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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当空照

第十二章:登门致歉

月明当空照 说书客王猴 3453 2019-04-15 19:00:55

  谢枫以茶代酒,浅喝了一口道:“此等小事何谈罚与不罚,不外是血气少年之间的一场胡斗而已,你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得住这等顽皮小儿,失职之过就免了。更况且我已问过容宝事发缘由。”将目光转移至正在啃鸡腿的容宝。

  容宝一个激灵,忙放下手中鸡腿,连嘴也不敢嚼动一下,正襟危坐,“容宝你自己跟老师说实话,这件事谁对谁错,是谁先惹起是非的。”

  容宝站起身,朝着教书先生拜道:“先生,白昼是学生撒谎欺瞒了先生。学生只说是武迟先动手打人,但先生问其缘由时,学生们怕老师责罚,便推脱不知。其实是学生们私下议论武迟的生母,不巧被他听去,这才怒极动手打了我们。我们欺瞒了先生,还污蔑了同窗,实属我们之大错。还请先生责罚,莫怪罪武迟。”

  谢枫对容宝道:“谣传他们言语,妄自议论尊长不实之事,此乃无礼;敢做不敢当,欺瞒师长,此乃无勇无忠;陷同窗之友于倒霉,此乃无义。我看你这四书五经都念进肚子同那鸡腿一起消化了。来人,将他面前的鸡鸭鱼肉移走,今后半年不得给他食荤。”

  容宝只得含泪看着心爱的鸡腿被人端走,道:“是。”

  谢枫道:“此乃家罚,至于学馆的责罚,子岑你是老师,就由你来执行。”

  那教书先生周子岑道:“如此说来,容宝却属‘罪魁罪魁’哈,不外,容宝他们却并非谣传不实之事。”

  谢枫笑道:“哦?你如何知之,难不成子岑你也是坊间传言中,受她魅惑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之一?”

  周子岑举杯敬谢枫,笑道:“老师说笑话了。学生什么年纪岁数,就是有心也无力。况且,老师你也知道,学生今生只深爱亡妻一人,其余女子都入不得眼。这第二杯酒第三杯酒,就是罚学生有愧亡妻之灵,忝列老师门墙。”连饮两杯。周子岑酒量不行,连喝三杯之后脸色已经开始发红发烫。

  谢枫惊道:“哦?不知道子岑你此话何意?如何就对不起我和你妻子了。”

  教书先生扶额羞叹道:“唉,此事也因容宝与武迟争斗而来。学生听信容宝等人言,误以为是武迟之过。便罚武迟于学馆内清扫打理,谁知他竟逃避处罚,偷跑回家见告她娘亲武赵氏。没成想那武赵氏竟独身前来,涂唇画眉穿得如花儿一般。她委托学生刻意看护武迟,莫因今日之事责罚武迟。而且这女人还知道学生与县官有些友爱,想寻个方便,让武迟顺利通过明年的乡试。

  “老师平日对学生的教诲时刻在心,圣人戒训片刻不敢忘,哪能允许她这等做这等舞弊不公之事。学生就地义正言辞的拒绝并驱逐她。唉,这武赵氏见学生对她不予理睬,便、便在堂上宽衣解带,她单只穿了外面一件儿衣裳,一脱便赤条条的上前抱住学生。学生在与她推搡时,难免不会有肌肤之亲。唉,这岂不是有愧亡妻,有愧老师。”话罢,又一脸羞愧与愁苦的心情饮下一杯酒。

  谢枫一脸惊讶,有点不敢相信,道:“如照你说,那这武赵氏岂非真个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武壮在世时,他伉俪如水中鸳鸯地上连枝,收支如影随形不舍片刻疏散。如今武壮去世一年不到的光景,怎么转变竟如此之大?”

  师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晚上说了许多话,不提。

  一大早,赵雨疏就带着武迟去一品斋买了些糕点,又到茶轩买了一罐铁观音茶叶。

  一品斋和茶轩的老板都曾是武家的熟人,武同曾经有恩于他们的父辈。所以赵雨疏购置这两样工具并未花费几多银子。

  因为是去赔礼致歉,赵雨疏认为穿一身素衣丧服上门参见,恐招谢老先生隐讳,于是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裳。

  谢府门前街道上停了顶轿子,四周立了四个大汉。谢枫今日受邀去挚友家中作客,他刚从大门口走出,赵雨疏就带着武迟迎上去。

  赵雨疏将备好的谢礼双手送上,鞠躬致歉:“您就是容宝的爷爷吧,昨日我孩儿失手打了容宝,今特来赔礼谢罪。迟儿快给爷爷致歉。”一把将站在一旁的武迟拉到身边。

  武迟立在原地,既不鞠躬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谢枫。

  谢枫岂能忍受如此无礼,他拂衣怒道:“哼!目无尊长!无礼至极!你们就是如此家教。”身旁的仆从见状,没有获得谢枫的命令,也不敢收领赵雨疏的赔礼。

  赵雨疏越发惊慌道:“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对至亲也是如此,并非是无礼之态。还望老先生能谅解,末怪罪小儿。您要怪就怪我,是我的罪过,不要记恨迟儿。”

  谢枫见赵雨疏于守丧之期,却未着素衣丧服,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裳,心中已有七分确定她果真如中周子岑以及坊间所传一般,便低眉冷哼一声,对她不加理睬。对仆人道:“上轿,走。”仆从搀扶着谢枫下了台阶,坐进轿子。

  门客目送谢枫走后,对赵雨疏和武迟道:“你走吧,看样子老爷是不会再理睬你们了,更别说收下你们的赔礼。”

  赵雨疏道:“我们在这儿等老先生回来。”门客见劝说不停,入内将大门关了。

  赵雨疏和武迟在谢家大门口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中午的时候,武迟去街上买了几个馒头和一碗茶水让赵雨疏吃了。

  谢容宝从学馆回家,看见武迟立在自家门前,便跑上去拉住他的手,道:“对不住武迟,昨日是我的差池。你怎的连学馆也不去了,是不是心里还没消气,还记恨着我们?那你再打我就是了,今次我绝不还手,任由你打,你打到气消了,心里舒坦了。今天你没去学馆,你不知道学馆里其他人都挺想你的,他们都知错了。你如果心里还记恨,明儿你也去揍他们一顿,他们决计不敢还手了,别不去学馆好吗?”

  谢容宝握着武迟的手往自己脸上打。武迟并未说话,他的手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没使。

  赵雨疏道:“你就是容宝吧。真是个乖孩子,你放心,迟儿哪会憎恨你,他心里已经不气了。”

  谢容宝道:“对不起夫人,我不应说你坏话。”赵雨疏慈眉,摸着他的头微笑道:“呵,没事,我心里没气。武迟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心里很兴奋。”

  谢容宝登时兴奋起来,道:“真的吗夫人,您不生我的气了吗?那太好了,我昨天心里愧疚了一整日,还被我爷爷严罚了,不外那是我应得。对了,夫人你和武迟这么待在门前不进去啊?”

  赵雨疏道:“我们来见你爷爷,向他赔礼致歉武迟打你一事。他今早出门服务,我们在此处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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