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照常升起,凤西岳上一队人马走了下来,停在山前分成两队。
原来是刘寇和王长安等人,昨日商定好事情之后,各自部署,今早前来送行。
看着山前风物精神奋起的刘寇脸色郑重的抱拳道:““王兄此次前去务必小心,望王兄早日功成归来,到时共赏营救之事。”
“借刘兄吉言,希望这路上一切随愿吧……”
看了看天上东升的太阳王长安接着说道:“时辰不早了刘兄回去吧,否则等下太阳升起了,怕是这天气欠好受。”
“那好,王兄一路顺风……大牛路上好好掩护王兄,不要延长了王兄的事,听到没有?”
一旁悠哉气闲的熊大牛笑道:“大当家放心,老牛一定会将王令郎平平安安带出去,健康健康的带回来,绝不少一根毫毛。”
刘寇也笑道:“哈哈,好,记着这句话,否则回来拿你是问……王兄,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保重”
王长安上前一步拱手道:“告辞。”
刘寇离去后,王长安等人开始向王家村偏向行去,六人六马,正是刘寇派的熊大牛四人,和王长安以及老人王福寿。
路上林木森森,鸟雀闻鸣,看着眼前风物,王长安也不说话,和王福寿两人缓慢骑着落在后面。
这次下山王长安明面上是来打探消息,其实他自己明白这是他唯一一次有时机挣脱这群山贼。
虽然并不是一走了之,他的妹妹另有王宝等人还留在山上,他走了,这些人怕是下场不会太好。
希望陆家可靠吧,否则照旧逃不了这凤西岳的,王长放心事重重,更无心眼前风物,但熊大牛等人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你就是王令郎吗?那个文曲星下凡的长安令郎?”
追随熊大牛一起来的三个山贼里一个看起来比王长安还要小少年好奇的转头道,露出小虎牙,看起来十分稚嫩天真,一双清澈的眼睛充满好奇和一丝激动。
“哈哈,小七,大牛哥没有骗你吧,说让你来掩护这个书呆子就来了,嘿嘿,我就搞不懂这书呆子有啥好的,看起来也就比你大牛哥长的白皙一点,你大牛哥不也是念书人嘛”一骑当前的熊大牛也转头大笑道,惊起片片林中鸟雀,可见声音响亮。
让一路上缄默沉静的几人,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其他两人也纷纷打趣,少年脸色一下越发红了不少,但一双眼睛始终盯着掉在后面的王长安。
王长放心中轻叹一声,这世道到底怎么了,离这么个少年都上山当了贼寇,脸色色却保持微笑:“文曲星不敢当,我简直叫王长安,不知小兄弟有何见教?”
少年似乎获得了确认也顾不得欠美意思,神情兴奋的大叫道:“真的?哈哈,想不到我小七有一天也能见到文曲星活人,小七以后运气一定会很好的……”惹得身边的山贼一阵摇头,似乎觉得丢不起这小我私家。
王长安看着少年兴奋的模样,心中也是难明,只知道他第一次看见原来世界上另有这么清澈的眼神,对了,想起来了这种眼神很久以前他也有过。
希望,眼神里充满了活力和希望,这个少年的心依然是热的,这也是王长安忍不住回覆这少年的原因,他现在要做的事也需要希望。
少年神情更是浓烈,纵马来到后面,围着王长安上下审察,时不时在看看自己,越看越眼神越明亮,到最后却像没了劲一般,失魂落魄。
王长安目中闪过一丝惊奇,徐徐笑道:“你叫小七?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为何让你一会兴奋一会落寞?”
少年低着头,神情落寞低声细语着:“以前爹娘都说文曲星下凡会给人们带来好运,我总是想看看文曲星下凡的人长什么样,和我有有什么区别,我也想给爹娘带来好运,可为什么他们照旧死了,不是说会带来好运的吗?”
