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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千重

第十章 设计勾栏瓦肆,宝骏自碎婚书

山水千重 嘉兴筠心 3542 2019-03-31 22:09:36

  花云松跟丢了花溪之后,十分着急,便急遽往家里赶去,叫家里人多派些人手去寻。

  “老爷,你说溪儿会跑哪儿去了呀?”花氏自下午儿子云松回来说花溪跟丢后便寝食难安。她一个下午都在想这事,心里悄悄自责。这不到了吃完饭时,一桌的菜,花氏都没动一筷子。

  “溪儿不会做什么出阁的事情的,你放心,一定找获得。”花如海倒是不担忧,坐在那儿吃起清蒸鲈鱼来。

  “溪儿,你可别怪我呀,我也是舍不得你,不想把你嫁到别家去,更况且这宝骏和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他又同意入赘到我们家,多好呀!”花氏从玫瑰椅上站起来,伸长了脖子往漱芳阁的门外望去。

  “这云松怎么还没有消息?”花氏急了。

  “老爷,你倒是出主意呀!”花氏转过头来对花如海说道。

  “溪儿可不像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花如海了解这个女儿,纵然是他们万般的差池,花溪也不会记他们的仇,更不会做出使气离家的举动。

  “我看呀,这溪儿纷歧会儿就会回来了,你坐下吃点吧。”花如海劝慰花氏道,走已往拍了拍花氏的肩旁。

  花氏的眼泪一下子从丹凤眼里流了出来,泪如宝珠般扑簌簌地落在梅纹四方砖上。

  “我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老爷我是不是白养这个女儿了,她怎就不知我的心意呢?”花氏抱着花如海的肩头小声哭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的花溪又智慧又灵巧,不会的。”花如海从胸口处抽出了一块鸳鸯丝帕,细细为花氏擦去眼角的泪水。

  花溪坐着,吹着湖边的风,这温暖的东风让她放松下来,似是谁轻柔地抚摸一般,这样逃避也不是措施,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呢?花溪想着想着,头就慢慢地靠在膝盖上睡着了。

  花云松提着灯笼与家里的仆人一起在找花溪。这城里他都快找遍了,溪儿你到底在哪儿里?

  突然云松被凭空冒出的小石子打中了脚面,什么工具?

  花云松朝石子打来的偏向走已往,待花云松走已往瞧,又有小石子打来,他便一路来到了西湖边上。

  “溪儿!”花云松看到那身粉色的镶珠褙子就知道是花溪,他激动地叫了出来。

  “溪儿。”花云松上前去叫花溪。他上前一看,这花溪睡得正熟。今日,他使出了满身力气去追花溪,可花溪的轻功似有精进,竟然让花溪把他给甩了,预计这小丫头事跑累了。

  花云松瞧着花溪紧闭的双眼,两只珍珠簪子也不见了一只,几缕头发散落在肩头,好生心疼。

  花云松放下手中的灯笼,拦腰轻轻地抱起花溪,迈着轻步一步步往花氏庄园走去。

  花云松将花溪抱回家时,赶忙让老姜通知双亲妹妹找到了。

  他将花溪轻柔地放到梨花木帐床上,示意嫣儿不要吵着花溪。

  花氏和花如海也急遽来到了莲花苑中。

  花氏进入女儿的房间中,看到花溪微闭着眼,安平静静地躺在梨花木帐床上,一张小脸上略有愁容,发丝也有些凌乱。

  花氏不由轻轻地坐在花溪床边,理了理花溪的发丝,看了一会儿她的小脸,才和花如海、花云松一起离开了莲花苑。

  三日后,从吴祖传来消息,吴宝骏亲手撕毁了与花溪的文定书。纷歧会儿,吴定山携夫人何芳芳与媒人一起来到了花家。

  百花厅内,气氛微微凝滞。

  “亲家啊,真的是歉仄啊,犬子做出这等事情,真是丢尽了我们吴家的脸面。”吴定山面色内疚。

  “这亲事我看照旧取消了吧。”吴定山开门见山说道。

  吴定山叫媒人拿来两份退婚书,花如海和吴定山两人在两份退婚书上各按了一个红手印。花氏将其中一份

  退婚书收好。

  “都是犬子的罪过啊,让花溪受委屈了。”何芳芳握着花氏的手说道,“你我情同姐妹,可惜这子女却无缘结为妇夫。”

  花氏用手拉紧了吴氏握过来的双手说道:“没事,如果你们将此事隐瞒,我们被蒙在鼓里,绝不知情,那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呢。这样做很好,让我杭雅敬佩。”

  花如海对着吴定山匹俦也是一拜:“小女劳烦你们费心了。”

  两家人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吴氏匹俦便离开了。

  花氏让仆人将聘礼偷偷地悉数送回了吴家,不要让人瞧见,也不要对外说是退聘礼,这样不驳了两家的面子。花氏还嘱咐家里的所有仆人,此事对外谁都不许提起,连花溪也禁绝告诉,只说是宝骏自愿要退婚。

  三日前,吴宝骏来花溪家行茶礼,花家门前爆竹高燃,吴家与花家文定一事在坊间传开。

  在清河街坊藕香居茶室喝午茶的贾昊勇也听到了风声。

  听到这消息时,贾昊勇手中的梅子青茶杯被他捏的稀碎,一点微红从他的右手中流出。

  “敢抢老子的人。”贾昊勇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藕香居茶室。这藕香居三面环水、“荷叶才露尖尖角”的景色他也无心思欣赏了。

