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还击
也有冷静的人在一旁看着热闹。
“呵，这老郑的婆姨照旧那一股子刁蛮劲儿，嘿，这哭天抢地的哎，有两下子啊。”
“那婆娘不是什么好人，她的话可不能信，前先天还骗我买她的花来着。”
小桐在人群里走着，仗着有保镖开路，走的还算是稳妥，只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鸡蛋，打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的眼神突兀变得危险而诱惑了起来。
“你们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小桐指着继母，语气变得委屈，样子也楚楚可怜了起来，“他儿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染了梅毒，想要我卖肾换钱去救他，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慈母吗？照旧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都瞎了！？”最后一句话像是将所有的委屈不甘发泄了出来，震惊了所有人。
寂静无声。
无耻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责骂着那些自以为的错事，愚蠢则会跟在无耻的后面，理想着法不责众。而当事情发生了转折，他们便会立马酿成另一个态度，反而责备起先前的自己来了。
小桐楚楚可怜地叙说着自己的悲痛，一个粗鲁的女人的话可能没有说服力，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话却很有说服力，这像是天地间的至理一样。
慢慢的，所有的指责统统指向了小桐的继母，“她啊，原本就是那样一小我私家，贪小自制，心眼也欠好，现在还给自己女儿泼脏水，天底下另有这样的人，真是涨了见识。”
“你不知道，那原来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他是老郑的后老婆。”
“嘿，这就够不要脸了啊。”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小桐她亲妈还在，能让她这么欺负小桐吗？”
“还让小桐卖肾去，要是换小桐病了，她理都不会理！”
“你看这女人哭的多委屈啊，真是我见犹怜。”
小桐柔弱地慢慢走着，恰到利益地展现着自己的弱势，以激起更多人的同情心，她做的很好，她的继母已经陷入一片口水之中了。只怪她原本就立身不正，在整条花街都没有什么好口碑，现在遭了难了，全都是落井下石的，任她就是长了一百二十张嘴都反驳不外来了，抱着小桐的父亲，生生哭晕了已往。
走出了花街，小桐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擦擦，“世民，辛苦你了。”
赵世民不回覆，只是为她拉开了车门。
“这里面有十万，你去银行取了以后，等到我家没人的时候，放进去把。”小桐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赵世民。
赵世民只是拿着卡疑惑地看着她。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小桐笑了一下，“花钱买个心安，而且，小龙不死的话，我那继母也不会失了期望，女人绝望的时候是很可怕的，虽然我不怕她，但我不想有这样的隐患。”
赵世民依旧怔怔地看着她。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在没人的时候将放进去，而不是劈面给她好让她感恩感德？”
赵世民点了颔首。
“你觉得依我继母的性子，如果我劈面给她钱，她会是感恩感德今后不在与我作对，做一个伟大的母亲，照旧会赖上我，央求着我给小龙找事情，娶媳妇，买房买车，做她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世民叹了一口气，推开门下了车，往银行走去了，小桐在车里看着他，尽管心情欠好，对他却十分满意，话少能干，还不盲从，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让人放心给他事做。
赵世民在银行取完钱从里面出来，一阵风吹过，夹杂着哭天抢地的声音，似乎那妇人的哭喊声随着风传到这里来了似得，他在风里咂摸着滋味，“升米恩，斗米仇，她都已经想的这么远了么？”摇了摇头，提着十万块钱往花街走去。
这阵风来的突然，许多花瓣随着风飞翔到天上去，下起了花雨，随后即是暴雨，叫一群看热闹的淋成了落汤鸡，纷纷回家避雨去了。
一场闹剧就此被浇灭，小桐的父亲低头丧气地在屋里抽着烟，里间是小桐的继母在床上躺着，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骂人的话。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皮包，一个高峻的身影在雨中朦胧着渐行渐远。
“她说要找没人的时候，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而已。这样也就够了。”
小桐的父亲在缭绕的烟气当中咳嗽，眼角却瞥到了一个皮包，在门口静静地放着，“这是有人看热闹时候落下来的？”他脑子一热，不由得生出些希冀来，“万一里面有个百八十万的，小龙的病不就可以治了吗？”虽然如此想，他却没有将这臆想认真，直到，他看到那一张张红彤彤的票子，呼吸不由得一滞，连心脏都不敢跳动了。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润，他跌跌撞撞地提着皮包跑进里间，摇着他老婆的肩膀，“老婆！你醒醒！”手指哆嗦的去数包里的钱，接连好几张都数错了。
小桐的继母醒来时，便看到一堆钞票在身边摆着，还当自己没睡醒，抬手便给了老公一巴掌，老郑正数钱数的双眼放光呢，被她一巴掌打懵了，“你干什么？”
“你个怂货，被人骂了屁都不放一个，老娘瞎了眼才看上你，倒了八辈子霉嫁到你家来......”一长串的国骂不要钱地从她嘴里出来，似乎是机关枪一样。
老郑正兴奋呢，被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气得不轻，抓着老婆的脑袋便往墙上按，“我看你是不清醒。”听得惊叫一声才放开，他老婆鼻子额头已经扑了一层墙灰，像京剧里的小丑一样。“你看这是什么！”大把的钞票被他扬起来，笑得像是疯了一样。
用手摸了摸床上的钞票，额头上还残留着酷寒的痛感，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飞翔的，慢慢飘落的钱，眼睛都不会眨了。“这是哪里来的钱？怎么会这么多？”
“肯定是那些看热闹的丢下的。”
“那得赶忙把钱藏起，否则叫人找到咱们这儿来可怎么办？得手的钞票可不能让它飞了。”她把钱都搂到自己怀里，嘴里说着，“老娘死都想不到随着你能发这么一比横财，你得谢谢我，老家的人都说我旺夫，否则你哪里来的横财？”
