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谈话

　　望泞扶着卫老夫人坐下，她知道卫老夫人这时候过来，肯定是有话要提点她的。

　　她心中有些忐忑。

　　真正的卫望泞是跟卫老夫人相处过的，相对久远侯匹俦，老夫人应该更清楚这个生长在乡野的孙女是什么样的。

　　“你跟三个月前完全判若两人。”卫老夫人一双精明睿智的眼睛落在望泞的身上，第一次见到这个孙女，性子又野又凶，一点规则都没有，所以她才没有立刻带回来，而是请了自己多年的挚友亲自教导，总算是教出一点各人闺秀的样子。

　　望泞心中一动，卫老夫人果真目光如炬。

　　教导她规则的苏嬷嬷这次没有随着回来，苏嬷嬷原本是宫里的老人，离宫之后随着自己的侄子住在乡下，正好就在望泞以前住的四周，她教了三个月，完成卫老夫人的托付，没有计划再来京国都了。

　　如果苏嬷嬷此时在这里，她肯定也会发现眉目的。

　　因为她教了三月，只勉强教会卫望泞不要开口去你娘缄口王八蛋的恶习，她都觉得愧对卫老夫人的嘱托了。

　　“这里和我以前生活的家纷歧样。”望泞低下头，她以前在镇国公府有同样的处境，要体现出刚到侯府的胆怯，她完全是驾轻就熟。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住在我这里吗？”卫老夫人锐利的眼纹柔和了几分，她对望泞其实没有多大的期望，如今这个孙女的体现已经让她很惊喜了。

　　究竟在外面养了十三年，要一下子纠正过来，别说三个月，三年时间都是不够的。

　　望泞抬头疑惑看了卫老夫人一眼，咬着唇低下头。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虽有疑惑，却一点怯意都没有。

　　卫老夫人笑了起来，虽然是改变了，但骨子里的野性照旧有的，“是为了你好。”

　　“知道为什么为你好吗？”卫老夫人又问道。

　　“您是怕我什么都不懂，让家下人笑话我。”望泞小声地说道。

　　真正的卫望泞是什么样子的？

　　望泞在脑海里仔细地追念，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野性难驯。

　　在庵庙里，卫望泞跟苏嬷嬷斗智斗勇，每一天都是鸡飞狗走，她甚至都不想来侯府了，频频半夜想要逃走都被抓了回来，厥后是想装病躲过处罚的，泡了一整夜的冰水，还真的把自己给病死了。

　　自制了亡魂无处可去的齐意宁。

　　“这是其一。”卫老夫人浅笑说，“我老了，日子无聊枯燥，留你在这里，能亲自教导你，也算是……弥补你，这些年是真的委屈你了。”

　　“祖母，我一定好勤学规则，以后出去不丢人。”望泞心中一动，眼前的卫老夫人让她想起镇国公府的祖母。

　　卫老夫人握住望泞的手，“你年纪还小，先在家里学几年的规则。我还能再活几年，待你及笄之后，我亲自替你选户人家，就算不是豪富大贵，也能让你平安顺遂过一辈子，至于旁的……”

　　旁的什么？望泞疑惑地看着卫老夫人，不知她后面接下来要说什么。

　　卫老夫人看着望泞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马上不想将久远侯的计划告诉她，横竖以后再小心不要太露脸就行了。

　　“旁的杂事就不用管了。”卫老夫人道。

　　望泞微微垂下眼眸，“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