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修
如果你想要拥有别人未曾拥有过的工具，那你就要去走别人未曾走过的路，做别人未曾做过的事！——雨晴
“恨你吗？”雨晴轻轻的喃喃自语，声音飘忽而不真切。
“其实我本就活该，早就活该了，对吗？”羽秦盯着雨晴问道
“胡扯！”雨晴豁然而起，激动的情绪引起胸口一阵起伏，她努力压抑自己片刻，愤然道
“如果境遇昏暗即是活该的话，世间早就太平了，既然你我在世，就有在世的原理……”他对着羽秦说道，声音坚韧，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世的原理吗……”羽秦淡淡自语。
“对，在世就是原理，只有在世，才有找到答案的时机！”雨晴说的斩钉截铁。
两人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水面，不知想到了什么。
许久事后，雨晴率先开了口。
“你的功法修行是有问题的，将两种相克的功法同时修行，与求死无异，你明白吗？”
“还请师姐教我”羽秦双手作揖，面色肃然，既然死志已去，当要努力在世，那便要活的更好……
“我教不了你什么，师父师姐她们都教不了的事，我又怎会知晓？只是你和我是唯一修习御寒录的人，我比你早修习一段时间，有些感悟，但纷歧定适合你，因为你的情况和我差太多了，光这心阳……光这心法相克便与我差异，你明白吗？”雨晴说到心阳经出照旧有一丝避忌，但她劈面前这个少年却再也升不起半分敌意，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还给他讲了这么多，以他是秦阳阁唯一传人的身份，以后说不定多数是自己的仇敌，可不知为何，今日对他说话竟无丝毫悔意，也许是天生的母性开始成熟了吧，她如此想着。
“师姐请讲，岂论有无助益，今日指点之恩，羽秦今生谨记。”言语间自是老实无比。
虽然，雨晴也不指望他酬金什么，但面对他的行礼也没说什么，她还没有从自己奇怪的思绪中走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坐在他身边的自己突然间这么想说话，像是性子也不再冷清，慢慢的恢复到了一个略微正常的花季少女一般”
不久她便找到了答案——心阳经，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炽热功法，本就与御寒录相克，自己修炼御寒录日久，体内经脉冷气大盛，进而影响心性，导致性子冷淡，寡言少语。而羽秦心阳经已有小成，这等炽热功法不光影响他的脾气心性，也让他的经脉炽热无比，这也就是羽秦修炼御寒录那么痛苦的原因。而自己现在坐在他旁边，受他满身炽热气息影响，经脉酷冷气息好转，性子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冷淡了。
想通了这些，雨晴平复一下心绪，淡淡道“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情况，但我看的出来，将这两种相克乃至冲突的功法一起修行，就算你凭着意志力坚持，但你的经脉丹田却未必受得了，只怕时间久了，轻则经脉受损，再无进益，重则丹田爆裂，非死即残。”
羽秦蓦地心惊，他本不是愚钝之人，想通其中关卡，便知雨晴说的有极大可能，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师姐可有什么措施？”羽秦单膝跪地，拜倒在雨晴面前。
“你不必如此，我说过，可不行行我也不清楚，你起来吧！”雨晴看了他一眼道。
羽秦起身坐定，只听雨晴继续说着。
“你为何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太极，或者具体点来说，你可以把自身经络，甚至丹田看成一个太极，划分成阴阳两半，一半主修炽热的心……心阳经，一般主修酷寒的御寒录，至于……”雨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这个少年。
“师姐尽管说即是”
“至于有没有效果，能不能实施，以及一旦修习乐成后如何施展，却是我不能知晓了的。”雨晴说完站起身，满身衣服已干了泰半，起身便要走去。
“多谢雨……多谢师姐”羽秦本想加个称谓更显亲近，再加上今日攀谈，两人关系拉近了许多，这样叫显得亲切，只是刚一出口，就觉察这名字太过尴尬，当下只好改口。
雨晴面上一红，显然此事她也如鲠在喉，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去。
羽秦盘膝而坐，便要开始实验，却听到雨晴的声音传过来不知为何，听起来像是怕羞一般支言吾语……
“羽……羽……秦，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下”
“师姐请付托”羽秦不明所以，看着雨晴说道！
“那个我想以后我们……我们两人能不能只……”雨晴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甚至低下头不再看羽秦一眼，继续道“以后我们俩都只叫名字中的一个字，这样便……便不会误会了”最后三个字更是如蚊声般不真切。
羽秦自然明白，他也想免除这个尴尬，究竟以后还不知在这里呆多久，这般尴尬终究欠好。当下应承道“但凭师姐部署”。
“这样吧，男子没有随便改姓的，以后我便叫你羽师弟，你对外名字即是羽，你可以叫我晴……晴师姐，以后我也不叫雨晴了”雨晴面上红透，最后一句她本想说她对外名字叫晴，但转念一想两人这般约定倒像是私下约会的只身男女，约定着相互间的亲昵称谓一般，认真是尴尬的要命……
这般少女心思，羽秦一个八岁的娃娃是不清楚的，不外他似乎想的更多：谁都不想改姓，雨晴为了照顾他主动放弃了姓氏，让他心中对这女子的谢谢更进一步，只是转念一想，羽是父亲的姓虽然重要，但秦阳阁已毁，这点香火念想要是再没有了，他另有什么脸面修习心阳经？当下下放心思，正准备说话。却听雨晴声音冷冷传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雨晴动了怒气，这事我都说了，借着今日各人关系缓和，你倒好，一副不兴奋的样子……
