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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沉记

【章四十五】白云仙君

西沉记 阿今今今今 4917 2019-04-20 06:29:21

  【章四十五白云仙君】

  “我差异你们回去,主人救了我,还给我取了新名字,我要跟在主人身边,你们照旧回去告诉师父吧,我可不要回白云洞了。”

  乐儿这话说得坚决又不讲理,不仅是我,就连他的两位师兄都听得愣了一下,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但还未等我开口,那位叫乐安的便反映了过来,道,“这位苏女人虽救了你,但你究竟照旧天界白云洞中人,哪里来的主人之说?刚刚我已说过会酬金苏女人的膏泽,你是想要借着这个时机找个借口离开师父,是不是?乐庭,师父差我们前来之前已经说过不会再太过管制你了。”

  “我不信,”乐儿坐得笔直,口气却凉凉的,“如果我同你们回去,师父还会像原先一样待我的。麻烦大师哥你回去转告师父,乐庭现在不叫乐庭叫乐儿了,乐儿已经长大了,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乐儿铁定不回去了。”

  他们这样一人一句地说着,我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本我还只以为乐儿是为了报恩所以留在我身边,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似乎完全是因为乐儿与那位白云仙君之中有着些矛盾瓜葛,是他自己不想回白云洞。但这究竟照旧他们白云洞中的事,我们这边三个都不吭声,也不敢多话。乐安却似乎早料到乐儿会这样讲,道,“乐庭,你是我们之中最年幼的,又自小体弱些,所以师父才会格外照顾你,管着你也是怕你失事。自从那天你从云车上坠落到凡间,师父没有一日不惦念你的。你说师父管你太过,但爱之深责之切,师父也有师父的苦心,你今日说铁定不回去,是要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了。”

  “白云洞中银花白鹿不止我一个,乐儿不回白云洞,师父另有师哥你们。乐儿今年已三百岁了,留在白云洞中时师父日日只知道叫我念书撞钟,连洞门都出不得。师哥你三百岁的时候就已经随师父去各处云游了,我却连偷出洞口看看天界景色都被师父责骂,”乐儿头一扬,看着乐安道,“乐儿年纪小,身体弱,随处不如师哥你们,乐儿不回去,师父基础不会伤心。师哥照旧回去吧,叫师父忘记乐儿好了,就当乐儿坠落凡间再也找不着了。”

  “我与你好话说尽,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乐安听乐儿这样说话,脸色徐徐冷峻起来,“今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回白云洞,若你现在悔改,收回适才的话,我还可以在师父面前不提及此事,若你执意不改,我就要如实回禀了,你可是知道师父的手段。”

  乐儿照旧十分坚持不为所动,我正想着要如何打圆场,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浑朴的男声,那声音道,“不用回禀了,我都已经听见了。”再转头一看,是位身穿烟白道袍的老人家,留着一把白须,手里拿着一柄羽扇,眉目清明,仙风道骨,那位老人家朝我们漫步走了过来,那乐安、乐栉赶忙就要行膜拜之礼,被那位老人家扶住,“此处是在凡间,不必行礼。刚刚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此处嘈杂,照旧另找一处地方说话。”

  见了乐安、乐栉的反映,我们便一下子意识到站在面前的这位老人家非轻易之辈,不是旁人,正是白云仙君,只因这位白云仙君声名赫赫,当年是受了九天娘娘的点化助黄帝大北蚩尤,得道功成之后被玉帝封了白云洞仙。自从九天娘娘归隐,这位白云仙君作为其座下唯一门生,三界之中人人都敬仰三分。我、东升和棋莞也赶忙起身行了一礼,那白云仙君道,“来龙去脉我已完全知晓,三位救庭儿一命,我心下谢谢。刚刚是我白云洞中杂事惹众位笑话,若不嫌弃,还请到茶座之中一叙,了结此事。”

  白云仙君说完,引了我们便往一处僻静的茶座之中去了,又命乐安关了门,仙君漫步走到座前坐下,收了变身术显露真身,原来是一位头戴云冠,身披长袍的英俊男子,那身烟白长袍上以银线满绣云纹,眉眼如剑,相貌英武。仙君又请我们三人入座,倒是乐儿被他那俩师哥一边一个夹住拖进屋子,在仙君面前跪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仙君手指微微一挥,便有一把云纹锁并一副银链铐从他袖中飞出,直直地扣住了乐儿的脖子和手腕,乐儿登时半分也转动不得,却还昂着头,仙君命乐安奉了茶,对乐儿道,“全无半点教养,丢我这个做师父的脸,在此跪着思过。”又转头向我们道,“庭儿误入凡间,得了列位援救,也算是大幸。只是庭儿性子桀骜不平管制,让列位见笑了。三位都是狐族中人,也是与我白云洞有些缘分,正所谓投桃报李,三位救了庭儿,我自然是要回报的。”

