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刀。
他的人身着一身灰白长衫,额前发丝下垂,余后发丝如流水般集成束。
他的刀长三尺三寸,,刀首是带有环形的横刀被握在一双坚韧而有力的手中。
他的衣服上面充满灰尘,他脚上的靴子也已经磨的有些残缺,显然他是不远万里奔走而来。
他的脸上并未留下劳累的痕迹,甚至一丝心情都没有,只是风霜的侵浊已让他充满了沧桑感。
但是他的脸却依然像他的手一样坚定,他的眼神也如他的刀一样尖锐。
秋风咆哮,灰尘飞扬,凌乱的树叶夹杂在灰尘中随风而逝。
灰尘吹过,他就泛起在众人面前。
他仿似并未看到前面有人,依然向前走着。
秋风徐徐的有些残去,但是依然有落叶拂过。
这种萧索的季节,陪同着西去的落日似乎也慢慢的变淡了。
一把钩镰枪,一根梢子棍,一支雁翎枪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并未抬头,也未答话,手依然握着他那把刀。
一人说道:“你还敢回来?看来当年的帐今天该了结了。”
另一人说道:“还跟他费什么话,前几天他在江浙一带也杀死了咱们不少兄弟。我也要为他们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他们身后众人喊道。
三人互看一眼,一跃而起,跳入这人的身边,形成三角形围住。
三人三支长武器,武器上闪烁着冷光。
冷光闪过,三人突然脱手,手中长兵如蛟龙飞翔。
顷刻间,战在一起的四人已密布在灰尘中。
远处其他人呐喊者,一丝秋风再次拂过。
吹散了灰尘,灰尘消失,那小我私家依然像适才一样漫步走来。
他身后的三人也慢慢倒下,一切太快,仿似魔咒一样,三人咽喉,心脏,眉心各中一刀,毙命一刀。
欢呼的人也仿似被魔咒诅咒,立即停止了呐喊,他们有的拿出了刀,有的穿上了鞋子,有的人内心在盘算着什么。
灰白长衫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一张在落日下显得格外耀眼的白纸。
他的刀插入地上,他的手坚韧有力。
众人仿似又被下了魔咒一样,都在定睛看着他的手,他的手依然在不停的翻来覆去,仿似在折叠某样工具,某样送给他温柔情人的工具。
他的手停下,手中却折出一片白纸鹤,他的嘴角似乎带有笑意般,慢慢伸脱手,手中的白纸鹤递出在等着某小我私家来接受。
这里恐怕没有他的情人,有的只是如狼般瞪着如刀般双眼的敌人。
众人愣住,有的人想笑,却想到他适才杀人瞬间的一幕,就再也笑不出。有的人想逃,可是腿却没有动。
这里的一切仿似被时间定格住。
这人慢慢的走到众人跟前,众人从中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年少的青年人用他照旧朦胧的双眼看着他,青年人明显年龄还小,他仿似刚入行不久,他并不明白这帮人为什么会要杀死手持白纸鹤的男人。
所以他一直在看着他,他手中握的剑也有些松动。
这人走入众人让开的路前,止住步子,他转身看了下这个很小的青年人,伸手把白纸鹤递给了他。
青年人不知为何会徐徐的伸出了手接住了白纸鹤。
白纸鹤在他略显娇嫩的手中透着落日的骄阳仿似发着光。
众人缄默沉静中,突然一人跃起,拎起手中的雁翎刀砍下,剑光一闪间,鲜血划出,喷洒在手持白纸鹤的青年人手中,纸鹤的一边也被染红。
一切尚无声息,就连倒下的人也无声无息。
青年人噗通坐在地上,片刻后他望着手上跟掉入地上的白纸鹤上面的鲜血,突然大叫起来。
他翻身爬起,大叫着:“我不要杀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众人望着他喊叫的身影,有的人竟然也独霸不住手中的武器,在掉入地上的瞬间,也相继离去。
如果说是命运的残酷,还不如说是生命的脆弱,一切在出生的时候显得很美好,但是在逝去的时候却如此残酷如此渺小。
渺小到如似草芥,甚至有时亦如蝼蚁。
这就是江湖,有时就像是一种残酷的屠宰场。
有人似屠夫,有人似野兽,这一切却早已注定。
几天来,步轻云在下面已经找到了一处出路,这个出路竟然在岩壁上方的藤蔓间。
他沿着藤蔓爬上去后,就听见远处似有流水的声音,就是因为有流水才让此地湿润多雾。
他迎着水流声慢慢攀爬者。
又攀爬了数丈后就感受自己的肩膀跟头发已经湿了,他慢慢抬头,发现正是上方溅来的水花,一条瀑布从他头顶上在流动着。
“有流水就会有出路,如果沿着流水,或许就能走出这个深谷。”步轻云在心里想着。
他慢慢沿路攀爬回去,回到了低谷中。
顾青松跟白婉儿正在下面烤着一些菌菇吃着一些野果,看步轻云回来,白婉儿急遽问道:“云年老,怎么样,今天找到出去的路口了吗。”
顾青松说道:“我都说过,这里就是一个轮回之地,很难出去的,我劝你照旧吃饱了再去检察吧。”
步轻云微微一笑,拿起一个野果说道:“前辈,我们这次吃饱后就离开这里。”
顾青松怔住,看着步轻云问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白婉儿拉着步轻云的手兴奋的问道:“云年老,你已经找到路了。”
步轻云吃着果子接着说道:“我适才在岩石上面发现了一处水流,水流是从武当山后流出来的,我想,如果我们沿着水流,一定能到武当下游去,到时就能离开这处谷底。”
顾青松又说道:“我知道这处水流,这水流是从西出的岑岭处流下,甚是急猛,我虽然可以靠自己的功夫内力撑住,但是这位婉儿女人恐怕......”
