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隐秘

　　此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一直抽着烟，苗芸影和方斩早就被赶去其他厅中期待。

　　沐天威见到老太太，立即上前跪地磕了三个头，“娘！”

　　拐棍重重顿地几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带有强烈的威压，“你查清忠军侯为何突然提起这门亲事了？”

　　“还没有。”

　　沐天威对此也甚是疑惑，“与忠军侯晤面，他拿出当初与……与叶苓的订亲文书，我认得，简直是叶苓亲笔。”

　　提到沐云川的生母，沐天威心中有愧，但这愧疚也仅有叹气几声的缅怀而已。

　　“这倒是很有趣的事。”老太太的手杖再一顿地，“云岚被送去了凤陵宗？”

　　“是，凤陵宗的宗主很赏识她，希望她成为下一任圣女。”沐天威颇有自傲，“没想到她能与凤鸾之心融合得如此完美，也真是出乎意料。”

　　“可与卫孤涯订亲的不是她。”

　　老太太精眸一扫，“都传沐云岚与卫孤涯是天造一对，人人称羡，但他要娶的是云川，你不觉得此事很有趣吗？”

　　“儿子简直想不通。”沐天威想到沐云川，也有几分失望，“可云川性格过于倔强不知思变，这一点与叶苓一模一样。”

　　老太太讥笑道：“你害死了她的亲娘，那个女人害她从天才成为废物，你还盼着她对你承欢膝下、劳而不怨？”

　　“当初也是没法子。”

　　沐天威被老太太说得面色火辣尴尬，“不外乌前辈刚刚很护着她，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老太太似对一切了如指掌，“银桃和刘林死了，凤草的尸体上还留了她的名字，院子莫名奇妙的烧了不说，但凡与她沾边的都没有好下场。你啊，不要小瞧了她。”

　　沐天威啧啧两声，“可惜她再也无法修炼内力。”

　　“要害是她与卫孤涯的亲事。”老太太语气笃定，“这门亲事如若处置不妥，你这个族长，就是死路一条！”

　　“一门亲事而已，待您过完了寿，我将她接回圣都，再与忠军侯商议吉日办妥亲事。”

　　沐天威对此仍存遗憾，“只是她这性子若不改改，嫁已往也只有丢沐家的脸。”

　　老太太凝思片刻，“府内各家的眼线也要清一清了，我看得有些厌烦。”

　　“您来信之后我已查明，那马夫是叶家的人，但并非是他放的火……”沐天威格外慎重，“我会将那些‘眼睛’清理洁净，不扰了母亲过寿。”

　　“扰我寿宴无妨，只是莫在亲事上加入，我始终怀疑卫孤涯娶云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恐怕不止叶苓的婚约那么简朴，神殿那方可有态度？”

　　老太太眉头似一把重锁，纠结得无法缕清，沐天威却不在意，“卫孤涯无论娶云川照旧娶云岚，都是良婿的最美人选，母亲另有何担忧？”

　　“就怕是祸不是福啊！”

　　老太太叹息一句，几声轻声敲门响起。

　　是沐云川到了。

　　“祖母。”

　　沐云川更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走到老太太面前行礼后便站于一旁，基础没有理睬脸上仍有疑色的沐天威。

　　沐天威很不满意，可看沐云川脸上那巴掌留下的红肿已然不再，以为是乌离陈给了伤药。

　　“哼！以为有人背后撑腰便目无尊长，无规无矩？你别忘了，你是沐家的人，这里是沐家！”

　　沐云川瞬间就明白沐天威认定她倚仗乌离陈，她何不让这误会成真？

　　“女儿得乌前辈高看一眼简直有些兴奋，可我生来是天之娇女，沐家上下都觉得我不用学规则，难不成现在成了废物，就要学规则、学礼数、学奴颜媚骨？”

　　沐云川故作一脸迷惑的看着沐天威，“也对，废物就是被要求的多，否则凭据沐家的规则，父亲纵容外室对亲生女儿剜心夺命，也是死罪呢。”

　　“你这个不孝女！”

　　沐天威扬手便要再抽沐云川一掌，沐云川梗着脖子凑脸已往，“父亲若不怕过几日忠军侯少主看到欲娶之女鼻青脸肿，就下手打吧，伤药都用光了，再留疤可消不掉了！”

　　“行了！”

　　老太太不耐扫过父女二人的脸，目光给予严厉的警告。

　　沐云川立即退后不再说话，双目浅笑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沐天威。

　　沐天威未等开口，便听老太太叫了高坚进来。

　　高坚一进门就觉得气息压抑，深吸两口才走到老太太面前听令。

　　老太太抬头看着高坚，“那两个惹事的可还在？”

　　“惹事……”高坚犹豫下才想到苗芸影和方斩，“回老太太，二人还在。”

　　老太太一派轻松，“三日后才是我的寿宴，这两天你们也别闲着，云川，你陪那二人去后山打狩猎。”

　　“我？狩猎？”

　　沐云川惊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时缓不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