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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泽

050 长安坊

庆春泽 万莲生香 2053 2019-05-03 17:10:41

  姜妧和薛堂长边走边聊,相谈很是投契,快到门口时,阍人面带喜色,“堂长,程郎君送了两箱书来。”

  薛堂长十分惊喜,“是嘛?太好了!”

  他加速了脚步,转头对姜妧说:“程郎君真是难得。他得知学堂缺书,就从同窗那里搜罗些旧书送来,帮了我们的大忙呐。”

  姜妧跟上薛堂长的法式,莞尔应道:“确是个热心人。”

  说话功夫,已经出了学堂大门。姜妧和薛堂长作别,燕三娘扶她上车时,姜妧眼角一瞟,正瞅见绑着衣袖搬书箱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穿一身水色,看样式似是某家信院统一分发的衣裳。因天气较热,少年面上泛起潮红,领口微敞,露出一角白皙的锁骨。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就像是一朵含苞的小蓝花,徐徐绽开。即便如此,都不觉边幅不整。

  没措施,天生的玉树临风,羡慕不来的。

  姜妧的目光少年脸上停顿片刻,不禁在心里赞一声,好俊的人儿。

  少年循着灼热的视线看去,美人窈窕,幂篱遮面,虽看不清容貌,但见那搭在赶车人前臂的柔荑却如白玉精雕细琢的一般,晃得人眼都花了。

  呀!他望过来了!

  隔着幂篱,那少年看不到自己真容,姜妧却觉得张皇的紧,赶忙上了车。

  少年眸光一错,瞧见了威风凛凛的大壮。

  这鹿可真悦目,它颈上还挂着一粒熠熠耀目的金铃呢。

  咦,那人不就是……姜家大娘子?

  姜家大娘子的事迹,程松听的不少。坊间听说她是不仅痴傻照旧个哑巴,厥后又听说不痴不哑了。

  应该是大好了吧。

  “程郎君……”

  听到薛堂长唤他,程松立刻回神,“薛堂长安好。”

  薛堂长寿人接历程松手上的书箱,“就快秋闱了,延长程郎君苦读,实在是不应该啊。”

  程松腼腆的笑了笑,“学生正好乘隙松快松快……”

  鹿车徐徐前行,只言片语传入姜妧耳中。

  “程郎君定能高中!”

  “借薛堂长吉言。”

  佟掌柜听见这话,忍不住嘟囔,“那么俏的郎君要是中了状元可不得了。”

  姜妧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恍若未闻,心里倒是对那程郎君生出几分好奇。

  *

  程松回到坊里已是黄昏时分。

  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你去哪闲晃了?”程松的父亲程孜语带不满的站在院中发问。

  长安坊里住的多是品级不太高的小官。俸禄微薄却有一各人子要养。程孜自丁酉年高中入了秘书省,至今二十余年,勉强混了个从五品著作郎。

  除了外邦来访,或是年尾岁末,著作局都很闲。闲到程孜隔三差五的不去衙署,专门在家督促程松和罗良念书。

  “我去雅慧学堂了。”程松露出个辉煌光耀的笑脸,“同窗有些旧书不要了,我给归拢到一起送已往。薛堂长留我下了盘棋,所以回来晚了。”

  闻言,程孜神情一松,正色道:“嗯,这是好事,资助义学有利于你日后风评,说不定还能因此能获得上峰青睐。”

  程松厌恶父亲终日给他贯注恭维钻营那一套,每每提及,心里就腻烦的要命。他敛去唇畔笑意,沉声道:“阿耶,我照旧个学生,哪里来的上峰?”

  程孜甚为不屑的嘁一声,“你啊,比你表弟差的远呐。”

  程孜的妹妹嫁给了常州的一户田主。原是和和美美的一各人,一场疫病死了个七七八八。程孜便将罗良带回国都抚育,和程松一起进学。程松比罗良大了一岁,两人都未及弱冠。

  年纪越长,程松越觉得罗良和程孜才是父子。他俩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规章。总结起来就是伪善造作。程松不想学也看不惯。

  “清高能当饭吃?”程孜竖起眉眼教训程松,“你要是风评欠好,上峰能对你委以重任?学问再好有什么用?你不懂变通,若是与陛下奏对,还不得掉了脑袋?为人处世,你真得跟良儿多多学习。”

  程松嘴上胡乱应着,挽起袖子吊水洗手。

  程孜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你啊你,就是块榆木疙瘩,怎么敲打都不开窍。就你这样的,日后如何能继续重任?”

  “阿耶,孩儿福薄,高官厚禄照旧留给别人去享吧。”程松撩水洗了把脸。

  程孜叫他噎的够呛,“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说不得你了,是吧?!”

  倘若不是程孜整天念叨那套令人生厌的政界经,程松是很是想做官的。哪怕做一员小县的县令,也是代表一方黎民。若终日周旋在同寅之中,看上司眼色做事,还不如去街上摆摊卖字画。

  程松讷讷不语,眼神里却是流露出万分不耐。

  “舅父,舅母喊你们用饭。”罗良笑眯眯的从屋里出来。程孜收了声,脸色也悦目了些些。

  罗良借机攀上程松肩头,嬉皮笑脸的说:“表哥,舅父也是为了你好,你干嘛惹他生气。”

  程松扒拉开罗良的手,看都懒得看他,冷着脸进了屋。

  晚饭是冷淘。

  程林氏摆好碗筷,抬眼就见程孜板着脸,程松黑着脸,爷俩跟上辈子的对头似得,谁也不理谁。

  罗良在程松那儿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坐下用饭。

  程孜总是当着外甥的面教训儿子,程林氏心里腻味,嘴上又不能明说。按理说都是自家人,罗良又自小养在程家,应该十分亲近才是。可程林氏总是觉得罗良跟她差着一层。

  这孩子,心眼太多。

  程林氏瞅瞅闷声不吭的程松,忍不住为他说好话,“老爷,眼瞅着松儿就要进考场了,正是心里慌得没着没落的时候,您就少说两句吧。”

  程孜面色愈发阴沉,没好声气的斥道:“慌什么慌?要是现在就慌的乱了章法,那爽性别考了。”

  他对程林氏耍横,程松虽然不愿意。

  “阿娘您放心,我没事。”程松温声软语抚慰程林氏。程孜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程林氏的目光在程松和程孜之间来回转了转,悠悠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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