  “仙君,仙君不必如此,”我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此见到白云仙君真身,而我们又只是无名小辈,于是赶忙起身道,“那日我也是碰巧遇到乐儿——乐庭,他前脚受伤,在集市上被人绑了,我便顺手救了他,所幸没事,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要仙君回报。”

  “善行无分巨细,苏女人自谦了。”白云仙君抬抬手,又示意我坐下,又看着东升道,“我刚从落霞楼来,云锦娘还同我赔罪,又说是这位苏令郎救了庭儿。虽是云锦娘设的局,但也照旧多谢苏令郎不嫌庭儿累赘,携他同行。”

  “仙君客气了,”东升笑道,“我本想把您这鹿就留在落霞楼给了云锦娘,不外这鹿喊嗔嗔一声主人,嗔嗔似乎对他又格外喜爱,我才勉强带他一起。仙君若是要谢,照旧谢谢嗔嗔吧。”

  “苏令郎说话倒一ㄇ坦诚。”仙君也笑道,“云锦娘眼红我这银花白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银花白鹿是我白云洞中独占,原是我这白云洞中有一株奇树,能收日月云气,这银花白鹿即是此树所育,是三界之中最特此外,我自不轻易与人。说起来我也多年未与狐族中人有过来往了,昔日昌尧兄还在之时曾与我在白云洞中比试剑法,至今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啊。”

  “昌尧狐与您比试过剑法?”听仙君提起昌尧狐,我又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错。”仙君点颔首,道,“这三界之中若论剑法,无人能出恩师九天玄女左右,我本是恩师座下唯一门生,又自成一套白云剑法,除我白云洞中人,外人均是不传的。狐族之中七尾狐仙昌尧自创有一套七宿剑法,昌尧兄放浪不羁,与众位仙家比试均未输过。昌尧兄也曾与我有过赌约比剑,若是我输了,便要将我那本白云剑谱与他一看,若是他输了,他也传我他那套七宿剑法。”

  “那仙君同昌尧狐谁赢了?”我赶忙问。

  “其实并未分出胜负,”仙君道,“昌尧兄剑法精妙又出其不意,实在是我生平稀有,当年他一把勾玄剑在这三界之中无人能敌,我与昌尧兄也算是棋逢对手,战三百回合不分上下,于是也就把手言欢,约定再见之时互传剑法。只可惜在那之后昌尧兄不幸离世,我这白云剑谱他未曾看到,他的七宿剑法我也不能再见了。”

  乐安给我们端上了茶,又给仙君奉了一杯,仙君浅尝一口,又稍稍一抬手,道,“今日苏令郎竟有女娲宫神物烛幽在身,昔日此物与恩师的九天剑齐名,自成汤之后便再没出山,我也从未见过真物。也不知今日我能否有幸一瞧?”

  “不敢。”

  东升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烛幽递了已往,仙君双手接了,凝视片刻,又取剑出鞘,一道冷光秋水,仙君稍稍吸了口气,道,“不愧是女娲宫神物。苏令郎能佩此剑在身定非轻易之辈。听云锦娘说苏令郎以此剑破了她那流冰阁里的琵琶阵和青玉门,实在令人惊叹。”

  “仙君过奖了,”东升淡淡笑笑,“只是运气而已,是云锦娘手下留情。”

  “往事了了,昌尧兄死后,我与狐族甚少,今日也算是前缘再续。苏令郎这是谦虚之辞了,日后若有时机,还望与苏令郎切磋比试一番。”仙君回覆。

  “东升剑法粗拙,仙君如此说晚辈继续不起,他日若有时机,必向前辈请教。”东升起身鞠鞠手。

  那白云仙君点颔首,又转向我道,“我向来不愿欠人人情,苏女人救庭儿一命,我定然要谢,还请苏女人不要推辞。只是我这白云洞中也没有旁物可以相赠,我又来得慌忙,苏女人若不嫌弃,我还愿将我洞中一支冷玉笛赠予苏女人为谢礼,这冷玉笛是用我白云洞中千年冷玉制成,差异于一般金银铁器,本是我闲来无事打磨而成的一件小玩意。”

  正说着,那白云仙君只袍袖一展,一支玉笛便泛起在他掌心,仙君又道,“这冷玉笛另有旁的利益,苏女人请看。”仙君稍稍一用力,那笛中央竟是运动的,抽开两半,竟是一道冷光闪过,里面隐藏着的是一对短剑,虽然轻巧玲珑,但看着极尖锐,仙君又道,“这笛中藏剑,合了文武双全之意。这一对短剑是我向昆仑君讨来的昆仑山上的寒铁,比一般铁器要坚韧尖锐百倍,也算得上是削铁如泥。苏女人若还喜欢,便赠与苏女人,平日里带在身上有防身之用,也轻便有趣。”

  我看着便喜欢,只想一下子就拿得手,却又怕显得没礼貌,还想推辞一下,但仙君却似乎很是坚持,道,“不外小小玩意而已,苏女人不必推托,我已说过我不愿欠人情,苏女人只收下即是。”我便谢过了起身双手接过那支冷玉笛,但仙君却一下子握住我的手腕,我一惊,仙君却看着我左手腕上的那串月白狐狸毛手环,松开手道,“苏女人从那边得来这件工具?”

