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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华如练

第十五章 赢的滋味

玥华如练 两刃 3133 2019-06-20 06:30:00

  宣旨官走了进来,阮启宸退到一旁跪下。

  “皇上念二皇子身体未便,不必大礼听旨。”宣旨官道。

  风元潞轻声说了声谢父皇体恤,宣旨官打开了圣旨,“皇上有诏,二皇子救驾实时,且孤身追凶,受了重伤。皇上感其为子之孝心,为臣之忠心,实为国之楷模,特准恢复太子身份,赐金蝉两只。因皇上身体抱恙,准太子伤好后加入辅政。”

  风元潞躺在床上一脸虚弱,完全不是适才那紫电青霜的样子,“谢皇上!”

  一旁的紫冲摸出几两银子塞在宣旨官手里。风元潞咳嗽了一声问道:“父皇身体怎样了?”

  宣旨官看了看屋里几人,小心道:“……还需将养,圣上……龙体欠安,心情总是不太好。”

  “转告父皇,待儿臣能站起来了就进宫侍疾。”

  宣旨官离开,阮启宸站起来,看到倚着床榻,把玩那两只金蝉的风元潞,突然笑了,“殿下这相机而动的本事,草民实在佩服。一手苦肉计使得好,真真儿是一箭双雕。”

  话音未落,只听哐的一声,含心刀带着鞘钉在阮启宸面前的木案上,在阮启宸的腰腹前摇晃着。阮启宸惊跳了一下,却照旧失魂般轻轻地说:“殿下——你对她有真心吗?她为你献出一身精华,不光没获得你一丝呵护,却被伤魂还坠落山涯。”

  风元潞眸中寒露一沉,问道:“为我?……你知道她是如何失去舞魂的?”

  阮启宸愣住,“她没有告诉你吗?不是为你做簋凉杀吗?!”

  !……

  卧房内,一个倚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前,都静静地不说话,似乎都在自己的问题里失去了偏向,阮启宸首先打破缄默沉静,“不是殿下中了簋凉,那是谁?她能为谁?”

  “你知道做那个工具的结果,还让她做?你不是医者吗?”风元潞的声音有些轻蔑,也有些恼怒。

  “我那时已经不想害她了,但大皇子催了,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说做完簋凉杀就回家过寻常日子。”

  风元潞手中的金蝉越转越快,似乎他此时的思绪。风元潞觉的自己很矛盾。爱上她是因为她的温暖与全心全意,那是自己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光华。可是现在自己却因为她这一点而恼恨不安,她如何能一再为旁人全心全意,他禁绝!

  “她说那人要大婚了,还帮过她良多?”风元潞脸中已经泛起了一张妖魅的脸,手中金蝉不再旋转,已经快被捏成两块金疙瘩。风元潞起身,在屋中踱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未来再禁绝她如此,不管用什么措施,她只能对自己全心全意,不计得失!现在得行动了!

  哐当一声,两只金疙瘩被扔在桌上,风元潞看向阮启宸,一字字道:“阮令郎,你做本殿下的府医,助本殿下反抗生煞反噬。”

  阮启宸满身一震,面色大惊,这句话可比适才所知道的惊人太多:只有驭煞之人才会担忧生煞反噬!

  风元潞盯着面色苍白的阮启宸,“本殿下既然这么要求,自然是知道你可以。”

  “……,殿下已经恢复太子身份,又有谋略武功,为何要做这种……?”

  风元潞转身走到含心刀前,伸出食指弹了弹剑身,“实力不济或平分秋色才谈谋略武功,但也未必斗得过实力,……本殿下要那个最有掌握的。”

  阮启宸摇头道:“可是生煞,……那是自杀!”

  风元潞却无情拆穿了他的伪装,“你知道有人试过,很有威力。”

  阮启宸缄默沉静半晌,“殿下既然对草民有所了解,就会知道于此一道我仅有一次病案,所掌握的医魂术只有血窑那一星半点,完全不及倪祈和禾焰,也不及师傅。”

  “所以……这是阮令郎名扬杏林的时机!想来阮令郎若是放心体医之术,不会在禾焰做了大全引之后就出山了。”阮启宸眼睛里冒出一焚烧花,却又熄灭了。

  风元潞看着恢复平静的阮启宸,马上想到他是为何做了皇兄在煊学的钉子,于是再次相机而动。“原来皇兄向我要参花是为了你师傅,那一株参花够用么?”

