这些都不急，我听说小莲有身了，我等着认干儿子呢。”
“想得美，就你那吝啬的样子，让我儿子认你做寄父，多亏啊。”马世易喝了一口啤酒，不屑地说道。
“啤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我对你很吝啬吗？谁不知道你是我好兄弟，让你一宣传往后我的名声怎么办？”
“原来就很吝啬嘛。”马世易抓了一把瓜子，嗑着，“你忘了我可没忘，先前你送我了一个拨浪鼓说是给孩子，怎么美意思说出口？”
玉衡捂着脸，“我说给他一辆汽车，他自己能开啊？”
“怎么不能？”马世易反问道。
玉衡愣了一下，马世易增补道：“我们可以开车带他兜风去啊！”
“你们开车，你们缺那一辆汽车吗？”
马世易，主管着望京最大财团凌桐社旗下的大巨细小的餐厅，说不上是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好歹也可以算的上是有钱人了，现在因为一辆车的问题和玉衡两小我私家吵了起来，难免显得幼稚，与他一起幼稚的玉衡跟他吵了半天，突然才醒悟过来，“我们一开始讨论的什么来着？我的马总经理？”
“讨论你吝啬的事情。”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就没事了。”马世易嗑着瓜子说道。
玉衡噎了一下，“看来今天不拿出点工具来，这件事儿是过不去了。”
“你干什么？”马世易看着玉衡起身，疑惑地问他。
“走吧。随我一块儿取礼物去。”玉衡说的随意，脸上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