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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1章 平江(1)沈壁在铜川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1962 2019-04-20 23:56:33

  淮水。铜川。定远营。

  木栅边上的尖刺还残留着未清洗的血渍,红旗义军开始准备着下一次的防守事情,有的在收集地上剩下的武器,取下死去士兵的铠甲。他们物资短缺,但仍有四周居民救济,通过绿林好汉送来衣食干粮,情势还算理想。

  军营一共三围,里边最后一围由石垒筑成,正中的石垒被投射的大石打破了一个洞。有个布衣青年坐在石垒上包扎伤口,不时注视着劈面河岸的消息,深怕袁府戎马突然杀回来。他咬着碎布的一端,左右一扯,总算把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好了。

  “沈兄弟,伤怎么样?”四十出头的一个布衣男人持刀走来,身上斜扣着的皮革挂着几个袋子,腰间皮腰带扣着囊袋,一看即是个走江湖的。他是宁家的外姓信使,叫甄应。

  青年道:“还行,只是左营死了许多几何人,也不知怎么向上面交接。”他束在头顶的头发有些松垮,穿着随意,看起来也不像义军。他半年前请命赴淮水援助义军,至今未能真正融入军中,只是比起从前的囚首垢面,现在看着比力整洁成熟而已。他正是英武堂的大门生,叫沈壁,也是怀玥原身自小恋慕的工具。

  甄应道:“左营牺牲壮烈,这不是你的错。听东边的兄弟说,军中有人为了点钱把咱们卖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壁淡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要是有钱,一样能买了他们的人。单靠正义,这场仗打得亏损。”

  “已经不错了……你跑别人家里打家劫舍,就不应盼着毫发无损。”甄应说着,把手中还热乎的大饼撕了一半给沈壁。“话糙理不糙啊,咱们的地方是被人抢了,要没这个能耐抢回来,那就是咱们没本事了。鸠占鹊巢,可听过什么人可怜那鹊吗?要是这鹊把窝给占回来,鸤鸠又得吧啦鹊占鸠巢啦!”

  沈壁听到最后,噗嗤一笑:“歪理!”

  甄应摆了摆手:“真理,都是真理!这是那什么……因果自然!”说到最后,另有一丝自豪地兀自赞同。

  沈壁瞥了他一眼:“你醉了。”

  甄应摇头:“三晚没喝酒,我醒着。”

  沈壁在他肩上搭了把手:“酒劲很强,一会儿我给你醒醒。”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一个手臂系着红领巾的少年跑来通报:“刘副将捎信前来,说午时会杀进袁府后营,让众兄弟设法断了袁军的后路。”

  闻言,沈壁与甄应都打起了精神。沈壁问:“刘副将从哪里来?”

  少年摇头道:“不知,信上未说。”

  袁军驻守亳州,但亳州戎马都驻扎在城外应付他们,想来不知背后已经起火。沈壁对甄应说道:“八成是攻陷亳州了。麻烦甄兄去问问,咱们的戎马还剩几多?”

  甄应却问:“你计划怎么断他们后路?”

  沈壁望向亳州的偏向,心想亳州之南大多是洼地,不适合安营扎寨,除了西淝河口的矮丘,都是难以行军之地。照此推测,袁军若从后方遇袭,必选宽路退守至铜川。他拿定主意,付托众人多拿绳索和倒刺,备好弓弩和武器,一起到榉树林里汇合。

  巳时。红旗军已在西淝河口二十里外一路设伏,将渔网的麻纤捆在两边树上。四周的农民拿了铁杵和其他耕地家伙守在林中,蛰伏待机。

  眼看快要午时,甄应在树林里问沈壁:“你觉得刘副使是自己来的吗?”

  沈壁肃然地盯着林外消息,一边搪塞道:“你觉得呢?”

