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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20章 海棠苑(6)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2164 2019-04-13 16:38:40

  叶洋越看越急,此时见怀玥又从另一具尸首身上拔了匕首,用两把匕首撑开伤口,陷入刀子。哧溜一声,明知是水,众人却觉得她在杀一个活人。这两刀把尸首心口撑得更开,将其心脏直接展露出来。

  怀玥道:“好了,各人自己看吧,我去外边洗个手。”她本意只为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于是选了个直接了当的要领泛起出来。

  白袍使随众人凑前去看,见那本是两瓣的心脏已经碎成了十几块。尸体早泡肿了,不会血肉模糊,但见到蛆虫在泡肿的心脏碎块间爬来爬去照旧恶心至极。白袍使退到柴君岚身侧道:“少主,此人心脏俱碎,体外无伤,像是被人隔空震碎了心脏。武林中有此内力者为数不多,此事却像是冲着少主而来。”

  柴君岚淡漠地摇了摇头,抬手示意打住。他既然要回中原,自然想过其中利害关系。

  此事还得从当年的‘青龙君’说起。

  这位青龙君便有一手叫惊龙掌的功夫,练的即是这种隔山打牛的掌法,能运劲将人体内的脏腑震碎。柴君岚被武林正派驱逐时,这位青龙君收留了他,可他留了两个月后,便与其分道扬镳了。话虽如此,世人却只道他们是一丘之貉,青龙君会这掌法,柴君岚一定也会。四位白袍使当年不在柴君岚身侧,便也不知柴君岚到底会不会这套掌法。

  果不其然,武当与英武堂两派看了那震碎的心脏,纷纷将视线移到了柴君岚身上。武当的叶洋比季松岩年长些,却年少气盛,激动得紧,当下拔剑指向柴君岚道:“这下真相明白了!”

  四位白袍使挡在柴君岚身前,已准备动手,外头却传来打架的声响,陪同着几声落水声响。有人喊道:“抓住她!别让她跑啦!”剑刃碰击的声响越发频繁,有个英武堂门生跑进院子里来,一边喊道:“师哥,怀玥跑啦!”温长言与孙吴一同追出去,一边付托其他门生:“抓住她!一定要抓住!”

  一时间,英武堂的人都在外头捉怀玥;武当的人都在院子里拦截柴君岚。

  柴君岚让四位白袍使退下,对薛修拱手道:“薛道长也是武林北斗之一,事情对错,想必心中已有定论。柴某不愿多作辩解,但武当若是想因此为难柴某,那休怪柴某不讲情面。”说完,便领着四位白袍使往屋里去。

  叶洋本就激动,哪里管得这么多,一心觉得凶手找到了,吆喝一声,便持剑刺向柴君岚。剑尖离得柴君岚后背另有一臂之遥,却见白影一闪,白袍使突然疾步过来挡了。空手对白刃,一攻一守,不外三招,白袍使突然转守为攻,一手扣住叶洋腕口,一只手扣住了叶洋的剑。

  薛修两步迫近,长剑刺来,未等招数变老,斜撩上刺,可又怕伤及叶洋,立即倒转剑柄,转为右首进攻。白袍使不敢徒手去接薛修的剑,只得松了手,叶洋那把剑便掉在了地上。薛修还不停下,伸了一只手将叶洋往后推了一把,自己提剑一击。

  柴君岚刚要过影壁,突然停下捏了剑指聚气,转头朝叶洋脚边运劲一送,只听见砰一声响,叶洋脚边凭空戳出了一个泥窟窿。薛修要护着叶洋,拉着他一并退了几步,瞬间与白袍使拉开了一段距离。柴君岚沉声道:“柴某说了,海棠苑不留外客。若无其他要事,便将这些不相干的人丢出去!列位道长请便。”

  两位白袍使留在影壁前不远,看着他们跨出了海棠苑的大门。

  叶洋收起长剑,仍旧愤愤不平,“师父,我们就这么放过那魔头?”

  薛修道:“切莫意气用事,我看柴君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我们守在外面,等少林嵩山两派到了再说。”

  张风友捻须笑道:“等就等吧,里头臭气冲天的,你以为他好受吗?不外怀女人就更欠好受啦!”

  只见怀玥突然踩着一人肩头腾空跃起,张臂甩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犹如一缕绵长的白烟四散开来,沉淀下来,把靠近的几个英武堂门生弄得满脸发白,十分狼狈。

  张风友小声问季松岩道:“听说她拜了医圣为师,她的师娘照旧五罗刹花容谢?”

