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说出这话后,名顿开的是王中正,愣神后似乎懂了的是曹霖,惊讶的高敬贤,而不知所措的是李宪。
射杀张郎中?那不仅是京官,要害他是士子,是进士出生。这如何杀的?
再说了,李宪基础想不通,王爷为何要让他射杀张郎中!
“李宪!”
“小的……”
不管了!自己是皇家家奴,只听从王爷的命令。
他们不行能理解,若是此时身边有任何一个执宰,应该都可以明白。
当张微喊出那声:释迦衰落,弥勒持世时,就注定了结果。
士子,在国朝是高尚的,他张微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士子这个群体。
他与弥勒教的妥协,压根就是往整个士林泼粪。
好吧,这理由就是个借口,是因为有那个张微被挟持,这帮殿前司也基础不敢冲杀……他们对于文官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绝不会掉臂文官的性命而攻击贼人。
“嗖……”
“张郎中誓死不与贼人妥协,已被贼人所杀!”
“张郎中不妥协,已被贼人所杀!”
照旧王中正机敏,在赵曦喊完一句后,他紧随着就喊叫了。
“张郎中誓死不妥协,已被贼人所杀!”
四五百人便一起随着喊起来。
成了!这是赵曦听到所有人喊话后的想法。
而此时,远离了弥勒教,躲在周围衡宇里已经整装的上四军也听到了……他们丢下主帅了,而主帅居然被弥勒教杀了……这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听声音该是王爷的近卫出来了。这王爷不在后院待着,跑前面来干嘛?
丢下一个主帅,横竖已经死了,可若是再丢下王爷……这事不敢想,真不能就这么丢下了。
其实就适才那一阵,乱是乱了点,对于上四军近两千人,基础没多大损失,死伤十几二十个,基础连建制都不影响。
说白了,就是纯粹就是胆怯,让他们首先想到了逃。特别是这些年听说的,频频弥勒教作乱,都市有禁军死伤。听得多了,怕了,怕的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知道自己那点能耐,若是给汴梁黎民演出个秀场还行,那怕是在官家面前走两步也可以。让他们打战……照旧算了吧。
就自己手里的家伙什,别说跟人对打,就是自己挥舞两下,都可能砸着自己了。
可现在……主官死了,王爷也出来了,要害是这王爷肯定就是以后的官家……
“兄弟们,不能躲了。适才还能说是在找家伙什,现在,没借口了,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
谁都不傻,原来上四军也不会收半傻子。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屋子里全部冲出人来了,还嗷嗷叫着,喊打喊杀。
这……赵曦愣了,援兵不行能这么快吧?百十里地呢。
“王爷,是上四军的……”
妥了!赵曦在看到上四军再次窜出来,就知道,今晚这场惊吓,妥了,没事了。
可惜的是,自己基础就不行能有动手的时机。
别说他,就是曹霖和高敬贤也没敢离开他身边一步,而且身后还随着牵马的……这压根就是随时准备护着他逃跑呢。
听闻跟大夏的几场战,都是一有败相,副官就会带着主帅没命的逃,然后整个队伍就备好了屁股,等着人家砍杀。
逃跑,在当朝似乎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特别是对于文官主帅而言。
还听闻,韩琦韩稚圭,让副官们带着逃到秦州,被黎民怼的,只能让唾在脸上的唾沫自干……
贼人不少,也有各千数来人,只是驿站就这么大的点,能挤进来的也就三五百……看官别奇怪,别觉得驿站没多大,说真的,就京西路的驿站,整个占地面积都有一个大村子那么大了,究竟是京畿要地,往来官员众多。
这也就是王爷祭祖,否则这地方的热闹水平,绝不亚于一般的集市。
三五百贼人,在四面八方都有喊叫声时,也一样胆怯……
“杀!”
赵曦在第一时间,就被这呐喊声引发了血性,情不自禁的喊出一声:杀!
就这一声,就是进攻的命令,殿前司的军卒,这时候也不胆怯了,被赵曦这一声发动,全部齐声大叫:杀!
一时间,全部是杀!杀!杀!
弥勒教也不是刀枪不入,弥勒教也可以被杀死……这是上四军投入战团后的第一感受。
原来都是人,也照旧身手并不高明的人。
所以,这次,不再是混战,而是片面推进。四周全部是上四军,而弥勒教众被一点点挤压着往院门处退。
“释迦衰落,弥勒持世!……”
这次,那怕是不停的喊叫,都没能扭转形势,越来越多的上四军被胜利的希望招引着,希望能用现在的勇猛掩盖掉适才的胆怯,也希望最终能减轻主官被杀的责任。
“把张郎中的箭拔掉,在箭矢击中的地方捅几刀!”
若是有个智慧人,这些话是不用赵曦开口的。可陪着自己是一群傻蛋……
其他人犹豫,可王中正基础不含糊,究竟陪着王爷干过这营生。
“张郎中是被贼人所杀,这一点必须记着,而且所有人都得记着!还得让上四军的人看到,张郎中确实是被贼人所杀。”
这样说,不知道都能不能明白。
其实,这些都是说给人听的。事实是怎样,不管是朝堂诸公,照旧老爹,肯定会知道详细的经过。
赵曦觉得,士林和黎民,需要一个能过得去的说法。
自己需要帮朝堂让这个说法合理了!
从基础上,禁军确实比厢军玩强,究竟他们算是正规军,而不想厢军那样,是流民组成。
一旦禁军抛开了心里的怯懦,那怕是平时缺少锻炼,也不是厢军能拦得住的。更况且,在人数比例上也不占优。
所以,没一阵,整个院子就又重新回来了,全部是上四军的军卒了。
赵曦被蜂拥着,一直跟到了驿站门外,看到驿站前那片开阔地,正一点一点的被上四军夺回,而贼人已经开始仓惶逃窜了……
穷寇莫追,可能都觉得这句话有原理,特别是山林,真不应该追。上四军很明白这点……
只有赵曦知道,这时候的穷寇莫追,即是丢掉了整个事件的线索,没有了追本溯源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