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
晨阳复始。
田胖子带人,牛车拉了十车灵米,另有舍不得给自己补身体的灵药,呼儿携友,招摇过市!
来道缙云府街道,田胖子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一人有此殊荣,整条街道都塞满了!
一主旁一子,其后三五奴仆,手抱玉盒,有的特别大,没有盒子装,甚至就那么抱在手里,也不怕灵气散溢!
再看自己,牛车过来,吸引了一大片目光,各人异样的盯着自己,其中另有一些熟人,似乎都在说土豹子,那有送灵米的……
田胖子朝四周欠美意思的笑笑,田小胖子愣着脑袋,憨憨的看着四周,多数工具,他也没见过啊。
徐同更是不堪,落在后边,举步惊心,这轮获得自己吗?只能看田兄的本事了,心里开始哀嚎了。
其他街!
“老弟,你听说了嘛……”
街边卖耙子的,拿木枝贱吸吸戳戳旁边摊位卖背篓的!
“听说什么?”卖草鞋的手里不停,头也不抬问道。
卖耙子的把头伸过来说:“戎马生涯、铁骨铮铮的缙云公,生了一个骄奢淫靡的儿子!”
“还好吧,缙云令郎不是随缙云公在营里吗?一家龙门猛将,怎么还能骄奢淫靡?”卖草鞋的觉得那是各人大惊小怪,以谣传讹!
抛头颅洒热血的,骄奢淫靡点怎么了,帝都那个世家不骄奢淫靡,奴仆伺候,另有那家的姜桔闺女,也上了沙场,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和男人厮混呢?
他还没听说过,卖耙子的更起劲了,“你不知道?这两天都传遍了,缙云府门前,排着队送珍宝呢,什么小儿胳膊粗的老参,蒲扇大的灵芝,床大的灵玉……巴巴的往里边送!”
“看到了吗?那位,就是那个犬马上,对,后边跟三奴仆,抱着大盒子的,肯定是往缙云府去!”卖耙子的小声指道。
“真的?”卖草鞋的惊讶道,也不编草鞋了!“快去看看去啊,快去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卖草鞋的老激动了,把草鞋一扔,拉着卖耙子的。
“啊……”
“别拉,别拉,衣服快拽扯了。”卖耙子的瘫坐在地上,拢了拢衣服,觉得他的反映似乎不切合自己炫耀的初衷啊!
“我看过了,要去你去,太远了,我给你看着草鞋!”卖耙子可不想去,去了是真眼馋,恨不得自己抢了去,要是自己真的忍不住抢了去,旁边的甲士还不把自己剁成肉末啊,照旧不去的好。
“也是,横竖你去过了,你给我看着摊儿,可别偷薅我草绳,我去看看就回来!”卖草鞋的嘱咐道。
“瞧你那样,还薅你草绳,赶忙去吧,去晚了得排着队看。”卖耙子的埋头绑耙子,体现完全没有意思。
“我去看看就回来!”卖草鞋的飞驰出去。
卖耙子仰着脖子看远去的身影,立马从他那儿薅了两根草绳,绑自己手里的耙子,哎,真香!
再来一根应该看不出来!
再来一根……
……
“昨日,缙云府造访者络绎不停,上到三公之列,下到富家绅豪,排着队的……”
“今日更是不遑多让,而且今日,许多几何都是带着珍药奇材,下官原本想进去一探究竟,结果因为身无长物,而被拒之门外。”
“下官厥后探询道……”
“南正大人,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下官想问,黑帝真的有说犒赏……”
一身袍饰枭鸟,尖嘴的官员拘谨的站在南正面前,小心翼翼的汇报自己最近下察民情的‘心得’!
尤其是缙云贵寓事!
那叫一个热闹,尖嘴官员都不用添柴加火,缙云府是自己把自己放到火上烤。
“慎言!”南正坐在案几前,阻止继续说下去,寒着脸消化着尖嘴下官的消息。
“为何昨日不说?”南正质问道,久居上位的气运,直接压迫向鸟官。
“昨日……下官想着,造访之事乃是、乃是常情,今日才发现,其中缘由,并非如此,赶忙前来告诉大人。”鸟官马上觉得自己头上冒汗。
“嗯!”南正不咸不淡哼道,没有继续责问,这就是听了进去,暂且信了此由。
南正自己司礼仪、重祭祀,兢兢业业,未曾逾越半分,王朝庆典、祭祀也是合规合矩,天下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没想到,这等逾越,不,破坏祖制的事,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
还冒充帝王之口!
他缙云以为自己是谁?
“武夫!”南正越想越气,断然是不把帝王、不把祖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放肆收敛钱财!
缙云真是让自己失礼,南正一拍案几,扫了眼前的金铜之物,此等人物,以前以为他可比肩王雄,现在让人口沫唾弃。
“区区武夫岂知:礼以立,制以平,祭先祖,祀天地!帝王欲离开天地两界是对的,修者不行控,修者不行控啊,唯有礼制束人。”
“南正大人言真,世人多愚妄,唯有礼制束缚,方可利王朝。”
“老夫已知晓!”南正黑着脸,真冷哼道。“明日就是早朝,少不得,吾明日就去参他一本!”
活这么大了,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把祖制放在眼里了!
不守规则!
如果帝王真开口改制,那也得群臣庭议,南北正颔首,拿出章程,三官五庙的去改,最后让人说不出什么,那才行!
这叫什么,莫非帝王对祖制不满?
差池,自己未曾驳逆过此类,自己并非迂腐之人,帝王也未曾说过这般话语。定是那缙云借助司兵之机,体现自己孩儿……
“去,通知交好官员,明日看老夫眼色行事,再通知祝由,到时候烧片龟甲送来!”王朝也是有派系的,文武之争,阴阳互损方能生生不息,不行能静立两端,天道另有阴晴圆缺。
“是!”鸟官低首应道。
“再派人盯着缙云府,最好是弄清楚,送礼者谁,何物,几何也!”
“懂,下官已经派人盯着了,这就换成常服,亲自去盯着。”鸟官机敏的很。
“通常入门的,都一清二楚。”
“嗯……”南正摸着胡髯,这倒是满意。
这一切,和百民无关,百民看了个热闹。
卖草鞋的过足了眼瘾回去。
“你肯定薅我草绳了!”卖草鞋的看着自己消瘦了一圈的草绳捆。
“凑不要脸的!”
“我怎么可能薅你草绳,谁没有似的!”卖耙子的打死也不认可,怎么可能认可。
“你就是薅我草绳了,”卖草鞋的嘟囔着坐下来,重新打结编草鞋。
“嘿嘿!”卖耙子偷笑,可能良心过不去。
“给你!”扔了一把自己的草绳给卖草鞋的。
“不要,没我的好!”卖草鞋的还回去,嘴里絮絮叨叨,“你还说没有……”
“嘿嘿!”卖耙子的傻笑:“你的草绳好!”
“那你可说!”
“草鞋,结实的草鞋!”
“耙子,结实的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