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一天是鬼的节日。
一大早上,花氏庄园就热热闹闹起来。农历七月十五日,也是花溪的生日,花家并不因为花溪出生在鬼节而觉得不祥瑞,花氏匹俦并不隐讳这些,反倒越发得疼惜这个出生在鬼节的女儿。
“花老爷,恭喜呀,女儿都长那么大了。”花云松的同僚兵部尚书竟也来了。
花如海还不认识这位兵部尚大人,花云松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这位是兵部尚书,张钦大人。”
“张大人,过奖、过奖了。”花如海回道,“松儿啊,你亲自去招待张大人。”
“张大人好!”站在一旁的花溪也跟张钦打招呼。
“你好。”张钦对着花溪笑了一下,就随着花云松进了花氏庄园。
吴定山和夫人何芳芳带着一双子女—吴宝莲和吴宝骏,也一起来到了花氏庄园门外。
花如海见着了,就一早和他们打招呼道:“吴兄,接待、接待!都接待。”
“花兄,可喜可贺,女儿又大一岁了!”吴定山上前去拍了拍花如海的肩旁。
何芳芳面带微笑,向花如海颔首示意。
“宝莲姐,宝骏哥。”花溪在一旁叫道。
“花溪你可好些了?莫要怪我前些日子没来看你。”吴宝莲见到花溪就上前去牵花溪的手说道。
“宝莲姐,不怪,不怪,只要你和宝骏哥哥没事就好,我皮实着呢。”花溪说着就笑起来。
“嫣儿,你去招待宝莲姐姐和宝骏哥哥,把那日娘给我买的樱桃煎、甘棠梨拿来给宝莲姐姐和宝骏哥哥吃。”花溪嘱咐道。
“小姐、令郎这边请。”嫣儿领着吴家姐弟离开了。
花如海和吴定山说了一小会儿话,便请他们进去了。
花云松送兵部尚书入席,花氏庄园的大院里,临时搭的戏台子上有歌妓在唱曲子,只听得歌妓在那儿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云松啊,我看你妹妹今年有十五了吧?”兵部尚书问花云松道。
“对,今日刚满十五岁。”花云松给兵部侍郎递已往一杯冲好的宝云茶。
“云松,你妹妹可会习武?”兵部尚书接过花云松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道。
“五岁就习武,最近又拜了一个师傅学习武功。”花云松回道。
“如此甚好,我可否借你书房一用,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兵部侍郎凑近了花云松,小声说道。
“好,张大人跟我来。”花云松领着张钦进入了他的墨兰苑。
半歇,张钦神色凝重的从墨兰苑里出来,午饭也不在花氏庄园里用了,他就急遽离开了。
花云松过了一会儿才从墨兰苑里出来,他眉头紧皱,似有心事,不外他照旧尽力调整自己,让脸上挂上笑容。
午时,生日宴准时开始。
舞妓在戏台子上跳起百岁宴来,台下的人在用午饭,好不热闹!
南山和贾昊勇也来了,他们坐在一桌上,花溪夹在他们的中间。
花溪给南山夹了只糖菱角到南山的碗里:“师傅,你尝尝看这个菱角,爹爹特意让人从嘉兴的南湖买来的。这菱角呀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有益胃肠,可解内热,是个宝物呢!”
花溪说着就呵呵地笑起来:“师傅,我话是不是太多了?”
