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溪醒过来,她在梨花木帐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一夜睡得可真香,她全然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花溪终于在病好痊愈后,又回银丝坊资助去了。其实她的主要目的照旧要想在黄昏时分去看南山,虽然还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花溪在店里熬了一天,还真有些不习惯。今日一大早南山就派李安来花氏庄园送便笺,询问花溪的病情,还顺道送了安神香和一对“磨喝乐”(宋代泥娃娃,其职位相当于现在的芭比娃娃)。那对“磨喝乐”为一男一女,男的穿紫衣,女的穿大红衣配白纱裙,模样规则细腻,栩栩如生,花溪见了好生喜欢。
花溪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时分,便慌忙地赶去南山苑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御街,南山苑,夕阳西下。
花溪刚到南山苑门口,就见李安站在那四处张望。
“李安!”花溪跟李安打招呼。
“花溪,你到了,来把这个蒙上。”李安拿脱手里的白丝条,就要给花溪蒙上。
“这是做什么?”花溪疑惑地问道。
“令郎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不,上午我带回话说你一切安好,今日黄昏就要来南山苑练功后,令郎兴奋了一天,亲自让人去准备,说是要庆祝你康健。”李安用白丝条蒙上了花溪的秋水瞳,“我又话多了,花溪女人我带着你走。”
花溪的秋水瞳透过白丝条,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工具。
李安带她穿过鱼池、假山、石径,来到了南山苑里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劲风阁。劲风阁是南山苑里最高的修建,是南山平时处置惩罚私事的地方,什么重要的文件、物什统统都市送到这儿来。
花溪感受到身边的李安离开了,四周马上好平静,只有风微微地响动,另有淡淡地蔷薇花香飘来。
南山从身后轻轻地圈住花溪的腰,在花溪的耳边呢喃道:“花溪,你可算来了。”
“师傅,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花溪的手抚上了南山的手。
“惊喜!”南山说完便抱起花溪,飞身往屋顶上去。
南山将花溪轻放到屋顶上,用手揭开了花溪秋水瞳上的白色丝条,白色的丝条随风飞到空中。
“花溪你瞧!”南山终于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花溪站在劲风阁的屋顶上,整个南山苑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南山苑的各个院子中都有一个用蔷薇花拼成的爱心状花丛,还利用花颜色的深浅拼出五个大楷字“祝花溪康健”。
花溪看到这些,心中满是欢喜,南山可真有心。
“师傅,我好喜欢呀!太美了!”花溪好开心,眉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另有一样工具要送给你。”南山从怀里掏出一只紫檀木盒子,打了开来,从里头拿出一块通体透亮的玻璃种玉佩来。
那块玻璃种玉佩像玻璃一样透亮,品质十分细腻,在肉眼的直视下透出荧光来。
“听你说,你喜欢莲花,我特意让工匠刻成六瓣莲花的形状,对,就是照你信封上那个莲花钤印来刻的。来,我给你戴上。”南山说着就要给花溪戴上。
南山撩起花溪后脖颈的黑丝发,将玻璃种六瓣莲花佩戴到花溪的脖子上。
南山戴好后,还特意看了看效果道:“花溪,你戴上可真美!”
