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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8章 百草谷(3)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596 2019-03-22 23:58:19

  季松岩道:“当日在客邸留宿,有人将折纸系在镖上打进我师兄房中,那折纸上画了简略的入山草图。至于那人,我们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怀玥接过他手中的折纸,乍一看还以为是乳白丝棉,但仔细看了才发现是蚕茧纸。她打开一看,见上面真画了一副简陋的入山舆图,但让她更为惊奇的是这人的手笔与当年柴君岚给怀钰的那一张极为相似。

  怀玥又问:“季令郎可否见告青玄子前辈是何人所伤?”

  季松岩道:“魔教,花容谢。”

  怀玥与齐拂之面面相觑,皆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他们早知道这些人会来百草谷,但并未联想到武当来百草谷是这么一回事。那黑暗人看似意欲相助,但现在看来多数是战略而已。

  啪——

  一记鞭声突然响彻长空,惊了林鸟和马驹,陪同着嘹亮的一声长笑回荡在谷中久久不散。

  季松岩蹙眉扫了四周一眼,拔剑返回队伍掩护青玄子。

  齐拂之挑眉,“你说老头儿会不会就这样缩在里头不出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师父又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怀玥对自己人极为护短,不容别人说她师父和兄长的半点不是,可她也晓得花容谢是师父以前的姘头,所以很难说的准。“我去找师父,你在外头看着吧。”

  怀玥上坡去敲门,齐延公这才给木门开了个缝儿,只露出一只眼睛窥探外头。

  齐延公付托道:“你让武当的人赶忙走,为师得避一避。”

  “师父,你不救人也就而已,花容谢来要是把我和拂之哥哥杀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她不伤孩子,更不会伤拂之。”齐延公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看似有些着急了。“她只会伤我!你让武当的人赶忙走,百草谷没这么多地儿给他们立坟头!”说完,又将门给关上。

  啪——

  又是一声鞭响。

  怀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际,一时间无法将花容谢的笑声与这万里晴空联系在一起。听闻花容谢三声鞭响示警,这是第二声,代表花容谢已在四周。

  她提着衣摆跑向武当门生那首,将老师父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一遍,“……如今师父有难,无暇两全,列位道长照旧请回吧。”

  其一羽士气道:“那怎么行,现在回武当也要十天半个月,师伯的伤延误不得。”

  怀玥眉眼一挑,还没见过求医这么放肆的,爽性向着谷口一摆手,“请吧!”

  那羽士还想说话,却被季松岩打断,“女人,我师叔也是体贴则乱,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只是我青玄子师叔的伤势已拖延多日,还望女人再通报一声。”

  老师父都自身难保了,还通报个屁?怀玥心里想着,一边走到二轮车旁去察看青玄子的伤势。

  齐拂之也跟过来看,见那车上躺着的人已是容貌扭曲,满面苍白带紫斑,手腕至臂膀都是紫青斑块,手臂包扎的地方溢出血来,还带着股腥臭。“哎哟,这是什么面相?”见怀玥正给人切脉,便又凑已往问:“怎么样?”

  细软似无,至数不明。怀玥怕错了,纵法再诊一回,却照旧一样,终于明白他们为何要千里迢迢把人送来,而不送回武当。青玄子重伤,只需调养个把月,但他身上的毒难解,此时也侵入了五脏六腑。她看向武当众人,“你们是不是给他吃了治蛇毒的药啊?”

  其一羽士只当她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少女,指着青玄子手臂上的伤说:“是啊,因为他中的是蛇毒啊。”

  怀玥也不恼,两指于青玄子肩头至脖子按压了几下,“下毒的人很厉害,蛇毒只是引子,你不治蛇毒,那他必死,你若治了,与另一味药加在一起,便成了另一种毒。”

  啪——

  “哈哈哈哈,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

  声音渐近,众人防守时,忽见一道紫色的身影急闪而过。怀玥静静地站着不动,直到肩头一沉,她才转头看了一眼,见雪白的一只手放在了她肩头。

  “花容谢!”武当门生拔出剑来准备迎战,可见怀玥与齐拂之都没什么惧意,心中难免起疑。

  那被称作花容谢的女子一身暗紫绣燕交领襦裙,手缠腕带,脸上未施胭脂,但面容依旧姣好亮丽,徐娘半老之势,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攀比。她手里还握着卷好的长鞭,握柄上的金漆燕子尤其吸睛。她正是魔教十二罗刹之一。

  武当门生刚要说话,却听见齐拂之笑嘻嘻道:“哎哟,这不是我漂亮的老母亲么?”

  花容谢没搭理齐拂之的话,只将怀玥胳膊一拉,让她面向自己。“小丫头,你是谁?齐延公是你什么人?”她声音嘹亮,有股不容抗拒的架势,盯着你也像能捥出一块肉来。

  怀玥看她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也怕她就这样掐断了自己的肋骨,赶忙卖乖道:“您是我师娘吗?”

  “哼,谁是你师娘?我问你,你姓什么?”花容谢倒不是心眼多,就是瞧这小女人的模样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老实说了,否则我便要你一辈子做个废人!”一只手拦在身后,不让齐拂之靠近。

  怀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照旧得来,刚要说话,却听见老师父喊停手。

  “花容谢,你先放开我徒儿!”

  齐拂之趁势将怀玥一把拉了过来,侧身盖住了花容谢,一边笑着说:“小玥玥你看,新鲜事呢,老头儿为了你竟然会出来见她。”也不知这话是明着挑事,照旧纯粹玩笑,但却是真的把花容谢给激怒了。

  花容谢鞭子甩出去时,齐延公进马夹住鞭身前段,一折消了力道和偏向,鞭子也就轻轻地扫过了齐拂之的臀部。

  齐拂之缩了下臀部,眯眼往后看了一下,转头对着被护在身前的小女人说:“你看,老夫老妻还要点情趣,一不小心还得牺牲亲儿子,小玥玥以后不行这样。”苦口婆心的劝慰听起来哪里都怪,让怀玥听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花容谢抽回鞭子骂道:“齐延公,你还敢动手!我问你,这孽种是谁的?”

  齐延公已往拉着花容谢的胳膊,“别别别,我没动手,就是拦着点,算我错啊,算我错。”

  怀玥看师父今天整小我私家都纷歧样了,平时穿的衣裳都很朴素随意,今日却特意把胡子整理好,梳洗妆扮了一番。现在一看另有一派宗师的样子,就是有点贼精贼精的老宗师模样。她心想,师父你怎么妆扮都不像个好人,随机转身看了眼身侧的齐拂之,啊,有其父必有其子,就是儿子的路走岔了点,成了气质流氓。

  这时,齐延公向怀玥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见见你师娘。”

  怀玥灵巧地已往唤了一声,齐延公才认认真真地解释:“师妹啊,这丫头跟了我快半年了,是个学医的好质料。我呢……”

  花容谢狠狠地瞪着他,“少给我狡辩,若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在谷中养了一个私生女儿,我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我就问你,这孽种到底是谁的?”

  怀玥听得整小我私家都不大顺意,但也从中听明白了一点——花容谢今日会泛起在百草谷中,也与武当一样是受他人引导。她已往抱着老师父的胳膊,硬是挤出两滴泪水来:“师父,您不是说师娘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吗?我看她不像!”待花容谢要开口骂人时,她微扬着下巴又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姓怀,叫怀玥,才不是谁的私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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