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我出去几天,帮我看着点家。”丢脱手中的钥匙,江烨对阎宝亮道,然后将一把砍材刀别在背包带上。
他的父亲为了给他凑大学学费,进山挖参已有月余,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江烨的父亲江宏丰很少进山挖参,但每次进去,都能很快挖到想要的参。
他们家也不是指着挖参过活,用他父亲的话说,人参是大山的精灵,挖一颗少一颗。
如若不是江烨的母亲生病,花光了家里的储蓄,还欠了些外债,靠着收山货,也完全可以供江烨读大学的。
“烨哥去找江大爷吗?带我一起去吧,我还没进过山里呢。”阎宝亮接住江烨的钥匙,期待的看着江烨。
他正在读高中,只比江烨小一岁,两人是发小。
“进山不是好玩的,老实在家呆着吧,不是要读高三了吗,多看看书。”自己都没掌握的事,怎么可能带着发小一起去。
不提念书还好,一提阎宝亮就蔫了,他学习结果一塌糊涂,早就不想念书了,奈何有个要强的母亲和学霸的邻居。
“那,有来卖山货的还收吗?”
“不收了,家里的我都卖出去了,电话号码给你,你家要是卖山货,打这个电话。”说着,江烨把电话号码发给阎宝亮。
“要不,你也别去了,咱们去报警吧,让警察帮着找找。”
进山挖参时常都市有人失踪,否则江洪丰一个老山客怎么会没了消息。
“没用的,镇上就没几个警察,丢到山里浪花都见不着,基础就没法找,照旧我自己去吧。”
江烨究竟还和父亲进去过,也了解放山人的一些习惯,找起来更有效率。
“那你几天回来?”如果江烨进山也回不来,阎宝亮就准备去报案。
“半个月吧,开学前一定回来。”江烨拿起靠在墙上的索罗棍,拍了拍阎宝亮的肩膀道:“行了,我走了。”
挖参人俗称“放山人”,由“把头”领导,进山前要拜老把头的。老把头孙良是第一个领导各人挖参的人,放山人公认的祖师爷。
江烨从老把头碑前经过,只是朝老把头碑拱拱手,算是见过了。他不是放山人,没有须要膜拜,真正的放山人是要磕头的。
他之所以从老把头这里走,是要找一些放山人问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月前放山人留下的痕迹,这样找起来能快一点。
想在长白山里找放山人,就一定要了解放山人的纪律,从老把头这里找起来更快一点。
首先,沿着放山人踩出的小路走,等到小路无法辨识了,就要找放山人留下的痕迹了。
江烨很幸运,在小路走到尽头后,只翻过两座山,就找到了一伙放山人留下的痕迹。
从树叉上留下的草的枯萎状态,和周围植物断裂的枝桠看,这伙放山人已经已往七八天了。
沿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向前走,又翻过十多座山,在天将要黑的时候,终于看见前面有做饭时飘起的炊烟了。
现在不能贸然已往,江烨拿着索罗棍开始叫棍儿。随着他用索罗棍敲击大树的声音传已往,那边也传来敲击大树的声音。江烨又敲击几下大树,现在才气已往。
如果敲击大树那边没有回声,体现人家不愿意资助,贸然已往会引起误会的。
江烨一边叫棍儿,一边前进,这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对方也时不时的传来叫棍儿声,提醒他前进的偏向。
江烨找到的这伙放山人一共六人,把头是个大胡子,年纪在五十岁往上。
“把头,打扰了,拿个事。”拿个事就是问个事的意思,放山人把许多动词都用拿取代。好比说:用饭叫拿饭,休息叫拿墩儿,吸烟叫拿火儿……
“小兄弟,说说看。”把头听江烨问事,知道不是进山挖参的,也没有称谓江烨把头,否则一小我私家放山,那一定是把头了。
“家父放山一个多月了,这次时间有点长,把头有没有见过一小我私家放山留下的痕迹?”江烨冲各人拱拱手。
“一个多月……”把头缕着胡子,刚要说话,却被同伴打断了。
“把头!棍儿倒了!”
把头转头一看,老爷府前插着的五根索罗棍,倒下四根。
“退!”把头转身把还插在老爷府前的索罗棍拔下来,示意各人退山。
“把头,几座?”
“五座。”他们一共六小我私家,一人给江烨指路,索罗棍拿在手里。剩下插在老爷府门前的索罗棍,除了把头的都倒了,稳妥起见,把头让各人退了五座山,如果把头的索罗棍也倒了,那他们就必须回家了。
江烨默默的看着他们收拾工具离开,期间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
等他们都离开了,江烨冲着地上的三块石头,也就是他们临时搭建的老爷府道:“孙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回覆江烨的是从老爷府那边吹来的一阵清风,似乎在说:好走,不送!
“哼!”既然老把头不愿意资助,江烨手里的索罗棍也就没用了。左手一挥,索罗棍深深的插在老爷府前面,一米五的木棍,插进地下半米多深。
拿下背包上的砍材刀,江烨继续前进,他要另找一块地方宿营。
“把头,怎么回事?”边棍作为把头的副手照旧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强龙过境,老把头让我们远离争端。”把头在心里推测一下说到。
“看不出来,挺年轻的吗?”边棍继续道。
“对啊,把头。你怎么看出来是强龙的?”其他人也道。
“我们拿棒槌(挖参)要多长时间?”把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始加速法式。
“最少也要一个月吧,除了运气特别好的时候。”
“可是人家父亲拿棒槌一个多月,人家就着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之前拿棒槌都不用一个月。”
放山人除非带的粮食吃没了,否则一定要挖到参才会出去的。
“把头,老把头让我们退山,难道那小子的父亲失事了?”边棍作为把头的副手干这行时间也很久了,很快给出推测。
“这就不是我们该费心的事了,我们凭据老把头的付托就行了。”
就在他们退山的时候,长白山里另有几伙放山人,也同时开始退山。