“这叫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要没有今天这一闹，没有人来看热闹，也就没有人丢下这钱，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
“这真是活该的很，老娘的热闹也是那么悦目的么？你收拾好了没？先藏起来，以后有的是时机数的。”不满地把皮包拿过来，“都说你是念书人，我看也蠢得很，手脚也笨得很。”
老郑懒得与她争执，“咱们把它藏在哪里合适？可不要被贼给偷了去。”
“放米缸里？”
“那怎么行，米越吃越少，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放床底下？”
“耗子盗了怎么办？”
“悬在梁上？”
“这是楼房，哪里有梁？你以为是你们农村老家？”
“那你说放哪？”
“我要知道还问你吗？”
两人抱着皮包不禁泛起了愁。
赵世民拉开车门，小桐嘴角噙着笑看他，“事情办妥了？”
“嗯，放门口了，他们都没留意到。”
“很好，我还想跟你说不要太刻意来着。”
“怎么？”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你去找人来饰演失主，每天都去那里问一遍，我想，他们的心情一定很愉快。”小桐看着远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色泽，那种志自得满，像是一个女巫，亲手导演了一场人间喜剧，“有时候，钱不仅能使人快乐，更能使人烦恼，你说对吗？”
赵世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是。”
烂尾楼区
曾经的烂尾楼区，现在的凌云制药厂的厂址，另有赵凌儿的别墅也在这里，靠近大海，每天早晨都能闻到大海的新鲜气味。
阳光淘气地透过窗帘，暖暖地照在赵凌儿身上，一张大床上，她的姿势极为不雅地趴在那里，身上只一件背心遮挡，被她压在身下的软和的被子倒是享尽了艳福。
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赵凌儿睁开了眼睛，心情茫然，全然没有一点与各个酒吧老板坚持的强横感受。
“叮铃铃”，床头的电话响起，赵凌儿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我，小桐，来旺角一趟，有件事要和你说。”
赵凌儿晃了晃脑袋，“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已往。”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照旧来一趟吧。”
赵凌儿懒懒地爬起来，洗漱，穿上衣服下了楼，叫佣人记得给威武与霸天喂食，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暗，缄默沉静地走了。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看到小桐的影子，赵凌儿便下了楼，拉着前台的女人问了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郑总去哪儿了，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在公司里面，今天有点反常。”
赵凌儿想了一下，问道：“最近她有去过哪里吗？”
“昨天似乎是去了花街一趟，回来以后阴着脸，似乎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凌儿笑了笑，心道：（果真是这个样子，怪不得看不见她呢，还真是小心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赵总，您不等了吗？”
“不了，你们郑总今天不来了。”赵凌儿突然转头申饬她，“你们以后可得小心一点，这两天她心情欠好，而且还小心眼，招惹她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京城七号院
邝山很有耐心地等在横有胆的院子里，尽管老爷子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见到他，他照旧腆着脸上门了。
“横爷爷，我为你买了最好的苁蓉，是我叫人从西北稍过来的，您是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是不是正品？”
横有胆品着茶，斜着眼睛看他，“依你现在的职位，难道另有人敢给你送赝品？”
“我是怕他们买到赝品，要是吃坏了你，小影不会饶了我的。”
横有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小子还真是会说话，也不知怎么当上这个部长的，你爹没少花心思吧？”
“我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当上的，跟我爸没关系。”
“拉倒吧，通常到了你这步的，谁不眼红？另有不给你使绊子的，要说你是单纯的命好我可不信。”
邝山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好跟他讲明了今天来的目的，“横爷爷，我听说小影在望京和一个男的同居了，你不去看一下吗？”
“咳！”横有胆第二次把水喷了出来，咳嗽了几声后，装作没事一样将茶壶放下，“这是好事儿啊，你个呆小子指望不上，还不兴丫头她自己找一个？”
“横爷爷我对小影是真心的，您应该最明了，换做别人，没有我这样知根知底的配景，要是把小影骗了怎么办？”
“唔——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原理，不外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把丫头想的太简朴，她知道好歹的。”
邝山见劝不动他，只好说道：“我要去望京去看她了，爷爷您差异去吗？”
“海底隧道修好了？你也知道，我不爱坐飞机。”
邝山落寞地摇了摇头，“或许另有泰半年的工程呢，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自己走了。”
“嗯。”横有胆点了颔首，看他走远了才拿起电话给自己的大儿子打了个电话。
“给我订一张去机望京的机票，什么你忙着呢？现在又不演习，忙什么忙？快点，否则你女儿就跟此外野小子跑了！”将电话撂下，横有胆小跑着进了房间里，“穿什么呢？那小子不知道根底，一晤面怎么也得把他给震住了，这衣服得霸气一点才行。不行，万一小影这丫头跟我急了怎么办？我这么灵巧可爱的孙女，就是脾气有点欠好，要是她揪我的胡可还行？照旧得稳妥一点，这一套，慈祥而不失威严。可以考虑。”
望京机场
路上的行人不由得将焦点聚集在了一位老人身上，一身绿色的军装，胸口挂满了勋章，叫人不得不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