  季松岩回过神来,点了颔首示应。

  张风友喟叹一声:“可惜了了,越走越偏啊。”

  他们下山以前,青玄子提及怀玥的医术不错,身上也没有魔教中人的那种邪气,希望他们能助小女人返回正道。现在看来,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一个正派不接纳,魔教不敢收的小女人,他们武当如何能帮?

  这时,却听见叶洋急道:“师父,你瞧,他们是不是中毒了?”

  英武堂几个门生的行动变得有些僵硬,有的跪在地上,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有的喘着气,一副快死了的模样。季松岩上前替就近倒地的一个英武堂门生切脉,虽觉得脉象杂乱,却也把不出是什么问题。他抬头随意扫了一眼,发现不远跪着的半张脸没沾上白色粉末,而那半张脸暗沉偏红,唇色发紫,显然是中了毒。

  薛修让叶洋与张风友拿了件衣服撕成两半,包着双手把中毒的人都拖到一边去了。薛修处置惩罚好了,想起季松岩适才碰了那些人,转头正想问他身子是否有恙,却已了然。季松岩脸上未有变化,脖子上却爬满了暗沉的红斑。

  季松岩微微蹙眉,似在隐忍不适,深呼了口气,对薛修道:“没事,还受得住。”

  “啊——!你他妈竟然下毒!老花-根肏的贱-人,你他妈流脓溃烂,烂——!”孙吴适才离怀玥最近,中毒最深,此时痛得一直哭喊着,一口污秽至极的话从他嘴里喊出来竟显得十分壮烈。其他门生见状,也不敢再靠近怀玥,只得退到温长言身后。

  怀玥稍有松懈,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笑道:“孙贼你要敢再骂一个字,烂的就是你那张臭嘴了!想杀我,你还嫩了点儿!”

  其余英武堂门生问温长言道:“我们要怎么办?孙师哥也中毒了。”

  温长言脸色阴沉,让他们先把孙吴抬到身后树下,隔着几步看了眼孙吴身上的毒斑,一便抚慰众人道:“不怕,待她体力耗尽,直接结果了她。看天色,他们也快到了。”说完,便听见一声嗤笑。他循声看去,只看见马车前衣衫简陋的车夫,此时慵懒地靠着车壁,以草帽盖着半张脸,似在憩息。

  他压低了嗓门:“你笑什么?”

  车夫依旧躺着,连草帽都没拿起来,“我笑我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温长言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如今连个车夫也敢对他不敬,正好撞他板上了。“就你一个车夫也敢出言不逊!”上前要将车夫拉下马来。他抓住车夫的衣襟,一把揪起来,却发现那车夫纹丝不动,再使了把劲儿,反倒扯到了伤口。他不敢再运劲,却也发现了车夫的差池劲,“你到底是谁?”

  车夫嘴角挑起一抹悦目的弧度,“你不是看出来我是个车夫吗?”将草帽取下,露出一副苦大仇深,厌世恶俗的脸孔,正是东门嵩。

  东门嵩这是第二次踏入中原,先前并未与武林中人有所交集,温长言自然也不认得他。

  温长言心道:“这魔头的一个车夫就这般厉害,这回怕是有备而来。我还留在此处,待嵩山和少林两派到时,也不知讨不讨得了好。”他又问:“那你刚刚笑什么?”

  东门嵩轻笑着从马车上跃下,“左右得把你们赶走,告诉你也无妨——你等的援兵都没法到了。”

  温长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把他们怎么了?”

  东门嵩嗤笑一声,不屑道:“即是你们一同前来,我们桃花门又有何惧?不外你们要真想把这种烂账算到我们身上,我们也不差那么两三个。”牵好马绳,把马车带到了大门口,被一位白袍使请了进去,可刚刚一会儿,又去而复返,抓起在为季松岩解毒的怀玥,硬拽着把人带往海棠苑内。

  温长言原本质疑东门嵩的真实身份,可此时见怀玥被他带走,便喊道:“等等,不能走!先把解药交出来!”

  东门嵩抢先一步,一胳膊往他胸前一推,把人推出了几步:“要解药,找钱同茂来取!”当年在渡口的黑衣人纵火烧了整个客店,连着几家人都遭殃。他对怀玥不甚关切,却对这种滥杀无辜之举十分痛恨。

  温长言闻言,一脸惊恐:“你到底是谁?”

  东门嵩却笑:“车夫而已,不足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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