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畏

　　对于卫望泞今日对卫歆玉说的那番话，久远侯跟卫歆玉倒是不约而同，都以为是卫老夫人的劳绩。

　　方氏原来另有些想不通，被久远侯提醒，才想起老夫人在几个月前就派了苏嬷嬷教导卫望泞，而且耳濡目染，所以能说出那番话也不奇怪。

　　究竟老夫人自己也是那样想的。

　　只有卫老夫人是真真感应惊讶。

　　她听了许嬷嬷的转述，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让丫环去将卫望泞带过来了。

　　卫望泞的心情也欠好，她虽然是重生回到两年前，可她的灵魂被困宫里的时候，并不知道外界是怎样误解齐墨远的。

　　京国都中，像卫歆玉这样想的人肯定不少。

　　他们都认为齐墨远急功近利，所以是死有余辜吗？

　　人言可畏。

　　她想起当初在宫里得知齐墨远归来的消息，她就躲在御书房中，赵衡召见了大臣心腹，商议要如何看待齐墨远。

　　他们脸上并没有厦悦，齐墨远在世的消息，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值得感应兴奋。

　　那么，在齐墨远回到齐家，宫里宫外开始谣传镇国公害死齐家军，勾通西域，所以遭受天罚导致双腿残废。

　　这些谣言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以前只是以为黎民无知乱说八道，如今脑海清明，她才觉得没那么简朴。

　　明白是有人想彻底毁了齐墨远在黎民心目中的职位。

　　谣言，是从这时候就开始埋下种子的吧。

　　齐墨远立下几多战功，为守护大锦支付几多血汗。

　　卫望泞越想越气，她绝对不能让背后的人毁了大锦的英雄。

　　“五女人。”许嬷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卫望泞猛地回过神，才发现她因想得太入神，背脊都出了一层热汗。

　　“许嬷嬷，是不是祖母醒了？”卫望泞起身走出去，天色微沉，她居然独自坐了那么久。

　　“是呀，老夫人醒来便在找五女人。”许嬷嬷笑着道。

　　卫望泞说，“那走吧。”

　　卫老夫人刚醒来不久，正在喝着参汤，看到卫望泞的身影泛起在门边，她笑着招了招手。

　　“祖母。”卫望泞上前一礼，亲昵地坐到卫老夫人的身边。

　　“在屋里偷偷哭过了？”卫老夫人伸手轻抚卫望泞的眼角，有一点点的发红，眼睛浸润发亮，看起来像收了委屈的小奶猫似的。

　　卫望泞瞠圆眼睛，“我没有哭。”

　　卫老夫人轻笑作声，“你是怎么想到说那番话的？你还知道镇国公？”

　　她就知道，虽然是离开德馨居，但她们说的话一样能够传到卫老夫人的耳中。

　　“以前村里是有说书先生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听他说齐上将军三战西域的故事，说书先生说，我们之所以有一碗饱饭吃，是齐上将军替我们赶走了强盗和敌人。”卫望泞垂下头，找了个借口掩饰她对齐墨远的维护。

　　卫老夫人闻言心中动容，“你生活在偏僻的村里尚且知道太平来之不易，有些人却把这些都当成理所虽然。”

　　卫望泞喉咙像塞了棉花，想哭却不敢哭。

　　“陪我一起用膳吧。”卫老夫人没有再说此外话，留下卫望泞吃晚上，祖孙二人谁也没有再提起齐墨远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