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红从女儿手中接过袋子,轻手轻脚的放在小桌子上,小声道:“你爷爷手术的麻醉过了,疼得厉害,好不容易睡已往,你别吵醒他,让他歇息。”
季舟子紧紧的抿着唇,示意自己不会吵着爷爷,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关切的看着睡着的爷爷。
22年前的爷爷,头发照旧黑的,脸上的皱褶也少,就连老人斑都没长出来,就是面色太过苍白了,这样不康健......
再次见到如此年轻的爷爷,季舟子眼里又是一阵湿热,她使劲的眨了眨眼,把泪水逼了回去。
“好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吧,照旧学生呢,晚上在家好好做作业,这里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忧。”季舟子的父亲季东压低了声音,敦促道。
季舟子再看了一眼爷爷,抿了抿唇,转过了身。
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季东心里头责怪女儿的话终究是化成了一声极重的叹息,摆了摆手,让两人赶忙回家。
季西把自行车留给了季东使用,万一夜里需要什么工具,回家也能省一些时间和脚力。
季舟子和季西从医院出来,步行回家。
冬天黑得快,不外六点钟,夜色就暗了下来,路上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季西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一路都缄默沉静着,季舟子在夜风中侧过头,审察着小叔叔。
17岁的小叔叔跟爷爷爸爸差异,他比他们两都高了一个头,兴许是看着爷爷爸爸两人的个子不高,小叔叔从初中开始就锻炼,如今已初见成效,地上高个儿的影子比旁边的影子足足高了一个半头。
小叔叔此时面容稚嫩,远没有22年后的沧桑,甚至右边脸颊还长了一颗痘痘,昭示着这个年纪的青春。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季西侧过头疑惑的道:“舟子看了我很久,是我脸上有工具吗?”
他伸手摸了摸脸,很是不解。
季舟子一顿,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工具。”
她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在今年,大学生结业分配事情的政策被全面取消了。
“小叔叔,你对今后有什么计划?”季舟子状若随意般问道。
提到前程,季西脸上露出一种犹豫,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想高考了,等高中结业就出来事情吧。”
季舟子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果真跟上辈子的一样,上辈子小叔叔也是读完了高中就不读了,以至于他日后纵然忏悔莫及也无补于事。
既然上天有幸让她重回22年前,说什么她也要改变小叔叔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为什么不读大学?”季舟子冷静的问道,她要知道源头,才气把人劝回来。
“舟子,你知道以后大学生结业之后,国家不给分配事情了吗?”季西说完,又自嘲道,“你才初二,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嗯,你现在说了,我这会知道了,这就是你不想读大学的原因?”季舟子感受到棘手。
她知道今年让许多高三、甚至是高二、高一的学生陷入了迷惘,如果国家不给分配事情,那他们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