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东宫护卫扩大了兵源规模,国朝各军州又与汴梁路程不等,所以,整个选兵事宜,从晚春直接推到了初秋。
留了近半年的时间,让各军州初选,并让经过初选的准东宫护卫,能有宽裕的时间到达汴梁。
一时间,国朝好事者对于东宫护卫入选一事的热度,甚至凌驾了科举……
同为国朝取才,而晋级后的境遇以及未来的生长,真说禁绝孰高孰低。
就如苏麟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一般。
进士及第,几经磨堪,太子继续了大统,如今之一甲进士未必进的了朝班。
而东宫护卫,若具备了相当水准,到太子继续大统之时,很有可能就平步青云,直至经略相公、押班或者太尉了。
虽然,东宫护卫的教导一职,更是……这是私底下操作的事儿。
民间只是民间,在士林中除了这个教导的推测,基础没人在意什么选兵。
唯有士子才自觉明白国朝,所以,对于教导的职位,各自心里都有谱,没那个秘闻和资格,就不去丢人现眼了。说一声:坐看风云,然后找几个老友扯淡。
赵曦不知道这些,也顾不得这些。除了每日与庞籍扯淡……对赵曦来说是扯淡,对庞籍来说是教会赵曦如何做一个明君。
可惜,赵曦的三观已经牢固,并不是庞籍的贯注就可以改变的。
赵曦一直明白入乡随俗的寄义,在什么场所说什么话,更况且是一个大情况的改变。
一直都挺正常,该说的说,不应说的不说。跟庞籍倒也处的过得去。
赵曦发现庞籍是个尺度的士医生,高尚的灵魂,模范的操守,言谈举止除了优雅就是正直。有一颗达济天下的心,却对国朝毛病无能为力,不得不费尽心思以维持朝廷的运转。
好人,好臣,好先生。
庞籍很想多与太子殿下交流,从与太子的攀谈中,能获得许多启发,都无法说清是谁在教授。他告诉太子的是陈例,而太子引导他的是思维的无限宽广。
可惜,政事堂才是他的主业。原来他另有意给太子物色一个经义先生,却发现朝堂上还真找不到可以教授太子的士医生。
所以,赵曦便有了空闲,是师徒攀谈的空闲。而赵曦需要利用这些空闲尽快的营地制作好。
朝堂给了东宫护卫营地,也就是从禁军营地中划拨了一块。倒也照顾了东宫,给了一处接近皇城的营地。
赵曦印象中的军营……算了,不说了。当赵曦见到这块营地时,跟他想象的截然差异,这基础就不是军营,更像是一个坊。
“军营都如此吗?”
赵曦问,实在是想不通,说好了的军营,怎么就成了居民区。
“回殿下,据小的所知,国朝军营都如此。无论禁军照旧厢军,都是托家带口在军营的,也就相当于个里坊。”
赵曦皱眉,也只能皱眉了,国朝都如此……
丈量了尺寸,简朴的绘制了结构图,赵曦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王中正和李宪发现自从王爷成了太子,很明显多了一份威严,行走坐卧都让他俩也觉得与先前大纷歧样了。
所以,陪伴时就比原来小心多了。特别是王中正,他太知道太子殿下了,绝不是官家那种性子……
赵曦是着急,很着急。朝堂划拨了军营,却没有连带着划拨革新军营的钱粮,而在赵曦看来,这烂地方基础就跟军营不相关。
国朝都如此,也就是说,自己的护卫最后也会都托家带口的过来。这不是三五十人,是两千多官兵,是一个增强团的配置。
加上文职和后勤,原来就有近三千人,可如果再托家带口,少说也得有上万了。
如果依旧例,赵曦就没须要折腾选兵了。可现在……
“娘娘,孩儿需要些钱粮。”
赵曦不知道现在内苑到底有几多钱,横竖见滔娘经常因为东宫的革新修缮讨要些钱。
他这个……好吧,分不清是公照旧私。对他来说公私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一个示范。
“曦儿……”
“娘娘,朝堂将禁军一厢营地划拨与孩儿,可无相关革新钱粮,只是给了土地,而那样的土地在孩儿眼里基础不是军营,是里坊。”
“所以孩儿想革新,同时也得为随即而来的那些护卫的眷属谋些营生……”
皇后娘娘是真不想用内苑的钱为朝堂做事,因为内苑的日常用度,朝堂从来没爽快过。可这次是曦儿的护卫营地,内苑的钱粮也都是曦儿赚下的……
钱粮的事儿商量好了……也就是赵曦明白尊重皇后娘娘,那些钱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他小我私家的私房。
剩下的……
这些天赵曦带着仪仗,皇城司亲从官调拨一些护卫陪着,不停的辗转于大内和将作监,还指使刘毅凭据自己所列的物品,到市面上探询……
“庞相,太子殿下课业如何?”
文彦博因平灭贝州之乱,上调西府。对太子殿下多有耳闻,如今见太子殿下的行为,颇感异常。
“课业?籍无可授,朝堂也于一人可授殿下课业。”
“殿下如今辗转将作监,可是因军营一事?”
“当如此!观殿下所定护卫遴选基本尺度,可知其有练兵之法。原禁军军营……不言也罢。”
庞籍也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很无奈。
“营造之钱粮何来?”
就赵曦和内苑那点事,对于朝堂的相公已经成了明事,可谁也张不开嘴朝一个孩童的私房开口。
当庞籍说清了缘由,文彦博也觉得没法开口。
“如今……”
相相互视一笑……就这品德。相公们总以为太子殿下和内苑又被他们算计了。
内苑聚集的那些钱粮,也该拿出来用用了。别朝堂老是捉襟见肘,而内苑富得流油。
没这原理!
确实没这原理。从赵曦的条陈,谁都看得出,他的选兵练兵跟国朝旧例差异,也就是在划拨军营是,相公们已经知道要花花钱粮革新。
偏偏就把这事忽略了,懂了也装作不懂。
赵曦不傻,在看到军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不就是些钱粮吗?爷自己来,等完了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