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去
“没想到司徒师姐居然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提升到了青气九级。”
“是啊，这么说，她就要和莫师叔结婚了。”
“青蓝瓶颈很难突破啊。”
“那又如何，有莫师叔在，突破也是早晚的事。”
“对啊，更况且，司徒师姐照旧名门望族之人。”
……
赤梨落静候在武场外，乌云在等雨落，空气压抑得发闷，而她在等君尘瑜。
路过门生们的话，她充耳不闻。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她就像人群的旁观者，孤苦，冷静。
她坐在场外的台阶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天色已经蒙尘，深蓝中透露着淡淡的黑。
“你怎么了？”翎煜拱了拱赤梨落的下巴，一双血红色狐眼静静盯着她的脸。
赤梨落闻声瞟了他一眼，继续着她的游思。
“翎煜，我用白鸽送给师父的信，他收到了吗？”片刻，赤梨落摸了摸翎煜的头，突然发声问道，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外面的雨幕里。
“没有，信鸽飞不外女儿国的结界。”翎煜淡淡道。
“这样啊，那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我的生死消息，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若是他们知道我还在世，也改变不了什么，以后就不必传信了吧。”
“嗯。”
“下雨了呢，你说君尘瑜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道。”
“他可真慢。”
“……”
“翎煜，我讨厌雨，我们回去吧。”
……
“落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她计划起身的时候，一个清澈洁净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突兀地响起，赤梨落转头望去，来人竟是她的师父--莫觞衣。
“没什么，赏雨和等人而已。”赤梨落看了看莫觞衣，波涛不惊地起身，望向雨幕，脸上已挂上了淡淡地微笑。
这是她在人前一派的心情。
短暂的缄默沉静后，雨落的速度在这时也逐渐急切起来，在镌刻的石板上砸得噼里啪啦作响，淹没了细碎的人声，吞没了四周的平静。
“师父，你不说点什么吗？你来，不会是想和我在这里一言不发地一起赏雨的吧？真无聊啊。”赤梨落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这样的气氛真的很尴尬。
“你……在等谁？”
“另有谁，君尘瑜啊。”
莫觞衣听闻，手指轻微动了动。
“君尘瑜的实力很强，武比，他拿了第一。”他平声说道。
“哦？第一？不错嘛。他原来就很优秀，他说他会拿前三名，我知道，他一定可以的。”赤梨落想到君尘瑜，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浅笑。
“你们很要好？”他的声音依旧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是虽然，君尘瑜那家伙，性格、长相都十分合我心意，我们一起相处了好几年，他人十分有趣，很是特殊，和他在一起，让我感受很轻松、很舒服。”
“你……喜欢他？”
“喜欢，虽然喜欢。”
“你们会结婚吗？”
“啊？怎么会呢？开什么玩笑！我说的喜欢，是喜欢他这小我私家，不是那种喜欢。”赤梨落感应可笑道“呆瓜，没想到你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赤梨落起身，侧脸看向身旁那一身白衣着装的莫觞衣。
“君尘瑜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和你的未婚妻纷歧样，他很是喜欢他的未婚妻，你不会懂的。”
据她所知，雾灵山开山之祖是睦尹大师，也就是莫觞衣的师父，睦尹大师座下有三大门生，大门生百草香溢，二门生辞渝，三门生君尘瑜。
百草香溢热衷于人间大道，在百年前步入凡间，如今不知所踪。
睦尹钟情于奇珍异宝，如今也在外游荡。
莫觞衣情商极低，一板一眼，人虽机械，却是最天赋异禀的，据说他在百年间生辉之气便凌驾了前两位师兄。
而之所以说莫觞衣情商低，也是因为有所来由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从小道消息得知，莫觞衣向司徒敏讲明的情景是这样的。
那天，司徒敏奉师祖二门生睦尹之命去君尘瑜的住处寻他，没想到他看到司徒敏后，什么行动也没有，不说话也不让司徒敏走，与她大眼对小眼对持了快要一天，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等你达蓝气之时我会娶你。”
听说，从那天讲明起，莫觞衣外出归来总会为司徒敏带回种种灵石妙药，徐徐地，雾灵山上下都知道了司徒敏是莫觞衣的未婚妻，羡煞了许多女门生。唯一令人费解的是，这位师叔大人，竟是与自己的未婚妻从来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甚至在人前少少有往来，每次的攀谈都是下达命令，就连灵丹妙药也是命莫良送去的。
“落儿，这个先不提，我想问你……”莫觞衣欲言又止道。
他照旧无法释怀赤梨落将继续吸取君尘瑜血液的事。
“什么？”赤梨落疑惑地看向他，眼中波光流动。
“你，你究竟是不是……血魔？”莫觞衣与她对视，心情依旧平静得一丝不苟。他原来想问她为什么要吸食血液，据他所知，蝠族人并不需要每日摄血。
“现在不是。”赤梨落嘿嘿一笑，背过身去。
“是或不是？”
“师父，我是赤梨落。是或不是我都是赤梨落。”
她不能认可，至少现在不行。
“我说师父，你老人家就别在这里与我这个小门生浪费时间了，你照旧赶忙去搜寻一下提升生辉之气的工具吧，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
“落儿……”
“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说了，突然不想等君尘瑜了，我回去了，困死了，回去睡觉去咯～”赤梨落说着，便踏着步子走进雨里，一副好逸恶劳的样子，法式从容地往前走去。
“对了，师父……”赤梨落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只见她转头看他，笑道“君尘瑜得了第一，会带我离开雾灵山三个月。我走了以后，您老人家可不要太想我啊，师父。”
赤梨落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完，便又继续朝前走去。
雨雾迷离之中，莫觞衣缄默沉静着锁定那离去之人的背影。
她的背影在他的视野里被雨水浸透，逐渐成为一个小点，然后慢慢隐去。
……
莫觞衣望着外面那倾盆大雨，心中有些庞大压抑，却不知缘由。
司徒敏即将突破，以前他并不会对她的生辉提升与否生出半分情绪，对他来说他觉得她的提升是一种理所应当，他本对所有人都抱着的一种“阻遏”的心情，似乎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就连司徒敏是他命定之人的事，他也只当是一件平常琐事般看待着。而此时，每当他想起司徒敏即将突破青蓝的瓶颈的时候，他都市有一种奇怪的无法言说的感受。
他到底怎么了？
他似乎……并不怎么想让司徒敏这么快突破。
也可以说，他不想她突破。
这种从未有过的心情令他有些忙乱，似乎超出了他主导的规模。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受。
就在他无法理清头绪，陷入杂乱的时候。
传音草中突然传来莫良的声音。
“师叔，师祖出关了，正在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