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相互推诿,年纪大一点的掌事者摇头,目露不喜,低声警告自家小辈不许与之扯上关系。
眯眼间,安瑜兮并没有醉,而是仔仔细细的视察每小我私家的心情,轻吐一口气,将手搭在额头,悄悄紧眉。
果真,要想活在人世间外,那是不行能的。
“姐,别睡了,妈生气了。”
安乐乐挤开人群,慌忙蹲下扶起安瑜兮小声说,安瑜兮没有回覆,眼神略微受伤,抬头看向脸黑的安母,露出轻笑。
她不想回去,她想休息。
一小我私家,如了她的愿,静静地立在她身边,期待她去依靠。
望见来人,她眼眶微热,停住脚步说:“等一下!乐乐,你回去。”
“姐!别厮闹了,跟我回去!”
忍不了突然性情大变的安瑜兮,安乐乐朝安瑜兮大吼,眼里全是不满与厌弃,姐姐怎么变得那么丢人。
安瑜兮看见,胸口一阵揪心的疼,下意识站直身体,摸摸自己的脸,挂上假笑向所有人鞠躬致歉:
“对不起,受了这种诬陷,我有些失态了,希望列位原谅。”
底下头的那一刻,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如珠帘一般,挂在她的裙摆,深深埋葬她的伤心。
再抬头时,安瑜兮照旧那个安家巨细姐,知书达理,如高岭之花,令人不敢触碰。
在场人的目光再次变了,不再是轻藐与不喜,反而是对一个花季少女的宽容与怜惜。
一个女孩子经历了如此大伤害却只能隐忍,需要多大的勇气?
围观人群纷纷不再严格要求安瑜兮,相互替安瑜兮解释了一两句便徐徐散去了。
爱女心切的安父偷偷对安瑜兮置去心疼的目光,可架不住安母冷眼,两人一起离开了,另有安乐乐,也被一群挚友带走,完全没有转头看看安瑜兮的意思。
真好,所有人都走了。
安瑜兮卸下伪装,全身都萎缩了,看向还留在身边的人嫌恶道:
“别以为看破了我的情绪就可以奴隶我,我是绝绝不会屈服……”
话还没有说完,她扑进了一个怀抱,有一种感受影响着她,不是怜惜,是另一种她渴求了许久的温柔。
安瑜兮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泪水徐徐湿了面前人的衣衫,都是他,让她丢了人。
在这个最讨厌的人面前卸下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伪装。
她不禁骂道:
“南怀瑾!你忘八!”
干嘛在所有人抛弃她时给她一个拥抱?
南怀瑾第一次没有反驳,静静地揽住她,冷漠的眼中第一次多了一丝情意表露于面。
或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依靠的人。
徐徐的,时间临近午夜十二点,安瑜兮抱住南怀瑾没有推开的意思,抬头问:
“带我去后山,我们想看昙花。”
望着两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南怀瑾无法拒绝,颔首说:
“好。”
没有过多美好的语言,也没有过多让人眼花缭乱的风物,只有两小我私家,他们左手牵右手,右手牵左手,坐在小小的山丘之上静静期待昙花开放。
午夜十二点来临,一轮明月占据了高空,叫醒了甜睡已久的大地,瘦弱的花骨朵如同收到了特定的指令。
在同一时刻,露出白白的花瓣,去试探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让未接触过彩色的昙花们兴奋,导致一时兴奋过头,才不外两小时,花便随风凋零,枯萎。
安瑜兮捻起一小朵枯萎的昙花放在胸前,头斜靠在南怀瑾肩上,眼神呆滞。
昙花,她最爱的花,因为昙花如她,开放时虽是耀眼明珠,可花期只有两个小时,过了那段美好时光,剩下的也只是黑暗的深渊。
如同她的无力,可能导致的结果……想着,她入迷喃喃细语:“南老师,你可听过昙花一现?”
“嗯,指美好的事物只能泛起一段时间。”
“那你可知,女子一生就是一朵花的生长史,而我的天命之花,就是这小小,悲戚的昙花……”
凄凉的声音越来越小,安瑜兮掐断了指间的昙花,如同自己决定了今夜自己需要支付的工具。
南怀瑾伸手揽住安瑜兮的肩,目光昏暗不明,掌心处感受到一股哆嗦,再次看已往时,便瞧见安瑜兮眼中的畏惧与不甘。
“安瑜兮,你是我的学生,你要记着!”
一时间迷茫的安瑜兮抬头,南怀瑾紧紧靠在她肩上,说了一句题外话:
“今晚是我母亲的祭日,谢谢你陪我。”
“哦。”
不懂南怀瑾的意思,可安瑜兮母性大发,可怜南怀瑾,拍拍他的背体现自己懂。
南怀瑾靠在安瑜兮肩上,眼神望向安瑜兮的侧脸,充满怜惜与爱意。
你既然不愿意,我愿意像老师一样尊重你,与你划清界线,默默掩护你。
另一边,易峰听园丁说今夜昙花开了,就领着一群人来了后园。
刚进来,入目即是两个孤寂的人相靠,相互取暖之景。
安母目光不悦,上前就想拉安瑜兮下来,狠狠刮她一巴掌。
女孩子的矜持呢?和个男人无名无分的待在一起算什么?
