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者

　　老者把他们几个领进屋，开始给他们张罗茶水。

　　余宸陌看出来老者是一个十分考究的人。红色茶盘里，放着八只陶瓷的杯子，薄壁玻璃罐中，盛放着半罐细茶。木质家具虽然显得陈旧，但是扫除得十分洁净；一幅泼墨的中堂，书香味四溢，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正是望江亭处看落雁山的景色，旁边瘦金体写着一竖行小字——秋枫落雁图。下面落款是归鼋老人。

　　老人把茶盘放在桌上，用滚烫的开水把瓷杯淋了一圈，然后用勺子从玻璃罐中把茶叶舀出来放进热气未散的杯子里，最后徐徐倒入开水，茶叶一下子漂浮起来。

　　两个女生说不品茗，只要白开水，老者说：“我这茶可不比其他地方的茶，这都是岛上唯一的两株茶树上摘的，味道很特殊，尝尝吧。”然后，他又同时倒了两杯白开水。

　　余宸陌端着杯子，看着一根根竖在杯子里的茶叶，感应特别神奇。凑近闻闻，一丝生涩的香味入鼻，逐渐变得浓郁，渗入肺中就感受雨后林间的那种微湿的气息，眼前浮现的是老树抽嫩芽的画面。

　　“爷爷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呀？娄茵茵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快十年了，我退休就到这里来了。”

　　“平时都是您一小我私家吗？”余宸陌的好奇心又犯了。

　　“平时都是一小我私家，但我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我镇上另有屋子，子女都不在身边，就剩我这个孤寡老人喽”老者说完咧开了他那还没有脱落牙齿的嘴。

　　“你们都是黄柳中学的学生吧？”老者盯着骆梦生的校服说道。

　　“哈哈，曾经都是，现在都高中了，今天天气好，结伴而行上来散心的。”余宸陌和柳湘湘基本异口同声回覆。

　　“唉，这另有一个不是高中的啊！”娄茵茵说得很高声，似乎在为自己年龄小而感应骄傲。

　　老者笑着又问:“哦，那你们几个在下溪中学喽？”说着他看向几个男生。最后目光落在柳湘湘身上。

　　“是的。”柳湘湘接着说，“所以也只有清明放假能回来玩一下，高中一点都没有初中时候好玩呀。”

　　“下溪，那你们现在的校长应该是柳含卿吧？”

　　听到这，柳湘湘满脸惊讶地看着老者。于是她追问:“您还认识我们校长呢？”

　　“哈哈，我岂止认识他，我基本就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和他算是老朋友了！我当初在黄柳中学总务处上班的时候，他才刚加入事情，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呢。现在我真是老啦，柳含卿都当了校长了。呵呵，是的，他应应当校长了，早就应当的……”老人说着，眼神不动了，就感受他正盯着柳含卿一般。

　　“真的吗，其实柳校长就是我……”

　　“其实柳校长就是我们最……尊敬的人啦，他对我们真的是眷注备至……他可是个好领导。”余宸陌赶忙抢过柳湘湘的话头，没有让柳湘湘袒露她和柳含卿的关系。余宸陌看了柳湘湘一眼，柳湘湘突然想起父亲交接的不要让同学知道他们俩的父女关系，心中一阵谢谢余宸陌。

　　余宸陌其实有更深条理的考虑，他畏惧万一老者知道柳湘湘和柳含卿的关系后，会聊到陈年往事，从而带出钟蕙兰。因为这里面一切都还不明确，有些工具还不能让柳湘湘知道。柳含卿之前的含糊其辞，一定隐含了什么，可是是什么呢？

　　老人找出了去年的冬枣来招待这群孩子。人老了，其实都市陷入一种矛盾，太过热闹他们会觉得嘈杂不安，但是长时间没人嘈杂，他们又会觉得孑立。余宸陌他们有说有笑和老人聊天，让他感应很惬意。

　　“去别处走走吧。”余宸陌提议。因为他实在不希望老者再聊更多关于柳含卿的事情，有些事情，他觉得是未便让太多人知道的。

　　慧子妈妈钟蕙兰，把慧子和柳含卿联系起来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瓜葛，余宸陌必须要去搞明白，但是，无关的人也不能知道太多。慧子这个小女生，身上到底有几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离别老人的时候，余宸陌是最后离开的。

　　“我还会再上来造访您的。”余宸陌握着老者的手。

　　“接待你下次再来，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