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寰借着乌鸦的身体，接近了校长办公室。他飞到走廊的一座雕像下面，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挤进狭缝。他放大自己鸟类的听觉，房间里的对话一下子听得一清二楚。
安德森修士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圣灵在上，我的汤姆逊。我是为了印第安人的研究而来的。”
安德森继续说：“我已经向耶稣会的总部写信，系统论述了我的论点。总部也同意我的看法。我们不能把这些原始人的怪异力量当做工具。”
汤姆逊缄默沉静了一会，才说：“是吗？我的兄弟。总部是怎么回复的？”
安德森修士用刻板的语气陈述着：“原始人的力量并不是来源于圣灵，我们不能利用魔鬼的力量为圣灵服务。相反，我们应该在搞清楚力量的纪律后，消灭它。”
安德森修士要消灭什么？他要消灭印第安人吗？差池呀，在郑寰的印象里，他对印第安人很友善的。
郑寰竖起耳朵，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汤姆逊问安德森：“安德森修士，你计划怎么做?”
安德森说：“我计划从欧洲购置足够多的牲口和农具，这样印第安人就可以学会种植和放牧。当他们脱离茹毛饮血的状态后，就自然可以接纳圣灵。这些孩子就是我们接触印第安人的桥梁呀。”
汤姆逊礼貌地期待俺安德森说完话，然后他打断了安德森修士：“你说的很好。但是我们不行能这么做。”
汤姆逊说：“你要知道，耶稣会从不在乎印第安人的信仰。你要知道，每年有数十万人从欧洲来到北美，两个世纪后北美的人口就会凌驾欧洲。那时候北美是欧罗巴人的北美。印第安人无足轻重。”
“我们要在北美建设一个新的罗马，而不是一个异邦。”汤姆逊说：“因此我们并不需要教化印第安人，他们的部落两个世纪后会自然而然的凋亡。”
原来如此，郑寰心想。安德森和汤姆逊都代表耶稣会的利益，只是安德森想要印第安人皈依宗教，而汤姆逊想要灭绝印第安人。凭据现代人的看法，他们本质上都是殖民者，都是邪恶的。但是其时美洲的思潮就是这样的。
安德森无奈地说：“可是，神教育我们，不能作恶。我们不能屠杀其他种族呀。”
汤姆逊说：“我的弟兄，我们不会主动灭绝他们。我们要做的只是扩大自己的据点。能喂饱上百个印第安人的土地，可以喂饱上万个英格兰人。印第安人的没落是早晚的事。我们可以和印第安人恒久共存，直到他们灭亡。”
汤姆逊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我的弟兄，我们需要这些混血儿的力量，我们需要用他们搪塞那些印第安人。印第安人的巫术让我们吃尽苦头，我们只有用相同的力量应对。也许这种力量不是圣洁的，但是我们一定要掌握这种力量。”
安德森修士还想反驳，他说：“可是，总部已经同意了我的方案。我们如果能教化印第安人，那不是一种好事吗？”
“总部的那帮人从未来过北美，”汤姆逊反驳：“他们从未见识过呼风唤雨的可怕。我们北美支部可不能被那群纸上谈兵的家伙延长。”
“所以你的那些孩子以后会是我们搪塞印第安部落的工具。”汤姆逊说：“我必须亲自教导他们——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不得不杀死他们。”
郑寰在一边吓得呼吸都暂停了，耶稣会竟然如此狠心。不外他又一想，耶稣会原来就是欧洲人的机构，他们不行能站在印第安人这边。郑寰隐约有个念头，他宁可站在印第安人这边，而不是殖民者这边。以后郑寰要识趣行事了。
安德森喃喃自语：“你必须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时机……”可是汤姆逊不置可否。看来安德森没有实现他的目的。
安德森修士刚要离开，汤姆逊说：“安德森弟兄，谢谢你对耶稣会做的孝敬。这样吧，我会给这两个孩子一个时机，让他们自己选择成为耶稣会的战士，或者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