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翳会气馁,是因为多次到了那个赞助商的办公室,那家伙都喜欢说些难听的话来损她。
“师姐,我们一起去,不能放弃,把钱弄得手了,管他什么难听不难听的!”
冉丁丁拉着屈云翳再次登门“明记锁业”。
总经理是个地中海老头,四十多岁数的人了,看到她们两个女孩子,就知道没好事。一阵刁惆怅后,不得不说,他被那个叫做“丁丁”的女孩说服了。
“您把宣传单张印刷好给我们,这样吧,我们在学校派发,我们会帮您做宣传,如果学校宿舍有100小我私家来你们店里安装,那么您就要履行允许,给我们赞助两万元,这样可好?”
他的店正巧开在校区后门,只是碍于业务规模,他一直都没有打开学校这个市场,这个女孩的建议很中听,于是他就允许了。
原本以为会就此罢休,之前也有许多学生过来跟他说,可是都不了了之。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真的说到做到。她们学校已经不止100小我私家在他这里安装了掩护锁,她是怎么做到的?
当顺利接过“三万元”支票的时候,屈云翳和冉丁丁抱着哭了好一阵。这笔钱足以让他们的报社起死回生。
其实报社一直都是亏损的,没有赞助,就不能顺利印刷,学校拨的款究竟有限。如今能撑到今天这个局面,没有冉丁丁,是不能成事的。那个时候开始,屈云翳就下定决心,以后肯定要和这个女人同生共死。
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许多,雪中送炭的人很少。
她冉丁丁算一个。
她和陈航恋爱了,陈航喜欢她的爽直性子,她也喜欢陈航的坚持和顽强。
屈云翳记得,第一次带着冉丁丁去见陈航的时候,那家伙竟然睡错了觉,两个女孩子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了泰半个小时,打电话不接,气得屈云翳整小我私家都要炸裂了。
“我们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那小子藏了人!”
冉丁丁只觉得可笑,就凭陈航那个爱惨了的模样,哪里会藏人?
于是,屈云翳便拉着冉丁丁风风火火地杀到503宿舍。
这是冉丁丁第一次进入男生宿舍,她自然不敢进去,只是默默地站在503的门口,屈云翳冲了进去,狠狠地把正在睡觉的陈航拉了起来。
凌逸以为自己眼花,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久了,心里脑里都是她。
怎么会忘记?
那头柔顺的长黑发,那件淡粉色上衣,那条淡白色长裙,另有那脸上总是淡淡的挂着笑的样子。
他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门外走去。
在经过冉丁丁身后的时候,他明白闻到了她那淡淡的薰衣草的发香,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未曾转过身看他一眼,或是对着他颔首打个招呼。
这个场景,凌逸默默记在心里许久,难以磨灭。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小我私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随着她的身后,从图书馆一路跟到她的宿舍楼下,直到她的身影不见,他才黯然离去;她也永远不会知道,许多次她和屈云翳去拉赞助,他都远远地看着,看着她俩哭,看着她俩傻笑,他也会想上前慰藉她,也想陪着她一起笑……
这样的痴傻,一直连续到他结业。
父亲的商业帝国需要接班人,他顺利成章回了内蒙。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只能靠陈航传给他了。
父亲的公司很单一,凌逸很快就上手,也做了许多令人赞赏的业务,可是他无心于此,他的心里照旧念着那个穿着鹅黄色纱裙弹《梁祝》的女孩儿,始终放不下。
“陈航,你不是说她喜欢自由,从单元告退了吗?”
“是,怎么,有想法?”
“不如……我们给她穿针引线,让她到我身边来吧……”
于是,屈云翳便在这当中出了一把力,把她硬生生从家里拉到了内蒙,冠以堂皇的理由,写作,不是她最喜欢的吗?
屈云翳深知凌逸对冉丁丁的那份情感有多深,作为一个外人,这么多年了,她看在眼里,有时候听陈航说起,她身为女人也会感动。如果她这样拉拢,他俩都无法在一起的话,那么她也算尽力了,剩下的就看缘分吧!
得知冉丁丁要来了,凌逸好几个晚上睡不着。他在机场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她的航班,看着她一小我私家拉着行李箱,他很想上前去帮帮她,可是他不能!
情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把她吓跑。
一路尾随,看着她笑,看着她迷茫,也看着她掉进了冰窟里。
他畏惧得要死,立刻骑着马就朝她奔去。
这是第一次牵她的手,这是第一次和她靠得那样近,这也是第一次,她开怀地跟他说“谢谢”。
冉丁丁,你知道吗?为了等这一天,我等了有多久?
接下来的一切其实都在凌逸的掌握之中,他部署了凌玉,部署了方国强,部署了许多许多的事,部署了许多许多的人。他想,如果这辈子可以重来,他也会选择这样做,虽然屈云翳曾经美意规劝过他,万一这一切都让丁丁知道,她会生气,会厌恶,可是尽管如此,他也别无选择。
恋爱,或许都是自私的,这世上哪里来的缘分?所有的缘分都是人为的。
靠近她,他越难以自拔,只是没想到他的父亲竟会掺一脚。
“为了我们的祖业,你必须和小芳结婚!”
“我的事业我自会去闯,我的商业帝国我自会为她亲手打造,父亲您就无须费心。我凌逸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持我的事业,我的婚姻只能我做主!”
这是他对自己的允许,也是对她的允许!
和冉丁丁的旦夕相处,是凌逸这一辈子最为幸福的时刻。他爱她,爱她很久,爱她许多,只是他都未曾告诉过她,因为恋爱里没有谁爱谁多,只有幸不幸福。
他幸福,她也幸福,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