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羽溪叫来府里的管家林平,计划同他商议府中的用人事宜。
而楚清风则去了书房想要冷静冷静,去就去呗!羽溪懒得理他。
且说见到林平一丝不苟的行礼时羽溪也是微微惊奇,这林平看样子年纪轻轻,五官规则,身上带着军人式的果敢气质,可这果敢中又夹杂了沉郁和悲痛,形成一种庞大的特质,叫人印象深刻。
他的身形像一杆修竹似的挺拔,带了些文人的风骨。
一个有故事的人,这是林平给羽溪的第一印象。
若不是他行走间轻微表露出的不灵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是一个管家。
这样的外表和气质走到哪里都该是人群的焦点,少女的梦中情人,却来给楚清风当管家?
有趣!羽溪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转念一想这和楚清风有关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切合常理的,也便释然了。
她整理好情绪,正色道:“林管家请起,本公主初来乍到,对将军府中的事物还不了解,麻烦您解说一二了。”
林平面上波涛不惊,丝毫没有因为公主对他使用了敬语而感应惊骇,低头平静隧道:“回公主,末将本不是这里的管家,因为将军大婚被叫来资助计划一些事宜,被认作是管家。”
林平顿了顿,心情略微显得僵硬,显然对林管家这个称谓很不适应。
“末将实际上是将军的副官,因为怙恃皆不在人世又与将军一同赴汤蹈火伤了左脚跟腱,今后不能猛然发力才徐徐帮将军治理一些杂事。将军府是新建的,末将与将军全天待在军营里,故而这里只是一个空的屋子而已,这里的一切全凭公主做主,将军不会干预干与。”
“呵!”
羽溪听到他说全凭自己做主时便有些生气,心道这一个个说得倒好听,真行动时就有种种理由阻挡。
她道:“既然如此,以后这里就全听本公主的命令,你先去将本公主的陪嫁宫女叫来。”
羽溪面上的神色辨不出喜怒,林平不觉得自己有哪句话惹到这位高尚的公主,心想这女人真是难缠,于是也不愿多谈。
道:“是,不外将军交接了,有三五小我私家就行了,不须要的人一概不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羽溪感应不耐烦,难道楚清风就想让她待在一个巨大的冷清的宅子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吗?
在所有东临过来的人中,羽溪最终只留了一个大厨和一个宫女,这都是父皇给她的人。
那位大厨纵然在东临皇宫也是一等一的妙手艺,羽溪最爱他做得烫三丝和茶点。
而那宫女名为慧儿,和绣儿一样都是和她一起从小在玄音阁学习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
另外,她又从人牙子手中买来一对年迈的伉俪,老伯方勇卖力扫除庭院,打理花卉,大婶儿张氏卖力清扫衡宇,洗衣刷碗。
羽溪见他们身体硬朗,为人老实又是干活的妙手这才选了他们,羽溪将他们唤作方伯和张婶儿。
她爽性的样子让林平大吃一惊,原以为羽溪只是个贪图享乐,目中无人的娇贵女人,不意短短一下午她就部署好了府里的人事,而且确实只用了最少的人,而且在之后很快将她的妆奁安置妥当。
不得不认可,羽溪的到来终于使这个地方有了一些家的味道,不再是曾经疲惫时的落脚之地。
羽溪晚上回到卧室,一下子就瘫倒在床上。
真累呀!羽溪叹息道。
她从不觉得治理家务是一件泯灭心力的事情,今天经历了才知道其实琐碎繁杂的小事情最是会让人精神疲惫。
草草吃过了饭,羽溪便睡下了。
深夜,羽溪迷糊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常年对危险的警觉心使羽溪猛然惊醒,她一睁眼就看到黑黑暗一个影子在往床上爬。
羽溪来不及多想,猛地发力扑上去将他压倒,迅速用肘尖抵住男人的咽喉,行动坚决,洁净利落,羽溪正要发力时看到了熟悉的轮廓,这洁净清晰的面部线条可不正是楚清风独占的吗?
羽溪尴尬地把手肘从楚清风脖子上移开,有点懊恼隧道:“你回来怎么不叫我呢?我还以为是敌人。”
楚清风揉了揉发疼的喉咙,颇为无奈隧道:“我是这里的男主人,除了我还会是谁?”
楚清风脸颊发红,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适才羽溪压在身上软软的温热的触感,那一瞬有强劲的电流从皮肤直击入心脏,留下又麻又痒的感受。
他无比庆幸黑暗的情况不会袒露他的窘境,他缄默沉静着不再说话。
羽溪见他不再说话便翻身躺了回去,背对着楚清风,小声道:“歉仄,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羽溪握紧了拳头,掌心烫的厉害,就在刚刚,男人的胸膛如铁一般坚硬,强力跳动着,她摸到了肌肉下滚烫的澎湃的血液如火一般灼烧了她的手掌。
果真伉俪就没法宁静相处,羽溪默默地想,究竟这个男人太过小气,一点不许浪费和享受,让她随处限制。
羽溪纠结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不再想这些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将有关皇后的消息传回去,然后想措施解决北燕帝这个大麻烦。
越日下午,羽溪带着绣儿出门采买工具,她并没有摆公主的谱,而是便装出门,乘一辆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马车出发。
因为府里没有马夫,暂时叫来楚清风的一名亲卫驾车。
羽溪想起出门时的情景便有些闷闷不乐,楚清风不许她铺张,一再嘱咐自己低调行事,自己倒是让亲兵把贵寓围得严严实实,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她只是叫林平来驾车而已,楚清风就急了,不光不许,还不让她再叫林平为林管家。
一想起楚清风护着林平的样子羽溪就忍不住想翻白眼,搞得像她欺负了他的小情人似的。
说来也奇怪,这北燕国君不君臣不臣,国君想方设法要杀死智勇无双的将军,掉臂家国大义,自私得一塌糊涂;而将军千般提防,谨慎到锱铢必较的田地,唯恐自己哪天死于横死。
羽溪讥笑地一笑,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突然,马车猛力地颠簸了一下,羽溪的头撞在了车壁上,疼的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