一迈出腿,安父第一次袒露不为人知的一面,强硬的阻止她,眼神冷厉道:“孩子是在做她应该做的,不要上去添乱。”
跟在后面的安乐乐不解,什么叫姐姐该做的?她需要做什么?
易峰没太关注安家三人,脸上一派慈父笑,说:“瞧瞧,我就说这两个孩子去什么地方了,原来是来了后山赏昙花,渺渺,怎么样?你易阿姨与南叔叔种的昙花怎么样?”
谁说他家怀瑾不会追女孩子,这不是追的挺顺吗?
“很漂亮。”
安瑜兮转头,水晶耳坠轻轻一晃,拍在她脸庞,如泪珠掉落,一下就引起了许许多多年轻人的怜爱之情。
其中之一,就是尤博,出言说:“昙花再美,也比不上美人回眸一笑。”
又一个看出她情绪的人,安瑜兮大脑一时间停顿,是自己的伪装已经瞒不外这些人了?照旧真的有识心人?
“你的耳坠很漂亮,像天际落下的星星,更像你眼角滑下的泪珠。”
这番夸赞让安瑜兮顿悟,不带笑意的转头,继续靠在南怀瑾肩头。
她就说嘛!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可以猜出她的想法,真当一个个都是心理学家吗?
遭到无言拒绝的尤博不解,自己是惹怒安同学了吗?
陶道几人一对视,蹑手蹑脚向尤博背后走去,悄悄捂住尤博的嘴,架起尤博向退却,还恶狠狠的用眼神警告其他在场男性:
你们要敢对安瑜兮有半点想法,下场就是这个!
其他男性后背发凉,什么想法也不敢动了。
几人带尤博到了人群最后面,没人真的敢打尤博,究竟是师生,只是弯腰恳求:
“尤博教授,麻烦帮资助,不要掺和进去,行吗?”
尤博不懂,推了推眼镜问:“什么意思?”
陶道直言:“南老师喜欢安学姐,我们要资助,帮南老师排除异己。”
这一解释令尤博发笑:“男未婚,女未嫁,追求他人自然要靠各自本事,你们这种行为是作弊,不要说什么南老师有缺陷,正凡人在面对他喜欢的女孩时,都市无师自通,如果不行,说明还没有遇见,何须苦苦纠缠呢?”
“这……”陶道想不出反驳之语,转头望向安乐乐一行人,安乐乐咬住手指,向前走了一步,“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我姐,我姐不适合你,她有她的人生,你有你的未来,纠缠不清是没有善果的。”
“乐乐同学,你是不是从未体贴过你姐姐?你知道你姐姐适合哪种人吗?又或者是你们给她强加压力,让她不得不迎合别人。”
“我!”
又堵了一个,安乐乐悻悻退场,不愧是讲师,这嘴,比爷爷家养的二鸽还可怕。
“你们这群孩子,一出生便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份,从不考虑身边人的感受,好比安乐乐,你何时问过你姐姐需要什么?”
一通教导,让几人脸红,特别是安乐乐,身子不自觉往易吴背后躲。
自小姐姐宠她,她已经习惯了,那还会分心去了解自家姐姐。
尤博见目的已经到达,转身悠然向前。
却发现安瑜兮和南怀瑾一同消失不见。
这两小我私家会去什么地方呢?
“乐乐,你,你还记得我吗?”
暗地里,一个眼睛大大,穿着普通的女孩揪住安乐乐的衣袖问。
“你是谁?”
安乐乐三岁不到便进了贵圈,和她一起玩的,皆是一些大儒子弟,或是富家子弟,这个女孩穿着一般,自己是真的不记得。
那女孩撩起刘海,露出一道伤疤,眼神飘忽不定,注视着前面的安父安母,迫切的讲道:
“我是温容,小时候经常和你姐姐一起玩的温容,你爷爷让我告诉你,你要阻止你姐姐嫁入权门,否则她会失事的。”
爷爷?
他不是在老家吗?派个女人来干什么?
“为什么我姐姐不能嫁入权门?另有爷爷是老糊涂了吗?安家也不差,姐姐最多嫁的是门当户对,哪里来的权门?”
安乐乐讲完,不由小声埋怨爷爷老糊涂,温容瞧见安母的视线转过来,急遽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揉搓成团,放到安乐乐手心,恐慌道:
“乐乐,千万不要让渺渺去跳火坑,你不能忘记渺渺对你的好。”
正疑惑,安乐乐背后便传来安母的厉言:
“乐乐,你在干什么?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闯到这里,另有没有规则?”
安乐乐盖住温容,转身便看见姿态雅致的母亲第一次露出一副刻薄刻薄样,她满身一颤,模糊解释:
“这是庞云的亲戚,来这里找庞云的,对吗?庞云!”
无辜被牵连的庞云看起来淡定自若,用旁边的窗帘避开安母的视线,比起安乐乐杂乱的解释,庞云悠悠说道:
“安阿姨,这是我的远房表妹,没见过世面,有些张皇才拖了乐乐想要问我去了什么地方。”
“哦?是吗?”
“是的,易伯父,可否让人带路,我带表妹先去洗漱一下。”
不惊不扰,这小丫头不错,易峰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庞云,示意身边秘书带路:
“李秘书,带庞小姐去楼上洗手间,三楼派人守着,不许其他人上去。”
今晚是个好时机,一切生米煮成熟饭,怀瑾就可以如愿了。
“是,庞小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