  甄应啧啧两声:“难说。”蕖仙门的势力都在颍州,可刘博通刘副使是门主韩三通的主力部下。论领兵,刘博通一小我私家前来也是绰绰有余。

  他们等了一会儿,眼见午时刚过,前方便响起军号声。沈壁付托众人做好准备,纷歧会儿便听见戎马朝这里赶来。沈壁爬到树顶,见前面都是袁军戎马,后面紧随而来的红旗军杀到一半,突然放缓追击。

  袁军踏入榉树林半道,两侧树林里便丢出了许多鞭炮。噼啪声中,战马受惊,一个个士兵跌落马下,雄师阵容开始变得杂乱不堪。

  半空突然响起一记冲天炮后,甄应领着众人冲出了榉树林。袁军被两面夹击,溃不成军,首将挥着军刀引众人杀出重围,刚奔开两里,却见前方有个布衣青年站在马道中央。首将一边挥刀,一边喊道:“闪开——!”

  沈壁无视那首将的呐喊,只待他一靠近,蓦地一跃,右臂发劲,重重一拳打在了首将胸前。马鸣长啸,却见首将从马上飞落,将后头驾马奔来的将领一并带下。

  那首将捂着胸口起身骂道:“斗胆汉贼,尔敢攻击朝廷命官!”

  沈壁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现在问这个是不是迟了?”

  那首将还想说话,手刚扬起,却见冷光闪过。一匹快马自他身旁疾驰,那首将的脑袋便咕噜噜地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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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东郊。银杏林。

  扬州东南处都是银杏林,靠近江都官道边上的那片林子却比力寂静,险些没什么人居住。园林疏弃,后方有座老宅,隔着白墙也能看见探出墙头梅花树。这老宅没有名字,墙面上都是攀藤的绿植,门面却打理得很是洁净。

  这即是柴君岚在扬州的一处宅子,叫梅园。

  两进四合院落,并不算大,却门可罗雀,前前后后没什么仆役,只有一个婆子慢吞吞地在前院清扫落叶。怀玥闲来无事,在院中绕了一圈,发现除了后厨房和自己住的客房,其他房间都上了锁。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正院里种了许多梅花,疏花香冷,各有春秋。星星点点的粉黛傲雪,被斜阳照得有些暖意,可梅园里却显得十分寥寂。

  柴君岚回来时,已是黄昏。他孤身一人进来,不急不缓地从正厅一路走进庭院。梅花树下都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河卵石,只有十字小道是青石地板。夜色渐深,星月渐浓,庭院里黯然无光,柴君岚连自己的靴子也看不太清。

  夜色里,他看见客房的门敞开着,有谁穿着一身暖橘霓裳坐在门边睡着了。他静静地看着,直到婆子前来点亮庭院灯火,一盏又一盏,由远到近,将他们之间的石阶和青石地板都照得通亮。柴君岚伸手按在面具上,暖光下的笑脸面具显得十分讥笑。

  怀玥闻见后厨房飘来的香味,总算醒了,模糊间看见劈面站着一小我私家影,吓得直接后仰一倒,幸亏两只手撑着地面,还不至于四仰八叉。怀玥幽怨地一瞥:“九爷,您下回泛起就不能正常点吗?我还以为……”撞鬼啦!

  柴君岚语气带着笑意,指着前门道:“我可是从正门进来的。”

  怀玥爬起身来又是打哈欠,又是伸懒腰,看见手中的铁扇,骤然想起一事。左顾右望,不见其人,只得问道:“荆九呢?”

  柴君岚看向她手中的铁扇:“你在等他?”

  怀玥耸了耸肩,若说是等,也不全然。她与荆九不熟,但她确实盼着荆九到梅园来。不为此外,只因荆九在这里说得上话,玄字卫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把工具押在我手里了,他说他会来的。”

  柴君岚慢慢走去碰铁扇的边缘,不想怀玥快速抽离,直接塞怀里去了。他收回手道:“荆九有事要办,可能要过几天才来,你替他收好吧。”

梓桐尧

这章开始,故事线有点变换了。只是事情忙,慢更哈,各人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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