南山尝了那菱角一口,细细品味道:“确实软糯可口,这种有角的工具还挺好吃的。”
“呵呵!”贾昊勇对着南山就是一笑,“花溪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你快给我夹。”
“好,贾大爷,你这次救援有功,赏你的,多吃点。”花溪给贾昊勇一连夹了好几个糖菱角。
“这还差不多。”贾昊勇自得地一笑,咬了一口糖菱角。
“嗯哼,贾大爷,你不要太飘了。”花溪提醒他道。
“我飘,小爷我这叫自信!”贾昊勇的老毛病,爱吹牛又犯了。
“要不是我这么自信,你能认识我吗?”贾昊勇打开桃花折扇开始扇起来。
“好了,好了,各人都吃菜啊!”花溪见贾昊勇要刹不住车了,赶忙用菜堵住他的嘴。
“花溪,我送的礼物你去看了吗?”贾昊勇咽下那一口菜说道。
“还没呢,上午一直在接待客人呢。”花溪随口回覆了一句。
“我保证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你一定要亲自去看!”贾好勇自信满满道。
“好,我就去看。”花溪答道。
“一定要看啊!”贾昊勇再三嘱咐道。
六年后的花溪才记起有这么一份礼物来,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戌时(19点到21点),漱芳阁内。
花如海、花氏、花云松和花溪都坐在玫瑰椅上休息,这一天着实把他们累得够呛。
“爹,你这生日宴给我办得实在是太盛大了,我有点招架不起呀!”花溪苦笑道。
“我也没想到会来那么多人呀!我也没请那么多人,这名单是不是弄错了。”花如海瘫坐在玫瑰椅上。
“嫣儿,你给我捏捏肩旁。”花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
“好的,小姐。”小嫣答道就去给花溪捏肩膀。
“哥,你今天怎么老皱着眉头呀!”花溪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着了。”花云松看着花溪略有稚嫩的脸庞,一阵心疼,便不再去看。
“花溪,娘跟你说个事。”花氏今天好不容易才有空来和花溪说话。
“娘,你说吧,我听着呢。”花溪看她的母亲一脸疲惫,就停止了让小嫣给她捏肩,花溪站起身来去给花氏捏肩膀。
“娘,舒服不?”花溪问花氏道。
“舒服、舒服。我的好溪儿啊,长大了,长大了,老爷你快看呀!”花氏一脸宠溺道。
“你的女儿就是她对你招招手,你也会觉得她灵巧。”花如海憋不住笑起来。
花氏、花溪和花云松也忍不住笑起来。
“溪儿呀,你看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有没有看中的人呀?”花氏去问花溪,“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娘都想好了,我们家不招赘婿了,娘总不能让你一辈子不嫁吧。”
花溪用秋水瞳看了一眼花氏道:“有了。”
“谁呀?”花云松第一个问了出来。
“我师傅。”花溪说道,秋水瞳里泛着亮光。
“老爷,你看我说没错吧,溪儿她心里就是有人了。”花氏看着花如海道。
“娘。”花溪有点欠美意思了。
“你们进展到哪儿了?”花氏掩不住心中的好奇去问女儿道。
“我们、我们,娘,师傅说让我等他两年,他就娶我。”花溪犹豫了一阵照旧说了出来。
“老爷,我看这南山不错。”花氏掩面笑道,“溪儿,你有当年你娘的风范,娘支持你。”
“这样也好,再等两年,究竟知人只面不知心,照旧小心点好。”花如海神情有点凝重。
“溪儿,爹说得对,照旧小心为妙。”花云松也有点担忧道。
“爹、哥,师傅他是好人,这不另有两年嘛。”花溪在心里照旧力挺南山的。
亥时,莲花苑内,圆月照亮了整个天空。
“花溪,花溪。”南山在花溪的梨花木帐床前轻轻地推花溪。
花溪张开略有倦意的秋水瞳,她看到南山就在自己的眼前,这不是梦吧。
“师傅,真的是你吗?”花溪揉了揉眼睛。
“对,是我,你先换好衣服,我在外头等你,我另有一份大礼没有送你。”南山说着就穿过黑山白水画屏出去了。
花溪穿上红色牡丹绣花鞋,套上今天的莲雾红百花蝶衣广袖衫就出门了。
花溪打开门小声地叫道:“师傅,我好啦!你在哪儿?”
“花溪,我在这儿。”南山从一旁闪过身来。
“我们走吧。”花溪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南山一把搂住花溪的腰就向墙外跃去,他带着花溪轻轻地落地。
“花溪,师傅教你的那些,你可还会?”南山问花溪。
“会,我都记着那。”花溪对着南山点颔首。
“那好,你在前面往西湖偏向跑一段,师傅来追你,我看看你的轻功如何了。”南山用手理了理花溪的衣领子。
“好,师傅,那我先去了。”花溪说着就往屋顶上跃去,“师傅,你来追我呀!”
花溪一路疾行,就差插上翅膀飞起来了。
南山过了一会儿也起身向前去追花溪,他纷歧会儿就追上了花溪。
南山牵起花溪的手道:“要这样才够快。”
花溪看着在月光下的南山,飞快地闪动身影,她也牵紧起南山的手,加速脚步与南山一路向前行,往西湖边上赶去。
南山领花溪到西湖边上,游玩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散去了,西湖边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放着莲花灯。
只见西湖的水面上,亮着一大片的莲花灯,莲花灯铺满了西湖的一角。
李安早早就期待在西湖边上:“令郎,你来啦!”
李安将手里点燃的莲花灯递给南山。
“花溪,这是第一千盏莲花灯,你将它放在水里头,前面的九百九十九盏莲花灯我已经替你放好了。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在鬼节出生的人,只要放满这一千盏莲花灯,她生生岁岁便会安康无虞。”
南山将莲花灯递给花溪,莲花灯里的烛光微微地晃动,南山的黎明眸被灯光照亮,花溪用秋水瞳望着南山,她的秋水瞳里映着着南山的脸庞,而南山的黎明眸里也映着花溪的脸庞。这世界瞬间变得好平静,而这一刻也成为了永恒,照映在两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