王长安本想继续开口询问的,此时却再也开不了口,微张着半口,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失,眼神飘忽不定。
眼神一直放在少年身上的中年山贼见此欠美意思的笑道:“王令郎见笑了,小七这孩子是我带上山的,唉他家……”话还未说完,就连连摇头转转身去,熊大牛等人更是纵马在前,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王长安却知道这期间怕是有不少曲折,但应该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否则少年也不会神情如此落寞,这中年山贼也不会缄默不语。
山路越来越好走,离王家村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了,一路上王长安和少年攀谈,知道了那个一直关注着少年的中年山贼叫胡海欢,山寨里一般都叫他老胡,是他捡回少年的,也知道少年为何突然闷闷不乐。
小七今年还未满十六岁,家原住在淮南,王长安知道那里是个好地方,风物宜人,但十几年前一场水灾,让淮河两岸的黎民流离失所,几十万人口无家可归,朝廷的赈济被怙恃官府层层聚敛,灾民们基础无法存活,小七家也是其中不幸的一份子……
看着门路越走越阔,身旁的少年神情也好了起来,似乎望了适才伤心的事,脸上洋溢着笑容,指着前方远远望去一片炊烟袅袅高声说道:“王年老,你看前方应该就是王家村了吧。”
路上王长安和少年聊的很合得来,让小七称他王年老就行了,让少年很是兴奋一会,直呼文曲星是我年老,这下我的运气得多好,让众人都一阵哑然失笑直摇头,小七却不以为意,撅着嘴似乎再说你们都不懂,我反面你们一般见识。
王长安却知道这是少年深藏心中的希望,对那已经徐徐影象模糊的亲人的希望,少年不想忘记自己的亲人,谁又能阻止的了一个孩子对家人的情感?
跟在王长安身后的老仆王福寿也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很有好感,笑呵呵的道:“不错,少爷前面就是王家村了,当年我还和老爷一起来过不少次呢,没想到再临故地已经是十年厥后,同龄人都老了哦。”
王长安笑道:“那好,大牛兄弟那我们加速点速度吧!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遇上午饭”
熊大牛看到前方炊烟袅袅,也一扫路上的沉闷,本想好好和王长安拌拌嘴,找点乐子,究竟在山寨里都是些粗老汉,没什么文化,让熊大牛很是憋得慌,好不容易有个大才子可以和他唠叨,却没想到一路上王长安和小七倒是聊的甚是开心,让他无法插进去,所以又自闭了。
熊大牛一骑当前转头乐呵呵笑道:“那好,各人伙麻利点,另有老胡管管这小子,一路上不让人省心,叽叽喳喳个不停,老牛的耳朵都起茧了。”
小七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又没让你听,还不是你自己偷偷摸摸竖着耳朵想偷听。”
“你你,你看这小子还学会顶嘴了,老胡看来这次真不应该带这小犊子出来,亏大发了。”
“哈哈,大牛你也别和小孩子一样,再说小七说的也没有错啊,这一路上不知道谁装模作样却竖着一张大耳朵不知道干什么,是不是啊老白。”
老白叫做白公明,就是刘寇派来护送的四个山贼之一,身材瘦弱,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和一般身体结实的山贼实在不搭,但脑子特别灵活,原来也是个念书人,却不知为何也跟了刘寇,一路上缄默沉静不语,眼神却未曾停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外他。
听到众人打趣万年稳定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呵呵,老乱说的有理。”
却再也不愿多说一句了,即便快到了目的地,也不愿丝毫放松警惕,眼神越发活跃起来,频频向四周打探,惹得众人大笑。
老胡哑然,很是尴尬:“额,老白你这性子还真是……”他也知道白公明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并不是搪塞,今日能有一句回应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也不生气,只是心里吐槽这样怎么能和别人打交道。
落在后面的王福寿却眼神时不时看向一路上缄默沉静寡言,平奇普通的白公明身上,向王长安侧语低声道:“少爷,这小我私家很特殊,不像外貌看起来那么简朴,要小心。”老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不错,看出了这人不简朴。
王长安轻轻颔首,“嗯”了一声,他也看出了这白公明不平常,这路上和少年小七一直谈笑,却也没放松对刘寇派来的人视察,唯有这个白公明很是奇特,这下他更确定此人怕是刘寇真正派来监视自己的了。
随着眼前的乡村越来越近,众人调笑也徐徐少了起来,脸色都郑重不少,就连一路上话不停的小七都眼神戒备,不怎么说话了。
“各人停一停,白叔麻烦你去探下路。”离村子另有几百步距离时,神情早已恢复的熊大牛向身后的人招手道,白公明依然没说话,直接纵马跃过熊大牛,向前方驶去留下灰尘四起,熊大牛也不在意,就连老胡和小七也一幅平静的模样,勒着马看着远去的身影默默不语。
这凤西岳的山贼真的差异寻常,平日看似杂乱无章,行事却井然有序,王长安又想起了第一次在官道上这些山贼的情景,那日刘寇说的话不由又浮现了起来,或许时机到来真的有可能,想到这王长安眉头皱了皱,但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前方没有问题,可以进村了。”前去打探的白公明纵马停在前面不远处,沉静的说道然后又策马转身向村口行去。
脸色郑重的熊大牛马上又展颜笑道:“好了,王令郎可以进村了,各人伙好悦目着自己的马,别惊到村里的人。”一马当先随着前方的白公明策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