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初识
道可道,谓之道;道几道,诡之道!立世而未闻其道,是为无道;有道而未立于世,是为枉道;取于世,立于世,传于世,用于世,是为得道!这即是道,道即是世!——子木
神州最南边越州的巨变,地处在神州大地其他几州的门派人士自然是不知道的,究竟消息的流通还需要时间,即是和越州观心堂最近的不夜城和福清观,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那晚离开的秦是不知道的
那晚告辞之后,他便全力御剑朝北,往六清坊所在的仙州偏向全部飞去,他太需要知道答案了
只是堪堪行了五日路程,连乾州福清观的地域都没有出去,他自己便越来越犹豫,或者说是越畏惧
如果事情真的如上官郢所说的,那么当年的事六清仙子不行能不知道,但是她为什么没有脱手帮他们,帮那个他素未谋面的怙恃?这即是羽熙和六清仙子老死不相往来的缘由吗?在那场巨变中,她究竟饰演了怎样的角色?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又为何要抚育我长大…………
我究竟该怎样和她相见……
一连串的疑问迷惑充斥着少年的心,一个堪堪十六七岁的少年
越是犹豫,行动的速度自然便慢了下来!
乾州往北,一处颇为富贵的城池在大道上屹立,此时不外七八月份,天气自是燥热,但大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尺度神州中原修建特色的一座城楼,门路上满是青砖铺砌的,屋角飞檐,雕梁画栋,不时钟鼎之声大作,引得街头巷尾,岂论行人过客,全都驻足张望:只见主街尽头正北方位,一座高耸入云的九层塔建屹立,佼佼不群一般醒目而立,炊烟袅袅,隐隐生出庄严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众人不由得微微颔首,单手竖掌,口中低诵:无量天尊!
南北走向的主街上一家酒楼,通体修建呈庭院式,大厅中间空地上放置着一座青铜铸造的九层塔炉,竟是一般的袅袅青烟,让人似乎一瞬间踏入了九宵云外,灵霄宝殿!
穿过庭院进入一楼,入目处三座不算巨大却极端庄严的三清神像对门而立,正对着门外,正对着来人,正对着袅袅青烟,正对着芸芸众生……
左手边一张柜台略显古朴,柜台外侧以飞篆镌刻着一个半人巨细的“道”字,使得本就古朴的装饰充满威严,右边一间厢房,内里行人各异,竟是一处饭堂,只是诸人全都坐定,未有丝毫杂乱嘈杂模样,其中不乏羽士妆扮人物,一般吃喝,唯一差异的是,这里的食材全都是素食,即是饮品也多以茶水为主,不见丝毫荤腥酒味,葱头蒜瓣……让人不得不怀疑当下身处在的是不是某处道观食堂。想来这乾州福清观境内世代受福清观门派守卫庇佑,慢慢的道家行事习俗影响到了民间生活,再加上照顾来往羽士,自是要有素食净堂,以示尊重,即是其他歇脚行人中有信奉玄门的人,也是一般的坐在这里就餐,而且,这里的饭菜都是免费的……
门口柜台上的老板在每一个客官进门时便会询问是否选择茶水素饭,如果是便会被引入右边的厢房自行取食,如果客人照旧选择自己喜欢的酒肉美食,便会有小二带他穿过大厅到后院,一处颇为气派的四层阁楼,竟是从后院开始才是酒楼……
此时已过了晌午时分,也许是饭点的缘由,酒楼里却是格外热闹,酒香肉味,蔬果飘香,跟前厅的厢房相比认真是富朱紫间与出尘外世,芸芸众生与道家仙班……
酒楼从一楼到二楼,三楼以上是客房,现在已是坐满了人,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嘈杂的情况瞬间平静了下来,众人全都盯着一位站在中间的男子
来人二十多岁,面容俊郎,头顶发髻盘起,右手握着拂尘,左手覆手而立,一身淡蓝色道袍,竟是一副羽士模样妆扮
众人看着他,心情各异,有人惊奇,羽士不是应该在前院用饭吗;有人迷惑,这道长走错了地方吗;有人沉思,预计这位道友是在找人吧;也有人恼怒,这人是那个道观的莠民……总之每小我私家都看着这个妆扮和这里的情况格格不入不速之客
只是那人却似乎都周围人的眼光无感一般,扫视了周围一眼,对着小二说道
“就先上那几样吧,有其他的需要我再叫你”
即是小二也是异常受惊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口中机械性的喊着
“来客一位,梅酱花生,茉莉松仁,豆乳莜面各一份,外加醉仙酿一坛……”
羽士只见此时周围桌上都坐满了人,每一小我私家看着他的心情神色虽有差异,但恼怒不解神色居多,显然是不接待他坐已往的,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角落靠窗的一张小桌子上!