步轻云慢慢说道:“前辈所说确实如此,但是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行行。”
“说来听听。”顾青松道。
“是这样的,我看周围的藤蔓甚是粗壮结实,所以我想用藤蔓把我们三人勾通一起,这样除了防止各自走散外,遇到麻烦还能相互照应。”步轻云说道。
两人在仔细的听着,步轻云接着说道:“另有就是我在上面发现一种树曼,树干甚是粗壮且轻,我们可以用这种树干截成段,也跟藤蔓绑到一起,这样还能增加我们的浮力。”
顾青松微微颔首,他似乎也觉得这种法子可行。
其实在这种地方,有法子总比没有法子好的多,只要有时性能去实验,就会有时机乐成出去,况且步轻云的想法也是合乎常理的。
所以三人吃的也越发卖力了,因为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此地。
步轻云看着顾青松又说道:“顾前辈,不知您身体这样可方便攀上去。”
“你是担忧我?”顾青松说着哈哈大笑,说完之后他又说道:“虽然我身体要靠这些工具支撑,但是我这三年间困在此中,已使我的手臂发生了变化。”
他说完就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双臂,双臂跟其他人并无差异,只是他的双臂甚是粗壮有力,已经比普通人的还要粗出一圈之多。
一小我私家一旦被困于地下,只能靠双臂去行动的时候,他的双臂必会发生某些变化,就如山中的猿猴,他们的双臂有力,所以攀爬能力极强。
顾青松看了下步轻云道:“我这双手,你看怎么样。”
步轻云微笑着说:“很好。”
顾青松又是一笑道:“这双手虽不敢说有猿猴般灵活,但是他绝对有猿猴般的力量,要攀爬这种石壁,简直易如反掌。”
步轻云知道他说的并非夸大,因为在他们刚掉下谷底之时,顾青松就是利用这双臂,借助藤蔓来去自如。
顾青松抬头望去,手扣石壁,微用力,便如猿猴般纵上石壁。
步轻云对白婉儿说道:“婉儿,一会我上去后把折断的青藤掷下,你把它栓到自己的腰上,我拉你上去。”
“嗯,你放心吧云年老,我会做好的。”白婉儿说道。
步轻云握着白婉儿手慢慢松开,然后纵身再次跃上石壁。
一会的时间,一颗青藤垂下,就听步轻云喊道:“婉儿,可以了,系好后就使劲拉下青藤。”
三人攀上石壁后,步轻云早在上面用短刃铲出一块可以栖身的地方,他们就在此处凭据步轻云的法子给青藤打着结。
燕飞天并不是很喜欢跟武林名门正派的人一起,所以他照旧喜欢自己独自行走。
柳萧萧一直随着燕飞天。
燕飞天突然转身问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随着我。”
柳萧萧点了颔首。
燕飞天又问道:“看来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你都要随着了。”
柳萧萧又是点了颔首。
燕飞天再次问道:“你一向很喜欢随着别人。”
柳萧萧这次没有颔首,她开口道:“我只是想......”她没有说下去。
“你想谢谢我前些天救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需要你谢谢的,你照旧快些回去吧。”燕飞天又接着道:“因为我一向喜欢单唯一人。”
柳萧萧突然想起当初资助步轻云,步轻云想要答谢她时,他的心情或许也是这样吧。
她这次又不在说话了,但是她依然跟在燕飞天后面,这种感受突然使她变得如此孤苦,她不知道燕飞天的孤苦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燕飞天的背影高峻而修长,她似乎一直踩在他的影子里。这种孤苦寥寂她突然仿似有所了解。
然后她做了一件连她都想不到的事。
柳萧萧突然跑已往抱住了燕飞天,脸颊跟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他的后背宽阔而有力,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
而她的心跳呢?
燕飞天止住了步子,柳萧萧感受自己的内心血流加速,她的呼吸也有些急速。
她从没有如此斗胆过,她慢慢的闭上眼在感受着燕飞天的气息。
燕飞天并未动,柳萧萧说道:“燕年老,不要留下我好吗。”
燕飞天并未应答。
柳萧萧接着说道:“只要你让我陪着你,做什么都可以。”
燕飞天内心仿似有了颠簸。
因为柳萧萧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是那种外表看似如冰内心却如火的女孩,一般男人看了也会为她心动。
燕飞天并不是不会意动,只是他心里依然留有花夜来的阴影。
在他还未忘记她时,他决定不会去喜欢此外女孩子。
但是这一刻又变了,柳萧萧身体的暖度也已经传入燕飞天心中,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这是种微妙的感受,所以他似乎很快就忘记了花夜来。
他低头看着柳萧萧围绕在他腰间的手,手指细长而白嫩。
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时间仿似也定格在这一刻。
这一刻岂不正如秋日午后的一缕骄阳,让人难舍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