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情尊长
这下朱圆香的手突然抖了下，不慎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翠兰赶忙欲找伤药，朱圆香又道：“没事！老爷是定了哪家的千金啊？”
翠兰道：“听说是京城荣国府的千金贾敏小姐，而且下个月就要办亲事了。”
这时轩玉也惊了下，手一抖把纸上的字都抹坏了，说实话，他真的不希望自己重生进入的是红楼世界，但现在看来已是铁板钉钉了，自己也只能认命了。可是，现在林如海才刚和贾敏订婚，也就是说林黛玉还没出生呢，但按他前世的影象，林黛玉肯定是没有哥哥的，自己如果不是意外穿成了这个林轩玉，原来林轩玉也是该早逝的，可现在自己的存在又会对红楼世界原本的进程有怎样的影响呢？轩玉可真的不想蹚任何浑水。
不管怎样轩玉这时心里的直觉不太好，他要开始注意保持戒备了。
轩玉又看向母亲，只见朱圆香明显很是惆怅，他上去抚住她慰藉道：“娘，你别多想了。你放心，我未来一定会有前程，好好服侍你的！”
朱圆香忍不住紧紧抱住儿子哭了起来……
几天后，林如海从京城回来了，姑苏当地的名流人士自然都来林府祝贺，林府也摆大宴招待他们，喧喧闹闹的好不热闹。但没有人来过问过轩玉母子俩，似乎他们就一直不存在似的。朱圆香照旧不时地眼巴巴的看向门外，轩玉知道母亲心里还过不了那个坎，希望林如海能几多关注下自己也好，他虽为母亲惆怅但也无奈，只好找话劝慰着母亲。
就这样过了三天直到庆贺的人都回去了，一个婆子才来到他们的小偏院，朱圆香看见她很敬重的行礼道：“见过刘嬷嬷。”
那刘嬷嬷神情很冷淡的看了眼朱圆香和轩玉，道：“快走吧，老太太和老爷要见你们！”
“是！”朱圆香照旧有点兴奋，但轩玉心里是一点快感都没有。朱圆香又向儿子看护了点事宜，轩玉嘴上应着心里在悄悄地琢磨。
此时，轩玉这才是来到这个新的一世后第一次出了林家的偏院，他随着母亲小心的来到正院，只见许多下人们刚把桌椅搬出，显然他们刚庆祝大宴结束。进了内厅，只见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妇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长得挺英俊的青年男子正襟危坐的坐在前首正位，轩玉知道他们就是林老太太和林如海了，他悄悄审察了下，只见林老太太脸上满是冷漠，林如海的神色也淡淡的。轩玉心里叹道：“看来他们对我这个庶子庶孙是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啊！”
朱圆香敬重的跪下道：“给老太太请安！请老爷请安！”轩玉心里虽然万般不愿，但也只好随着跪下行礼道：“孩儿给老太太请安！给老爷请安！”
朱圆香见儿子没管林如海叫“爹”愣了下，看了眼他。不外轩玉对林如海真的是叫不出“爹”这个字。
林如海淡淡道：“行了，起来吧！轩玉，坐下吧。”
朱圆香没有坐下，仍小心的侍立在旁边，轩玉见母亲没坐也不想坐，也冷淡道：“谢老爷赐坐！但孩儿今日已坐了一天了，现在想站会运动下脚！”
“轩玉！不许无礼！”朱圆香见儿子竟这么体现马上吓得花容失色，林老太太脸色已愠怒起来，而林如海倒只是意外了下，接着道：“你不想坐就别坐了吧。轩玉，听说你之前重病了一场，痊愈后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轩玉道：“是的，我醒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不外这些日子娘帮我说了许多，以前的事大多又记起了。”
林如海没再关注这个话题，又问道：“轩玉，你已多大了？”
轩玉停愣了下，接着道：“八岁了。”
“八岁了！”林如海突然道：“我小时候五岁就进学了，你现在进学了吗？”
轩玉这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覆了，旁边朱圆香道：“禀告老爷，轩玉还没进学，因为我们不能出偏院，所以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林如海突然怒起来：“你不会跟管家说一声给轩玉请个家师啊？你看看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朱圆香吓得又赶忙连连认错认罪。轩玉这下震怒，心里痛骂：“你平时不管掉臂我们，连下人都能随便欺负我们，现在倒又来怪罪了？”他突然冷冷作声道：“老爷，你别怪娘，是我自己不想进学的！”
所有人一下子又被轩玉惊愣住了，接着朱圆香吓得赶忙喝道：“轩玉，不许乱说！”接着林如海向轩玉严厉道：“你说你自己不想进学？”
轩玉平静道：“不错，母亲月钱不宽裕，我不想她再为我浪花钱了，所以我就自己自学了。”
林如海这下又意外了，道：“你自学了？哦，那你自学了点什么啊？”
轩玉从衣兜中取出一沓自己这段时间学练的书法给林如海看道：“启禀老爷，这些是孩儿刚学会的字。”