一男子一身玄色衣衫,从他进门到现在基础没往这里看一眼,似乎周围无他一般,自顾自的喝着酒,只是不多一会儿,已经醉倒在桌上了……
羽士妆扮的年轻人轻叹一声,抬步向那张桌子走去
夜风冷冷,似乎不分天南海北,庭院雨声嘀嘀嗒嗒,似乎不知名的曲子,借风势恐吓于人,威风于世!
秦徐徐的睁开眼睛,眼中大是迷茫,显然不知道已经醉已往几多时辰,几个昼夜了……只是瞬间便恢复清明,却发现面前坐了一人,心中惊奇,随即眼中红芒泛起,心阳经炽热气息浓郁,夹杂着摄人煞气,汹涌而出
羽士妆扮的男子直直的看着他,心中惊讶,口中却满是无奈道
“这位小兄,贫道自知修道人视饮酒为大忌,更况且照旧这观心堂地域势力,只是究竟这是在下私事,在下也寻了许久才找到这般边缘隐蔽之地,以避人线人,而兄台又非我道中人,这般反映,却是为何!”
秦慢慢的收回目光,更不言语,只是目光更冷了些,不再往羽士处看一眼,似乎身仇大怨,看一眼便要发作一般
“八年前,攻上秦阳关的羽士们,可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为什么他们的衣服那般相像?”秦心里想着,行动更不停歇,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只是喝酒的频率明显下降了,究竟对方身份未明,要再是醉倒只怕是祸非福!
“不知兄台……可否同在下饮几杯?”羽士妆扮的男子犹豫着问道,其实从先前的历程来看,这男子似乎对他坐在这里很是介意,更别说跟他对饮了。只是他这人有个毛病,作为羽士,不光嗜酒如命,而且非要与人对饮才气尽兴,可偏偏这个羽士的身份,他总不能拿起酒碗对着大厅诸人说:来,我们一起痛饮吧!
秦抬头审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目光冷冷,片刻后道
“我从不与人饮酒”
说着自顾自的喝着
羽士妆扮的男子一阵错愕,心里不由得嘀咕:不是说在乾州羽士职位尊崇吗,怎么随处受人白眼?
“兄台不要误会,在下生平有两大喜好,这第一呢,就是喜欢饮酒……”
秦抬头审察着那人,只见其面色羞赧,言语间低声轻语,时不时环视左右,小心翼翼的模样,看来所言非虚了!不由得来了兴致,凝神细听
“第二呢,就是喜欢同别人对饮,一起喝才气尽兴,只是究竟是修行人,身份尴尬了些许……”那人说着竟欠美意思的挠了挠头
秦瞬间被打败了,果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人都能遇到,不外这男子这般言语行径,让他猛然间想起曾在唐州某地初识南宫晓月的情景,猛然间触动心中往事,不由得多了几分亲切
唉,而已!
“请!”秦说着一饮而尽
羽士妆扮的男子如临大赦,面上欣喜难当,拿起酒碗一饮而尽,接着满上又是饮尽,口中啧啧之声不停于耳,似是极为痛快
连饮三碗刚刚停歇,急遽道
“多谢兄台,痛快,请!”
“请”
不觉间一坛醉仙酿已然见底,秦刚准备招呼小二上酒,不意那羽士猛然起身,拿着筷子敲打着空酒坛子,口中似吟似唱
“一饮三熏,不解酒中滋味;一日三餐,不知盘中辛苦;一夫三妻,不做乱世美人;一道三清,不度朗朗乾坤……”
秦闻言沉思,似是有所启发,不由得问道
“敢问道长,作甚道?”
羽士妆扮的年轻人像是突然间焕发精神一般,直接站在凳子上,酒坛应声而碎,高声疾呼
“道可道,谓之道;道几道,诡之道!立世而未闻其道,是为无道;有道而未立于世,是为枉道;取于世,立于世,传于世,用于世,是为得道!这即是道,道即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