  店里的小二看到平素来这藕香居品茗的贾令郎生如此大气,吓得不敢吱一声,更不敢去收茶钱,只得默默地收拾这残局。

  贾昊勇回到贾府,坐在阴沉木圈椅上,冥思苦想,这个事情该如何办呢?:“活该的吴宝骏,看老子不弄死你。”贾昊勇一拳头捶在乌木案台上,奈何这乌木案坚硬无比才没有裂开,只是发出一声闷响。

  这吴家是临安的豪巨贾,是纳税的大户,欠好这么轻易的动他,得想个战略。

  贾昊勇转动右手大拇止亓银色的金属扳指。

  “有了。”贾昊勇扣响扳指,唤来身边的暗卫,在暗卫耳边耳语。

  “遵命。”暗卫敬重地退下道。

  吴宝骏回到吴家茶庄,闷闷不乐。他去酒窖拿来了荔枝酒,斜坐在茶山上,对着壶口饮酒。

  “你怎么就不接受我的心意呢?你不是说我挺悦目的嘛。”吴宝骏说完又喝下一大口酒,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溅了一地。

  在茶园里干活的茶农都纷纷向他看去。其中有一个采茶女去叫来宝莲姐,叫她去看看宝骏哥到出什么事了。

  宝莲看到仰着头大口饮酒的吴宝骏,微微有点受惊,在宝莲的印象中除了宝骏小时候有点淘气外,一直都是一个谦谦少年,何时这样过呢?

  “宝骏,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宝莲有点担忧地问。

  “姐,我今个儿兴奋,我给花家送去茶礼了,我就要和花溪结为匹俦了。”吴宝骏不去看宝莲,只是自顾自往自己口中灌酒。

  宝莲看宝骏眉头紧锁,面无喜色,这哪里是兴奋的样子。

  “宝骏,姐姐劝你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读得书比姐姐多,应该不会不明白。”宝莲看到弟弟这个样子也很惆怅,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这情爱总是那么累人。

  宝莲不放心她弟弟,便停下手中的活,也坐在这茶山之上,陪着吴宝骏。吴宝骏依旧对着茶山饮酒,没有要停的意思,而宝莲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第二日,当暗卫部署好了一切,贾昊勇就发了一个请帖给吴宝骏,邀他酉时去勾栏瓦肆里的牡丹棚内看戏。

  吴宝骏看到请帖时已是中午,他昨日喝酒喝得太多了,到现在脑子照旧晕乎乎地。

  吴宝骏就这样晕乎乎地赴约去了。

  贾昊勇穿一袭藏青色的银线祥纹绣圆领袍衫靠坐在“青龙头”椅上。吴宝骏拖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到贾昊勇赶忙打招呼。

  “贾兄,我来了。”吴宝骏跟贾昊勇打招呼。

  “坐我旁边吧,好戏就要开始了。”贾昊勇示意吴宝骏坐下。

  吴宝骏理了一理衣袖就坐在了贾昊勇的身旁。台上演出的是舞蹈《花鼓》,有一男一女,男执锣,女背鼓,两人以锣鼓伴奏,边歌边舞。

  贾昊勇与吴宝骏的前面放有一个红松木矮几,上面放了一壶流香酒、一碟梅花酥外加一盘四色的雕花蜜煎。

  “宝骏兄弟,不要光看舞啊,来喝酒,这可是我专门从老头那里拿来的,皇上御赐的酒。”说着贾昊勇就在琉璃盏中给吴宝骏倒了一大杯,递给他。

  “不敢当,不敢当,我自己来就行。”吴宝骏也不敢推辞,喝下了贾昊勇递来的流香酒。

  在贾昊勇的盛情之下,吴宝骏又喝了几杯,吴宝骏只觉得这酒入口香甜,不愧为御赐的酒,

  只是香气过于浓烈了点。

  一曲花鼓完毕,吴宝骏只觉得越发头晕目眩了,满身发烧,可这只是初夏时节呀。

  突然,在他的眼前泛起了一名红衣女子,也是穿着红色的茶花罗纹广袖衫。

  “花溪,是你吗?你来看我啦!不要生我的气了,允许嫁给我,好欠好?”吴宝骏扯着那女子的衣袖不愿放开。

  “好啊,令郎。”那女子甜甜地说。

  贾昊勇示意那红衣女子将吴宝骏带下去,接下来该干什么她应该知道。

  红衣女子颔首,带着晕乎乎地吴宝骏下去了。

  御街,楼外楼内,早上,阳光大好。

  吴宝骏从床上醒过来,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穿着红色牡丹丝肚兜的陌生女子。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吴宝骏用手扶上有点微涨的额头。

  “郎君,你忘了,昨夜你我一夜缱绻,私定终身,你说了要让我嫁给你呢。”那红衣女子侧过身,在吴宝骏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给我滚!”吴宝骏震怒,一把推开了枕边的女子。

  吴家茶园,园内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今天早上,吴宝骏前脚刚回来,后脚那名红衣女子便跟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进的吴家茶园,她一路哭哭啼啼地跑到了吴定山匹俦面前,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二人听。

  在宝云厅上,那女子哭得好可怜,令人心疼。

  吴定山将儿子叫来,问有没有这回事,吴宝骏没有否认,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你说怎么办吧,你未来还要入赘花家,总不能将她带上吧。”吴定山问吴宝骏。

  “这请期之日近在眼前了,你竟做出这般事情来,叫我如何面对花家。让他们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吴定山叹气。

  吴宝骏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婚书,一点点的撕碎,纸屑落了满地。

  “那便毁了婚约吧,我谁也不娶了。”吴宝骏气鼓鼓地走了,留下了宝云厅里缄默沉静的众人。

  是以,才有了三日后吴家匹俦带这媒婆去花家退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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