“没有，师姐说的对，只是称谓上我想改一下，还望师姐玉成。”羽秦诚然道
“你说吧！”雨晴声音突然小了，这小子莫不是伺机占我自制吧，万一他要叫我晴晴师姐之类的，我该怎么应对呢？这要是让羽秦知道这一刻少女心中所想，非得吐血三升不行。
雨晴这般少女心思巨转，却听羽秦淡淡道“以后我就称谓你雨师姐，你便叫我秦师弟吧，以后在外面我的名字就叫秦，至于师姐，全看师姐意愿，不知……”
“好……”雨晴说完这一个险些小到听不清的字，飞一般的逃离了这里！
羽秦摸了摸头顶，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看似自私自利，临时起意，漫不经心的决定，在这个夜晚，在那少女的悠悠心间留下了何等深刻而不行逾越的鸿沟巨壑，虽然更不清楚这句话，对他们的未来发生了多大的影响！
雨晴一路狂奔回左边窟窿，面上绯红一片，隐隐发烧，心中更是一片柔软：这，即是被人体贴的感受吗？他为了照顾我愿意放弃自己的姓氏吗……
少女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过了许久，羽秦正独自凭据雨晴的话语实验，就像刚开始一样，说起来简朴，做起来变难了许多，且不说羽秦已有心阳经四层功法的修为，如何将这四层功法修为全部集到一侧，就已经很难了，却还要用另一半经脉来修炼御寒录。
但他性子坚韧，面对这看似的唯一出路，却是如何也不愿放弃。依旧努力坚持，先是催动心阳经四层修为全部灌注经络中，从丹田出发，由意念指引流遍左侧全身，再回到丹田，只是，每次内力随经络运行半个周天，堪堪到达檀中穴便情不自禁流向右侧身子，认真是让人好不气恼。
怎么办？羽秦心思百转，实在没有措施，最后孤注一掷般竟用右手同时施展御寒录，从经络沿右边身子运行半个周天，等两边功法同时抵达檀中穴时便相互离开，最后流进丹田。
这一次实验下来，竟是无比轻松，除了身体中间一条经络有些不适在，也只有丹田有些疼痛了，想必是经过了两种功法的缘故吧！
“乐成了！”羽秦心中一阵欢呼，连忙再试一次，果真比上次顺畅了许多，只是究竟寒热有异，一边身子极寒，一边身子极热，自是不太好受，这就好比原来均衡的两条腿，现在一条轻如羽毛，一条重于万斤。
但比起以前，可真是好太多了……
羽秦当下兴奋的难以言表，想也不想便冲进了雨晴的窟窿……
“啊”一声大叫传出，紧接着便看见羽秦飞也似的冲了出来，面色绯红，却又不敢走远，局促不安的在洞外来回踱步。
好一会儿，雨晴泛起在洞口，只见她一身淡绿色长跑，发髻披肩，面色殷红，像是能滴出血来。
“你找我什么事？”雨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过了许久道。
“我……我……”羽秦无与伦比，竟不知要说什么，但越这样，反而越紧张：你没事，那就说明你是故意冲进人家女孩子的住所看人家易服服了……
他这边局促不安，雨晴已然明白多数是这小子乐成了，兴奋中便冲了进来想要告诉自己，谁曾想自己……自己居然在易服服，都怪先前衣服湿了泰半，穿在身上怪难受，这才想起……可谁能料到他突然冲了进来，这下倒好，女孩子家的隐私已然被他瞧去泰半，认真是……
一想到此处，雨晴有些委屈，更多的是羞愤，诸般情怀，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羽秦吓了一跳，这……这……想了半天，他这般年纪情智未开，哪里明白哄女孩子，万般情理之下，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冲进去，便绝不犹豫双膝跪地，跪在雨晴面前，伏首在地。
雨晴愣住了，你这虽说莽撞，但终究无心，这是干什么？当下便要作声呵叱，却听羽秦的声音传来。
“雨师姐今日救命再造之恩，秦没齿难忘，今日，便当我欠雨师姐一命，来日自当酬金。”他这般说的斩钉截铁，倒也让雨晴忘记了先前的尴尬。
“你能演示一下吗？”雨晴淡淡道。
羽秦更不多言，立即打坐在地，左右手同时施法，只见两方功法从丹田喷薄而出，却是向着差异偏向，游走便两边身子经络，后回到丹田，整个历程之间左边身子周围温度骤升，水面另有淡淡蒸气，而右边却是连水面都结了冰，显然是两种功法的劳绩了。最主要的是他身体中间那条经络，白光红芒交替闪烁，许久刚刚停歇，慢慢的，丹田也黯淡下来……
雨晴看了许久也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而羽秦确实极为兴奋，再成熟的孩子，终究照旧个孩子。
“还请雨师姐赐名，这修炼要领既然是你指点，这功法名字应当由你来取！”羽秦说道
雨晴想了想，说道“这功法一半极寒，一半极烈，同样又是两种功法御寒录和心阳经同时施展而成，我看便叫寒阳经吧，至于身体中间那条线，即是寒热支解线最是贴切了！不知你……”
“就依雨师姐，多谢师姐”羽秦抢到，说完便自顾自坐在地上继续修行了。
雨晴注视良久，刚刚收回目光，看来他已经把适才的事忘了吧，是啊，又有什么值得记着的呢，本就是误会一场而已，他只是太激动了……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她竟有一丝委屈，却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去。
“如果你想要拥有别人未曾拥有过的工具，那你就要去走别人未曾走过的路，做别人未曾做过的事！你明白吗？”雨晴没有转头，淡淡的说道
“是，雨师姐”羽秦未睁开眼，答道。
“另有，今日……适才之事，你照旧早日忘记为好。”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去了。
羽秦优点一口气，心中在想：好险，还好我冒充修炼了，要不真不知怎么面对。
不外，那脑海中的影子，是怎样也去除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