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门前的大街一如既往人来人往,只大门旁两人静静站住。
“你没事吧?”列恒皱皱眉,仍旧问她。
闵玫丹回过神,立即摇摇头,本想说什么,可又微低了头思考。
静默一时,终于说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列恒语气甚是温和,“我觉得你似乎有些差池劲,你没事吗?”
“噢!”闵玫丹反映过来可能自己的态度被他察觉了,有些歉仄,换了个角度解释,“没事,人生在世总有些烦心事而已。”
闵玫丹镇定自己紧张的心跳与他说话,心中却在不停地想怎么会?不是确定了他跟严诚并纷歧样。难道……
他真是!
悄悄瞧他一眼,闵玫丹更是生起一堆推测乱了心。
可奇怪的是,闵玫丹不说话,劈面的列恒也不说话。两人就那么站着。闵玫丹觉察了这一点,更是奇怪他怎么一副陪站的感受。
闵玫丹一直视线低垂想着心事,只看见这人身形未动,猛然间抬首去看他人,正对上他深邃沉静的眼眸,下一秒他就眼神一转,不自然地闪躲。
“天色渐晚,闵女人快回去吧。”列恒转移了话题。
“严诚。”闵玫丹见他也奇奇怪怪的,狡黠一笑道。
劈面的人微睁了眼一顿,显然是震惊,转而又道:“什么?”
这反映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严诚,故而闵玫丹继续道:“我刚刚见过严诚了。”
这下劈面人不止讶异,更疑惑扯起嘴角,继而面容带笑,“你找到他了?”
是这个回覆。
闵玫丹只以微笑回应。
“既如此,实在可喜可贺,想不到时隔多年真的能找到。”列恒一派明朗笑容。
这反映……
“且慢,是我适才去了严诚他们家,就像见到严诚了一样。”闵玫丹只得圆了说法,但同时仍旧放话试探。
“是这样,原来如此。”列恒微微有些受惊,又一副名顿开的样子。
列恒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在犹豫,他看几眼闵玫丹,轻声道:“世事无常,这么多年已往了,其实闵女人不用那么铭心镂骨,这世道谁又说得清呢?”
哦~闵玫丹暗自权衡,所以你确实有可能是严诚啊,还劝人放弃。
与你不熟,找的不是你,为何劝人放弃?
暗笑了笑,闵玫丹拱手道:“多谢美意,世事是无常,人却有恒心不是吗?”
“这……”闵玫丹用他的名字来堵话,列恒被噎了住,不再多言。
看着眼前这人,闵玫丹心中颇为自得,若你是严诚却要装不是,那就走着瞧吧。
可想来为什么要装不是?连严良他们也不去看吗?有什么隐情她一定尽力相帮啊!
心中多样思绪转几转,闵玫丹又问起前面的话,“所以你怎么在这里?你适才似乎并没有回覆。欠许多几何言?”
“我已经回覆了,”列恒这时直截了当,“之前闵女人你突然告辞,我厥后细想起来觉得甚为奇怪,是有什么事吗?”
你倒是很细心啊!闵玫丹嘴角微扯了扯,心中腹诽,这怎么说?就是突然被你说话烦到了,就看你不顺眼想自在些?
若不是严诚这样说话很太过啊,呃,其实是严诚也欠好这样直言不讳。
“噢,其实也没什么,就像你说的,你知道你和严诚真的很像,我突然想起来就去他家看看而已。”闵玫丹绕了个曲线回覆。
“是这样,”列恒微颔首,恰似理解了。
不全是,闵玫丹内心里冷哼一声。
“如此说来,”闵玫丹英眸微闪,揶揄起面前的人,“这次偶遇是你的原因咯?”
列恒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话,一时被堵,只得硬着头皮认可,“是,这次不是天意,是我作祟。”
作祟?闵玫丹差点忍不住笑作声,这人可真不惜啬用坏话形容自己。
“是因为之前在天香楼遇到所以你过来这边?”
“只是推测,没想到真遇上了。”列恒实诚回应。
子瑰丹边听边点颔首,随即粲然一笑,“多谢你的善意体贴,”说着看向身后的天香楼,“你来过这里吗?”
天香楼的台甫列恒自然有所听闻,见闵玫丹如此问,马上知晓她的意思,于是回道:“还没有,我们每次在京城待的时间并不太久,尚未见识过天香楼的绝味。”
“既如此,那我送你一包!”闵玫丹将手里的美食递过,“当是谢谢你明明只是萍水相逢还特意来寻我,心眼好是有回报的!”
列恒愣了愣,照旧接下了工具,“多谢闵女人,你太客气了。”
“那不如我们往绵湖那边”说着左手指向绵湖另一边的街道,“人少些的地方已往散步?”
列恒虽不知她怎的还主动邀约,但照旧应下随她一同去。
往那边的街道已往,有一大片竹林园,路过竹林园后则是人迹较少的小街道。
一条平静城河流淌而过,两人便预备沿着石子路走到河滨的小亭中。
“实不相瞒,”闵玫丹率先开口。
列恒也猜到她有话要说,已准备好倾听。
“我小时候曾走散过,那时孤身一人在外,还遇到了贼人,即是严诚救了我。”
列恒轻轻颔首,“所以你很谢谢他?”
“是啊,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其时双亲俱亡,带着小妹和另外几个同病相怜的弟弟妹妹生活。住在破败的旧屋子里。”闵玫丹看向列恒,“他们都是流浪的孤儿。”
听的人脸色严肃,眼睫一闪,叹道:“原来竟是这种境遇。”
闵玫丹苦笑下,“我是从没过过苦日子的,难以想象他们是怎样生活。他是最大的,尚且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还肩负着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一直顶着压力在坚持。”
“可是,厥后他为了帮我搪塞那伙贼人,就此失踪了。我平安回到了家,他却离开了他的各人庭。”
列恒眸子深沉,看着闵玫丹伤心皱眉,“你很愧疚?”
“虽然,若他没有加入我的事可能就不会……”
“这不能说是你的错,或者你的原因,归根结底是贼人险恶,才会……”
“这我自然知道。”列恒的回覆是很合理,闵玫丹沉沉应道。
“已经很久了吗?”
“七年多了。”
列恒侧身看闵玫丹,她比自己稍矮泰半个头,此时眼神昏暗直视前方。
“那恐怕……”
身旁的女人突然莞尔一笑,“各人都这么说。”
“但是,一天不能证明他已不在人世,那就另有希望不是吗?”年轻女人明眸中闪着灼烁。
“话虽如此,”列恒也不是想攻击她,只是……
“没关系,另有时机。”
闵玫丹走进小亭子,抬头迎着风,回首向身后的列恒开怀一笑。
列恒只是站在后方看她,也不接话了。
秋风萧瑟,碧波轻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