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为人怙恃的伤

　　“然后呢？”

　　顾慢现在有一种不祥地预感。

　　“那狗工具不光和你奶在家闹，不知从哪知道的消息，居然找到你姐学校去了。不知咋弄的，一来二去的，你姐就和他在一起了。等我和你妈知道的时候，你姐肚子都大了。没有措施，我们只能把你姐嫁给他了。谁知道那个狗工具结婚的时候保证的那些话，结过婚后还没撑到你姐把孩子生下来，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把邻村一个智障松弛了。这一次不等人家警察来抓，他就跑得没影了。你奶奶受不了攻击死了。死的时候，紧紧拉住你姐的手，直到死也没闭上眼。”

　　“为什么你们没有把姐姐带出来一起打工？”

　　顾慢不明白，事情都这样了。爸妈为什么不管姐姐，他们明明对自已这个女儿好到险些失常的田地。

　　“你姐不愿意跟我们出来。你姐说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那小我私家的家里。”

　　顾丰收突起的瘦弱的背抽搐着，

　　“你姐这是恨我和你妈。恨我们当初不管她。她这是要受给我们看呢。”

　　顾丰收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挺着七八个月孕肚的大女儿，睁着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冷笑着说，

　　“你和我妈能带着我妹，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带着我。当初不管我，现在难受了，想赎罪了。不行能。”

　　他能说什么，他能对才十八岁挺着大肚子的女儿说：

　　闺女啊，我们当初不带你出来，是因为年轻没基本，不知道在都市里带着你怎么活。要是知道你会出这样的事。我们就是用肩扛手提，也会把你带出来。我们一家人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为啥没把你妹妹放你奶奶身边，那是因为自从你出了事，爸妈怕啊，愧疚啊，不把你妹妹带在身边，睡不着觉啊。

　　他不能，面对着大女儿的怨恨，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流泪。

　　“爸，等到我考上大学，找到一个好事情，我们就把姐姐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再离开。”

　　顾慢伸脱手，轻轻拍打着这个绝望的父亲瘦弱的背。

　　当初，她不明白这对贫寒的伉俪，怎么对她这个女儿如此宠惯。险些到了一种病态的田地。

　　现在，她终于明白的了，原来这对伉俪的内心，有着这样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这对伉俪实际上是把对大女儿的爱和愧疚，一起放到了小女儿的身上。

　　可怜天下这些无奈的怙恃啊！

　　她内心的本能，驱使她险些要伸脱手去，抱住这个可怜的父亲，给他慰藉。可是，究竟这男人只是她这个身体的父亲，她还不能做到像普通父女一样，和他亲密无间。

　　顾丰收没想到，小女儿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懂事了。居然知道体谅怙恃，为家人考虑了。真是又欣慰又感动。

　　顾慢看着这个男人瘦弱的背脊一直弯下去，那样颓然痛苦，她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何尝不明白昼下所有的怙恃都是一样的心。

　　就像她对她的小宝物诺诺，也是像顾丰收一样，充满了愧疚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