花溪笑得更开心了,她悄悄地踮起脚尖,轻啄了南山的脸颊一口。
“师傅,你可真好!”花溪随即又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南山的黎明眸。
南山一把抱起花溪,飞身下了屋顶,落到院中。落到院中后,他照旧紧紧地抱着花溪,不停地转圈、转圈。
“花溪,我好开心呀!”南山现在像个小野人一样放开了自己。
花溪也在那儿不停地咯咯地笑道:“师傅,你快放我下来,我要转晕了。”
“我不放,我这辈子都不放!”南山笑着高声地回花溪道。
过了好一会儿南山才将花溪放到地上来。
花溪有点转头晕了,可南山却一点事也没有,花溪想果真照旧师傅厉害。
南山一直扶着花溪,等花溪站稳当了才放开手。
“花溪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南山这时才恢复他如常的语气来。
“我也开心,能和师傅在一起我就特别开心!”花溪笑着露出了她那洁白的小虎牙来。
“花溪,走,师傅还给你准备了晚饭,以后我们两个呀,就一起吃晚饭!你说好欠好?”南山牵着花溪的手往揽翠阁处走去。
南山抽出胡桃木圈椅让花溪坐下,南山在花溪劈面坐下。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娘做了几道她最拿手的菜。”南山示意让丫鬟上菜。
菜一道接一道的上来,花溪瞧着这似乎不是几道菜吧,足有二十多道。
“花溪,你尝尝这个烤牛骨,特别好吃。”南山给花溪夹了一块大牛骨到花溪的碗里。
花溪看着这大牛骨,不知道该怎么吃它,看着这碗里的大牛骨发呆。
南山看花溪盯着这牛骨发呆,便问道:“花溪,你是不喜欢吃吗?”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吃这大牛骨,那么大一块。”花溪有点欠美意思道。
“我忘记了。”南山略表歉意道。
南山让丫鬟拿一把小银刀来。
南山拿过花溪的碗,将花溪碗里的烤牛骨血用小银刀细细地剔下来,行动熟练爽性。
“花溪,来,尝尝看。”南山将碗放到花溪的面前。
花溪夹了一筷子牛肉,尝了一小口,又香又多汁,肉质嫩滑。
“师傅,好吃。”花溪说着也夹了一筷子肉,要喂给南山吃,“师傅,你也吃。”
南山看着花溪,睁大了他的黎明眸,一口吃下了花溪喂过来的牛骨血。
“师傅,好吃不?”花溪笑着问南山道。
南山照旧静静地看着花溪,没有回覆。
“师傅?”花溪又问道。
“好吃,好吃。”南山这才回过神来。
时光总是荏苒,夏季已进入了尾声。
清晨,花溪走在御街上,迎着阳光,伸了伸懒腰。
花溪自从在南山苑里吃晚饭后,感受自己胖了不少,南山苑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也是,天天换着花样做吃的,不胖才怪。不外能和师傅在一起练功用饭好幸福呀,花溪想着就偷偷地笑起来。
不外这贾昊勇也真是烦人,三天两头就来银丝坊里找她,又是买这,又是买那的,让自己像个仆人一样伺候他,不是说喜欢自己嘛,干嘛老摆个大爷的架子。
花溪想起贾昊勇又是一阵愁苦,算了不想他了,一大早上的心情可不能被他破坏掉。
“小姐来啦,今天来了一批新花色,请小姐过目。”钱掌柜领花溪去堆栈看货。
花溪刚要跨进里间的屋门槛,贾昊勇就叫住了花溪。
“花溪!花溪!”贾昊勇手里举着两串糖人喊道。
花溪转过头来对贾昊勇道:“贾大爷什么事啊?今天还要买衣服吗?”
“我今天不是来买工具的,明天就是七夕了,我想约你出来用饭,祭拜月亮。”贾昊勇将手中的两串糖人递给花溪:“给,在路上看见买的。”
花溪接过贾昊勇递来的糖人道:“贾大爷不用再给我买工具了,这是你这个月买的第频频工具了?你送我糖人,送我兔子,送我鲜花,送我衣服,送我首饰,还送了什么?真的不用。”
“我这不正好顺路给你买了嘛,感受到了吗?”贾昊勇用星目望着花溪,顺势一撩自己额头上的鬓发,“小爷,我对你的真诚和敬服。”
花溪咬了一口糖人道:“这糖人挺甜,你也尝尝看。”
花溪将没吃过的那一串糖人送到贾昊勇的嘴边,贾昊勇不情愿地咬了一口,那糖块被他咬地咯嘣作响。
“拿着。”花溪让贾昊勇自己拿着这糖人的竹棍子,一天天像大爷一样要她伺候,烦都烦死了。
“我要去看货,你让朱立陪你买工具吧。朱立,陪贾大爷买工具!”花溪喊朱立道。
“等等!请花溪小姐认真地回覆我,明天是跟我去呢,照旧不去?”贾昊勇用手拦住了花溪,不让她进去。
“不去。”花溪头也没抬地回道,“贾大爷,麻烦你把手让开,我要去干活。”
“我陪你去,你答不允许我?”贾昊勇又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贾大爷,我不去。”花溪又回了贾昊勇一句。
“为什么?”贾昊勇照旧不放手。
“我约了人。”花溪回道。
“谁呀?怎么大个胆,敢跟老子抢女人!”贾昊勇嚷起来。
店里干活的人都朝贾昊勇这边望去。
“你小点声。”花溪提醒贾昊勇道,“店里另有客人呢!”
“那你去不去?”贾昊勇不依不饶地说道。
“明天再说好吧,贾大爷。”花溪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了。
贾昊勇的星目亮了亮,我就知道你会允许的。
“那就明天见,不见不散!”贾昊勇说着打开桃花折扇,哼着小曲出了银丝坊。
花溪吐了一口长气,这贾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