林如海接过看了下，这下他的神情明显受惊了，旁边林老太太看了也意外极了，林如海另有些不信道：“轩玉，这些字你真的都全识了吗？”
轩玉道：“老爷不信可以考核。”
林如海没有再说。朱圆香乘隙又道：“老爷，轩玉这么智慧，他真的是念书的料。奴婢想求老太太和老爷给个膏泽，给轩玉找个好点的家师教他好好念书吧。”
这时旁边林老太太突然向朱圆香道：“圆香，如海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应该已听说了吧？”
朱圆香一愣，接着小心道：“我听说了。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
林老太太又冷然道：“我和如海已商量过了，等他正式结婚后你就不宜再待在府里了。管家已给你在外面找好住处了，明天你就搬出去吧，以后没我们的同意不许再回来！”
这下朱圆香的神情彻底僵了，轩玉也受惊了下，看向母亲。朱圆香脸色难看了片刻勉强道：“那轩玉呢？”
林如海淡淡道：“轩玉可以继续待在府里，我会部署其他人照顾他的。”他又向轩玉严肃道：“轩玉，你可记着了，等夫人进门后她就是你的嫡母，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侍奉她，记着了吗？”
轩玉早已气极了，眼眶发抖的瞪着林如海没有说话，林老太太重生气起来，喝道：“轩玉，你爹跟你说话呢？”
这时旁边朱圆香哭了起来，向儿子泣声劝道：“轩玉，快应下老爷，说你以后会好好侍奉老爷和太太的，快说呀！”
轩玉哪会愿意，虽然他明白自己眼下这个身体照旧个孩子，硬争肯定很难，但照旧咬牙豁出去冷冷道：“既然娘要出去住，那我就跟她一起出去吧！”
所有人又都大吃一惊，接着朱圆香大叫道：“轩玉，你放肆！”她赶忙欲再向林如海和林老太太求情，不想轩玉竟又拉住她继续向林如海道：“老爷，我知道荣国府的职位很大，他们的千金小姐下嫁到林家自然得慎重看待。已往的事我娘已跟我说了点了，也许我原来就是不应来到这个世上的，不如现在就让我也完全消失吧，你们大可当林家从来就没有过我这小我私家。老爷，以后你也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安放心心的和贾夫人过自己的日子了。”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轩玉，半饷后林老太太先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玉成你，明天你和你娘一起离开贾府吧，今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另有，我警告你们，到了外面后不许说自己是林家的人，否则我可要对你们不客气！”
轩玉脸上马上还露出喜色，又平静的向林老太太不卑不吭道：“多谢老太太玉成！那我们可以退下了吗？”
“走吧！”林老太太冷哼道。
“娘，那我们回去吧。”轩玉拉起还呆若木鸡的母亲出去了。
轩玉母子俩退出后，林如海突然起身到门前看着，林老太太道：“如海，他们不值得你记挂。既然那小崽子自己要走正好，就让他们走吧。万一贾小姐进门后那不讨喜的小崽子又冒犯她怎么办？”
林如海道：“娘，我现在真的有些担忧，你不觉得轩玉似乎一下子变化许多吗？说他失忆过，可我觉得他现在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是厉害。”
林老太太却不以为意道：“随他怎么变吧！我只希望他离我们远点，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林如海缄默沉静了下，道：“不管怎么样轩玉总是我留下的孽障，以后他们在外面也让下面的人多照应着点，在月银上别亏着他们吧。”
“行！我会看护的。”林老太太漫不经心道。
轩玉和母亲到了外面，朱圆香马上斥道：“轩玉，你适才干什么呀……”
“娘，你听我说！”轩玉认真道：“我适才这么做一是舍不得你，第二我自己也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出去了还能自由点呢，这里感受也和牢房差不多，一直这么被关着闷都闷死了。另有你再想想，如果你以后不在这里了，我一小我私家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如果荣国府的那个贾敏小姐不是个善类，未来她进门后我又能怎么和她相处？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明白这所谓的大户人家里的黑暗，人吃人可是常有的事！”
朱圆香这下无话了，轩玉又道：“娘，我明白你的心，但适才你自己也看见了，林如海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你，你得不到的永远都不会获得，别再勉强自己了。我们就出去好好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