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黄昏,天色黄澄澄,云霞泛着紫光。
京兰打的小心思被兄长斥回,自己一人闷闷不乐在前院坐着看晒茶叶,眼望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飘去哪里了。
灵湖城中,凌冰、叶雪和紫暖风三人回到了客栈。
叶雪与紫暖风倚在桌旁吃茶,凌冰走去推窗透气。刚打开窗子,一只白鸽便从窗户上方飞落而下,立在凌冰面前。
凌冰向周围看看,不动声色拿起鸽子,半掩了木窗,徐步往桌旁坐下。
行动娴熟地取出鸽子脚边的密信,凌冰看向旁边歇息的叶雪。
叶雪会意,摘下衣袖边的珠子递给凌冰。凌冰接过圆珠,扭了几扭珠身便打开了珠子。原来这其貌不扬的珠子里竟是粉末。凌冰接着将珠子里的粉末倒在信卷上,撒上几点水揉了揉,字迹渐显。
“送的这么秘密的消息?”紫暖风见两位姐姐的举动,压低声音道。
桌上的白鸽扑腾几下翅膀,矫健有力,却仍没有飞走,只是站在桌面上。
是只训练有素、极有灵性的白鸽送信,还动用了明灵显,难道有什么大事?
凌冰转眼间看完消息,直接给了叶雪,眼睛却直看紫暖风。
紫暖风一向对她敬畏,现下被脸色冷冽的凌冰直直看着,心中打起鼓来,这是怎么了?
紫暖风忙看向自己四姐,却见叶雪看了信卷也面露脸色。
“三姐,四姐,到底是什么消息呀?”紫暖风声音小得都快被街上的说话声淹没了。
“暖风,你先行回去,放心,我让人来接你。”凌冰道出计划。
“什么?”紫暖风可没想到这个,小粉脸上尽是讶异,低头弱弱辩解,“三姐四姐,我没有做什么错事呀。”
“不是,并不关你的事。”叶雪柔声解释,“三姐是怕你武功尚浅,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紫暖风惊呼,“怎么会有危险?这是出什么事了。”
凌冰仍是一张冷脸,但英眉微蹙,“师父来信说,当年意图谋害栀祎的那伙人近来在莘国露过面。”
“谋害……那不就是!”紫暖风捂住嘴,小声道:“是那伙前朝余孽?”
“当年围剿之下,他们仍有人逃脱,借着神秘人暗地呵护,竟能逃出生天,不容小觑。”凌冰想起当年没能直接处置惩罚好了这事,特别遗憾,转眼多年,只恐后患无穷……
叶雪明白凌冰一向担忧这些事,转了话意劝解,“他们能在外流亡数年,定是有大人物相助,这其中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挖出的。”
凌冰颔首不言。
紫暖风叹口气道:“那些人也真奇怪,大宁都开朝至第三代了,天下太平,黎民安居,为何他们照旧意图谋反。”
叶雪呵一声笑道:“他们可不会觉得自己是谋反,他们认为自己追随的才是正统。”
谈起这些朝代更替的风云骚动,叶雪与以往差异地面带冷笑,“什么正不正统?前朝末年群雄盘据,那时他们可有正统的威严?说什么扶持正统,不外是贪恋往昔的尊贵身份而已!按他们的说法,在他们之前的前朝,难道就不是正统了?”
难得叶雪如此直白抛出自己的看法,紫暖风对她的直言颇为意外,心里却很是赞同。
凌冰倒是与她一样的想法,也冷冷开口,“不错,现如今的大宁黎民比起以往,不知安身立命几多,为了‘正统’而意图挑起战乱恰恰证明那些人,愚昧自私。”
终究是安乐国未来的参政公主,凌冰言语之中尽显自豪,对破坏大局安宁之徒更是嗤之以鼻。
叶雪悄悄深吸口气,正如丹所说,朝廷纷纭,繁杂无比。
到底,三姐照旧志在朝堂、照旧心怀天下。安乐国国小而安宁,与其他国家多有差异,若只是在安乐国,那还无需担忧
清除所有的“恶”,来使国境更太平,这般的直接手段,真能顺遂心愿?
这世间,可不止纷杂。
几人细细商议过一番,仍继续任务。
凌冰因未能处置惩罚完美当年之事,反映简直有些过激。尚在千里迢迢,又有线人时时刻刻监察陈诉,何须思虑过重?
第二日的天气仍是好。
晴空万里,白云明亮。
叶雪与姐妹如约同京兰外出逛街游玩。
京兰本是要拉着哥哥京泽一起,奈何他推脱说商务缠身走不开。
最后的一把努力泡了汤,京兰也强求不了了。
京兰是天性欢脱爱玩的,玩起来什么不悦也都抛到了脑后。
今日里秋高气爽另有风,怎么看怎么适合——放鹞子!
春日里是放鹞子的好时节,可今天的天气乃是绝妙不容错过呀!
提出这个提议的自然是叶雪,她是最会玩儿的。
京兰和紫暖风极是开心,抱在一起摇摇晃晃。
难得从储物柜里翻出几个鹞子,京兰一眼就被那个大猫鹞子吸引了眼球,无论什么时候看总会这样。
“好别致的鹞子呀。”叶雪也注意到画着灰斑大猫的鹞子。
“这是我哥送我的,我最喜欢这个鹞子!可惜前两年弄坏了一点,我就不敢再放了。”京兰小手摸摸大猫的脸。
“哎,可又巧了,我正对木工也有兴趣,让我看看。”
“诶?叶姐姐你这也太喜好广泛了!”
京兰侧身让了点地方,叶雪便俯身捧起大鹞子好好端详。
“欠好修吧?”
“修是能修,只是修鹞子的木工肯定都怕不小心弄坏了大猫图,惹得你更不兴奋,所以不敢怎么修。”
叶雪回首笑道:“工具总有个年限,我给你修一修,你好生收藏着留着纪念,若是喜欢放这个鹞子,便去问你哥哥再要一个相似的放着玩儿。”
“可也不是原先这个了,照旧纷歧样。”京兰脸上忧愁渐起,叹息一切都差异于以往。
叶雪听她这样老成的语气,辉煌光耀笑了,“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相同的一个,可你哥哥送你的不都是带有他的心意的吗?”
“都是?”
京兰品着叶雪这句话,恰听得侍从通报说她哥哥忙完了马上来陪她。
恍然间大悟,京兰绽开笑脸,“是啊!都是一样。”
京泽急急赶过来,原本担忧小妹见到自己要责怪,谁知一进院子迎面见到小丫头灿若夏花的笑脸。
呆愣下,京泽竟也被熏染得徐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