  “是我狐族望舒节礼,狐仙赐予的。”我实话实说,“仙君看出了什么?”

  “此环在手,如狐仙随身,苏女人可知这手环中的秘密?”仙君反问。

  “西沉不知,”我摇摇头,又问,“仙君若知道什么,可否见告?”

  仙君缄默沉静片刻,然后道,“狐仙赐你此物,用意深远。苏女人戴上此环,便无法脱卸,我可说得不错?”

  我点颔首,仙君接着道,“此环名为同生环,只因此环带有一道同生咒,乃是一种天界秘术,须得用到仙人发肤,唯有道行极深的神仙才气习得。狐仙赐你此物非比一般,同生咒可在你受致命伤害之时生效,同生同灭,若非狐仙本人解除这道同生咒,这同生环都能在要害时候保你一命。”

  “……同生咒?”这手环我日日不离身,却从未想过有如此效用,仙君此话一出,我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仙君,您是说,狐仙姐姐给我这个手环,是要在要害时候掩护我吗?”

  “不错。”仙君道,“不外这同生环中的同生咒虽然能够保你不死,但并不能保你不受伤害,若是受了伤也无法帮你回复。苏女人得狐仙此物,该是狐仙对你青眼相看,苏女人既是修行之人,还不要负了狐仙的赏识才好。”

  说完这句,仙君转过身去,又看向已经跪了好一会的乐儿,“乐庭,你已思过半日,可想明白了?”

  “师父是要带我回去,又让我日日在洞中呆着,念书撞钟么?”乐儿对白云仙君道,“照旧说师父要把我用这银锁捆了关到后山的黑牢里去思过?”

  “乐庭!你怎么能这样跟师父说话?”乐安训斥了乐儿一句,“师父让你跪着思过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对师父抢白?”

  “乐安,退下,没有你的事。”那白云仙君却很淡定,摆摆手让乐安和乐栉下去了,站起身走到乐儿面前道,“如此看来,你是真不愿意回白云洞去。我本是看你年幼,又生来体弱些,但又是顶淘气,所以管制你多些。你既然不愿回去,不如我废了你的仙骨,就做个寻常凡人,往后都不要回白云洞去,你看怎么样?”

  “这万万不能啊师父,”刚刚退下到一边的乐安听到这话,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边的乐栉也随着跪下了,“乐庭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求师父饶了他这回吧!”

  我一看仙君说了这话,怕他真的废了乐儿仙骨,也赶忙起身拱手行礼,道,“仙君三思啊,乐儿是年纪小,说话不经思考,不是有意冒犯仙君,还请仙君饶过乐儿吧!”我一边又小声对乐儿道,“快跟你师父回去,给你师父认错,听到没有?”

  乐儿被云锁扣住转动不得,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和那白云仙君这样僵持着,另一边乐安和乐栉还在一直叩头求情,半晌,仙君又坐回原位,喝了口茶,道,“乐安乐栉,不用求了。乐庭出言不逊,又全无礼数,定然要罚,但你究竟是我白云洞身世,又是我银花白鹿中最年幼者,若被我亲手废为凡人,只怕这天界众仙要说我无情。而已,你既不愿意回去,便随着这位苏女人留在人间修行。”

  一听这话,乐儿刚刚还阴冷静的脸突然放晴了,但仙君又道,“只是你要知道在这人间修行,是修行至苦。你若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为师,那我也不强留,只是我告诉你一句,你今日选了留在这里,等你功成之前都不能再回我白云洞,遇事不得求我白云洞中人,一旦决定,为师和你的众位师兄都与你隔离联系,你可要细细思量,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乐儿想明白了,乐儿不回白云洞,乐儿要留在人间。”乐儿却回覆得十分坚定,“乐儿知道人间修炼之苦,但乐儿宁可受苦也不愿在白云洞中做无用之人,更不想没有自由,日日被管教。”

  “好!既然如此,那便定了。”仙君手一招收了那云锁,乐儿跪在地上朝他拜了三拜,仙君起身又对我道,“我这徒儿执迷不悟,还劳烦苏女人将他带在身边驱使,他日有缘再会,我定当还报。”仙君又走到乐儿面前,乐儿跪伏在地上,仙君用那柄羽扇敲打了三下他的头顶,“这三下你要记在心里,来日若遇磨难,不要忏悔今日的决定。”说完这句,那白云仙君又转身朝我们颔首施礼,我们赶忙拱手还礼,仙君羽扇稍稍一展,平地一阵风起,仙君同那两位便都不见了踪影。

阿今今今今

“锦宫,半空,身世游仙梦。绣屏香冷玉芙蓉,露湿霓裳重。采药仙童,穿花丹凤,上金鳌十二峰。醉翁,驭风,同入桃源洞。”与白云仙君一会所获甚多。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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