  阮启宸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终于张开了嘴,“若殿下执意如此,在下虽无掌握,但可以尽力一试。”

  ……

  风启三十五年四月十五,风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二皇子终于送走流年霉运,迎来好运了。因护驾有功,二皇子恢复了太子身份。又因为天子身子未便,二皇子一恢复太子身份,就开始了参政议事。除此之外,天子还再次赐婚,一赐就是两妃,都是朝廷重臣的嫡女,就连煊学医门小全引阮启宸都成了太子府的府医。至少从明面上看,太子的势力终于开始有了直逼三皇子的架势。

  冷清了两年的太子府修缮一新,热闹起来。不外少有人知道,新修缮的太子府后院桑林中新添了一间紫玉暗室,照旧护钱庄的老庄主冷烈亲自管工的。这紫玉暗室半掩入地,白昼屋顶紧闭,完全阻遏阳光。夜间屋顶旋开,人隔着紫玉可袒露在月色星光下。风元潞恢复太子之位没多长时间,险些夜夜都在紫玉暗室中渡过,陪他一起的就是新入的府医阮启宸。两三个月后,后院桑林却无人敢去,因为即即是日间,也能让路过的人有阴森之感,无端地脑后生风,感受再也不会快乐。

  这会儿已经是向阳东升,整个风都都被向阳镀了一层金光,但紫玉暗室内依旧黑暗压抑。暗室内有一方紫玉桌,上而摆着那柄离了鞘的含心刀。风元潞正盘膝于桌前,双手笼于丹田,星目紧闭,那蹙起的眉端昭示着他挣扎在噩梦般的感受中,他额头上的汗已经滴落,如墨的头发已被儒湿。他指间莹绕的一缕忽明忽暗的灰气。即便只是一缕,一旁的阮启宸仍能感受到一股在世的死气,这感受很怪异。

  风元潞突然睁开了星目,那缕灰气嗖的一下消失在含心刀内,风元潞慢慢站了起来。阮启宸急急上前,在风元潞腕间一按,马上抬手在乳突、心经、肺经处刺入几针。风元潞摇晃了一下,站稳后深吸一口气,望着含心刀道:“照这个速度,本殿下什么时候能引煞入身?”

  阮启宸死按住手下突突猛跳的心门大穴,另一只手将伤敕膏敷了上去,又在下方快速刺了一针,忙活完了,才回道:“殿下的身体已经非比寻凡人了,少则也得近一年,多则……,”

  “那就一年后初成!”风元潞的声音不大,却霍霍如铁。

  两人一前一后由暗道回书房。阮启宸上前扭动书架上的琅琊彩凤,书架转动,暗道消失后,行礼离开。早饭后,风元溢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坐下,“刺客的事儿已经抹平了,父皇没有怀疑,老三那边儿也没落下什么把柄,很洁净。不外——,你若扣下她,无论是武器图照旧抓刺客,更是大功。”

  风元潞抬起头,“再说一次……,”

  风元溢截过话头,“不动她,我知道。但父皇不会放过她,我今儿在刺客这事儿上装了糊涂,但秘务司的差不能不妥,她身上有武器图。”

  “这种事儿皇兄从来都在行。至于武器图,要或不要基础没那么重要!”风元潞冷声道。

  风元溢狭长的眉眼挑开,“不重要!就因为你……是生煞之主么?”见风元潞星眸一动,风元溢一挥手,“冷烈与暗香楼的红玉打的火热,在美酒和女人身上,他不是个管得住自己的,我让红玉将他看住了,不会再有旁人知道。”

  风元潞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含心刀,默认了。

  风元溢凝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确定这不是冷烈吹牛,神色一变,“原来含心刀真是煞术,但你……可以拒绝的,为什么接!?”

  风元潞星目微动,却依旧不言不语。

  风元溢有些急了,“我查了麦离,前任含心之主,她失踪了,若她真如冷烈所言,为何会消失!”

  风元潞在恒久的缄默沉静之后,终于开口了,“皇兄,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的时运来了?”

  “我在说驭煞之事!”

  “我说的就是驭煞之事。你觉的我应势受了一剑才行了大运?是也不是,我的时运其实是与驭煞紧密相关的。从我接受含心之邀,成为生煞之主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感受,这感受难以描述,玄妙之极,简朴说,就是未来有一番不行估量的伟业在等我,十分确定!在倪玥刺杀父皇那晚,我十分清醒我要做什么,受那一剑我丝毫没犹豫,那不是赌,我十分确定我不会死。不光如此,我还会时来运转。尽管不知道如何来,但我就是相信会来。自从修习趋月术,这感受更强了,我的运气、实力在与煞力在一同增长!这种滋味——若是能形容,那就是——赢的滋味!至于父皇的态度,……,你了解,以他的为人,全天下为他死都理所虽然,如何会为我追杀刺客受伤而感动?他之所以恢复我太子之位,是因为他知道我已经是生煞之主!顺手推舟的事儿自然要做,况且我如何,他基础知道拦不住了!因他同冷烈一样,对驭煞之事是痴迷且畏惧。”风元潞娓娓道来,字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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